秦楓聽到洛參商的話,心里反倒是踏實了起來。
無事獻殷勤,向來非(奸jiān)即盜。
秦楓一直都還在猜測洛參商有什么目的。
如今聽的他和盤托出目的和計劃,反倒松了一口氣。
將心比心,師尊入天門(禁jìn)地,生死茫茫。
害怕仇家暗算,不能親自前往,只得選擇與一名有潛力的新秀交好,再委托他行事。
這也是權宜之計。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的心(情qíng),他很能理解。
既然知道了洛參商想要什么,秦楓自然也就放心了。
他笑了笑說道:“洛城主客氣了。”
“古月既然得了城主贈的這一卷地圖,受此大恩,必是要忠于此事。”
“若能尋得閣下師尊的蹤跡,一定如實相告。”
洛參商原本還忐忑不安,以為會被秦楓婉拒,甚至直接拒絕的,此時不(禁jìn)大喜過望。
“如此,多謝古月兄弟了。”
他說著,抬起手來,將一枚寶珠遞給秦楓道:“此寶珠上銘摹的是我師尊的形象,模樣,請看。”
秦楓接了過來,只見那寶珠之上,光華閃爍,站起來一道人影立于掌心之上,寶珠上方。
那人(身shēn)穿漆黑法袍,金絲紋線,上以名貴星月絲線勾勒出諸天南斗形象。
衣著華麗是天府圣地的特色,倒沒有什么分辨度。
抵近細看時,可以看出這名洛參商的師尊,顴骨微聳,顯得眼窩深陷。
左邊臉頰之上有一道龍影刺青,但明顯是為了遮掩傷口而刺的,并非是為了裝飾,而是為了遮疤。
秦楓正在掌心里端詳,只聽得洛參商開口說道:“還有…”
他抬起手來,居然遞了一件東西到秦楓的手里。
“這是?”
秦楓沉吟,端詳著手里僅有兩寸,比匕首還要短的仙器。
只聽得洛參商說道:“此是一件殘破的天仙器打磨而成,是我這些年意外所得。”
“威能雖不及完整的天仙器,但若是爆裂開來,全力一擊,可相當于天仙境界全力一擊。”
“故而這把匕首,被我稱為‘葬仙匕’,天仙以下,非死即傷。”
秦楓端詳著手里的葬仙匕,目光更加復雜起來:“洛城主,您這是…”
洛參商道:“若是師尊隕落,還請為師尊復仇。”
“若是不幸師尊變為了什么怪物…”
他咬了咬牙說道:“若能斬之,請以此葬仙匕替我斬之。”
“多謝了!”
秦楓苦笑道:“洛城主,這你就真的高看我了。”
“你師尊當年進天門(禁jìn)地時,就已經是地仙八劫的高手了。”
“這么多年過去了,若是他再有了什么異變,我見到他不得跑嗎?”
“此葬仙匕怕是我還沒用出來,命已沒了。”
洛參商被秦楓這么一提醒,只得哂笑道:“說得有道理啊…”
“天門(禁jìn)地危機四伏,那么此匕就贈給古月兄防(身shēn)吧!”
兩人又聊了一些天門(禁jìn)地里的秘聞,雖然李守拙堅持不收,洛參商還是留下了很多的丹藥,輔助修煉的仙器給他。
送走洛參商,秦楓回到屋內,卻發現又有一人在屋內等著他了。
紅衣戰袍,喙型青銅鬼面,長年習武的修長(身shēn)材。
映著茅草屋內灑下的陽光,投在地上長長的影子,襯托著來人的(身shēn)形更加窈窕。
“怎么?看到我來,覺得很奇怪?”
來人站在桌邊,擺弄著桌上僅有的一只竹筒插花瓶,半開玩笑道。
“還是說,你跟洛參商幽會,被我給抓到了?”
聽到風七月最后這句話,秦楓差點沒笑出聲來。
“我什么時候會喜歡男人?”
“你這想象力,真是太豐富了。”
哪里知道,風七月隔著面具道:“人總是會變的,百年不見了,誰知道呢?”
看到秦楓被自己噎著說不出于話來的表(情qíng),冷面女殺手風七月終是“噗嗤”笑出聲來。
“你對洛參商是無(情qíng),人家說不定對你有意呢!”
“畢竟殘缺的天仙器,拿出來也是一個大宗門的鎮牌之寶,說送就送給你了。”
“未免也太貴重了一些。”
秦楓卻是笑道:“我如今實力尚未恢復,也的確需要一兩件厲害東西防(身shēn)。”
“否則進了天門(禁jìn)地,如何能全(身shēn)而回?”
他看向風七月問道:“你呢,該不會也是來告訴我,天門(禁jìn)地里面有多危險的吧?”
