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學宮的眾儒聽得秦楓居然不是來追殺方運,只是來拜訪老儒圣鄒春秋的時候,皆是松了一口氣。
可就在這時,一聲厲喝從稷下學宮之內傳來。
“鄒圣在稷下學宮觀星臺閉關清修,此是我稷下學宮禁地,非儒門精英弟子不得踏足,請回吧!”
這不是方運的聲音。
姜雨柔側過臉來,低聲對秦楓道:“這是我的大師兄,鄒圣的大弟子皇甫奇…”
秦楓當然知道稷下學宮不會讓自己這么輕易就進去,當即說道:“在下仰慕鄒圣大名久已,一直未曾得見,愿得一見,死而無憾,還請行一個方便!”
秦楓自是不可能說出鄒春秋昨夜因為幫助自己,而燃盡了壽數,壽命已是風中之燭,旦夕都有可能故去的消息。
雖然臨淄城的軍民大多看到了鄒春秋出手幫秦楓對付白起,但他們基本都不懂儒術,當然也就是不會知道鄒春秋為秦楓耗盡了壽命的事情…
秦楓絕對不能主動暴露出來。
否則的話,方運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止秦楓進觀星臺見鄒春秋。
只要拖到鄒春秋故去,方運就可以借口自己得到了鄒圣傳給他的《春秋書》和戒子尺,堂而皇之地成為天下儒道首領,煽動儒道繼續與秦楓做對。
這是秦楓絕對不愿意發生的情況。
但秦楓這番話,并沒有得到皇甫奇的積極回應,而是…
“秦圣,道不同不相為謀…”
“儒道與武道兩途迥異,各不干涉,也不存在仰慕不仰慕的,鄒圣關照我等,閉關期間,誰也不見,得罪了!”
秦楓聽得這話,不禁冷笑道:“那閣下的意思,要讓本圣吃閉門羹,對本圣下逐客令了?”
皇甫奇的聲音微微一頓,但還是堅硬道:“不錯,還請閣下自重!”
“儒武兩道爭鋒千年,如今好不容易和解,各安其所,還請閣下不要輕易再起爭端…”
“儒武兩道若再起爭鋒,于中土人族有害無益!”
皇甫奇不愧是鄒春秋的大弟子,不但老于人情世故,而且辯術也是了得。
輕描淡寫一句話,就這樣把儒道不尊重武家新秀秦楓的愿望,不給面子,變成了秦楓蓄意挑起矛盾,挑起儒武兩道的爭端。
這一口黑鍋可是有夠重的。
秦楓聽得這話,只得冷笑回答道:“先禮后兵,既然閣下不愿意走禮,那就只能走兵了!”
“莫要怪本圣硬闖稷下學宮了!”
聽得秦楓的話,皇甫奇聲音也是一滯,似是根本沒有想到秦楓居然來真的。
“閣…閣下可要想好了!這罪果,你秦楓擔得起嗎?”
秦楓自是冷笑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千秋歷史自有公允!”
話音落下,秦楓手中驀地出現了名刀天照,狠狠抓在掌中。
只聽得皇甫奇輕嘆道:“秦楓,你是武帝的真武圣脈,竟是要再做當年武帝造下的蠢事嗎?”
秦楓也是義正嚴詞道:“我秦楓不欲傷及無辜,只求見鄒圣一面,閣下自己衡量吧!”
皇甫奇的聲音沉默半晌,似是在與什么人交流,又好像是自己在思量一般。
片刻之后,一聲清喝竟是從稷下學宮內響了起來。
這次是方運的聲音。
“開圣殿護持大陣!”
當即,郎朗讀書聲音響起,稷下學宮的外圍,書山學海幻境,諸圣殿堂幻境竟是一齊浮現,層層疊疊,如云山霧障。
莫說是秦楓世家的圣武者,就連秦弒和秦傲兩位前輩,在看到拔地而起的儒家大陣時,都是一驚。
“難怪武帝之后,即便兩家常有爭斗,但再無武家人能夠攻入稷下學宮…”
“歷代儒君居然留下了這等巍峨的陣法…當真是鬼斧神工,叫人