風七月看向秦楓,淡淡說道:“我既聽到了你與洛參商的對話,自是不會再多此一舉,跟你說天門(禁jìn)地里的兇險。”
“而且…”
她雙手抱住胳膊,背過(身shēn)去,不看秦楓,淡淡說道:“我終究是天刺盟的人,不可能比他們天府圣地的人知道的更清楚。”
“我來只是告訴你一聲…”
她背對著秦楓,卻是抬起手來,像變戲法一樣手里攥出一塊玉牌來。
她將手隔著肩膀向后一遞,說道。
“這是剛到我手里的密報!”
“有人出錢要你的命,價錢還不少!”
秦楓聽得這話,不(禁jìn)笑了起來:“要我秦楓的命不是很正常?”
風七月的聲音卻是一冷,笑道:“若是要秦楓的命,我自不會大驚小怪。”
“只是你才入天府圣地幾天?居然都有人要出高價要你‘古月’的命了…”
她略帶調侃道:“究竟是天府圣地的人太小肚雞腸了…”
“還是你實在太招人恨了?”
“你若是古月這個化名再弄得舉世皆敵,是不是過一陣子你又得換化名了?”
秦楓聽得這話,不(禁jìn)好奇地接過玉牌來,一看就樂了。
“一千枚上品靈晶?”
“我命還(挺tǐng)值錢的啊!”
聽得秦楓的話,風七月也是笑道:“是啊,正常像你這樣的圣地內門弟子,都是明碼標價的。”
“還明碼標價?”
風七月笑道:“對,最高也就是二百枚上品靈晶,畢竟七大圣地里,內門弟子加起來少說也有好幾萬…”
“出去執行任務,死上個把個,太正常了。”
“不僅沒人懷疑,而且毫無風險,這屬于難度最低的刺殺任務之一。”
她笑道:“比起一城之主來,雖然內門弟子們的實力境界普遍高于修煉城市的那些個土包子城主…”
“但價錢確實不如城主們值錢。”
秦楓不(禁jìn)笑道:“因為殺城主麻煩?”
風七月點頭道:“所以,你看看,別人都愿意溢價五到十倍來取你的命,你得要有多招人恨啊?”
秦楓拿著玉牌在手里看了看就還給風七月說道:“那必是地極峰的人無疑了。”
“應該不是唐烈,說不定是歐陽或者冷羽。”
雖然秦楓與地極峰大弟子唐烈接觸不多,但是唐烈給他的感覺,城府頗深。
能夠設計出脅迫守拙峰參加斗仙大會,再合理合法弄死守拙峰弟子,扳回面子的人。
應該不是找天刺盟下手弄死秦楓,做出這么簡單無腦事(情qíng)的家伙。
“你連唐烈都得罪上了?”
風七月聽到秦楓的話,語氣里竟有些許擔憂道:“此人我雖與他打交道不多,但是為人城府頗深。”
“別看他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我們天刺盟卻是知道的,他口蜜腹劍,往往下手十分狠毒。”
“連我們天刺盟有幾次都差點被他給算計了。”
“得罪他的人,鮮有善終。”
風七月叮囑秦楓道:“你當要小心這個人!”
秦楓卻是笑了笑說道:“你知道我(性性)格的,我一向都是與人為善,奈何有人總覺得我好欺負,偏要欺負到我的頭上來!”
“再說了…”
“得罪我的人,又有幾人能夠有好下場?”
秦楓說得這話,風七月不(禁jìn)笑道:“你這話跟別人說說,其他人也許不信,我倒是信的。”
“畢竟你這家伙,可是連紫霄劍宗都給坑垮了的人。”
秦楓撇撇嘴道:“那也是他們自己多行不義啊…”
“怪我咯!”
風七月斂住笑,言歸正傳道:“所以你在天門(禁jìn)地之內,不僅要防備妖物的偷襲,要防備地極峰的弟子,還要防備我們天刺盟的殺手!”
“你千萬不要掉以輕心,知道嗎?”
話音落下,秦楓不(禁jìn)皺眉道:“你天刺盟還真接殺我的委托啊?”
風七月的丹鳳眼在面具之下剮了秦楓一眼,無奈地說道。
“我們天刺盟畢竟是出來做生意得。”
“若是有人委托殺你們地極峰,或者是守拙峰的掌門…”
“也許我們天刺盟還能以影響牽扯過大的理由加以拒絕。”
“若是連殺一個內門弟子的委托都不接,別人會怎么樣看我們天刺盟?”
風七月正色說道:“一個圣地的內門弟子都殺不了,這樣的殺手組織,誰還會與他們合作?”
“要么就是明確告訴別人,你有背景,有來歷。”
“如此一來,便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對于你隱藏(身shēn)份,也是大大不利了。”
聽得風七月的話,秦楓不(禁jìn)笑嘆道:“這么說,你還是要派人殺我咯?”
風七月正色道:“天刺盟派人,只不過天府圣地是我管轄的片區,所以這件事(情qíng)要從我手里過一下,由我批準而已!”
秦楓聳肩道:“有什么差別嗎?”
風七月卻是笑道:“如何沒有差別?”
“至少我可以提前告訴你,來的人里面,會有個七劫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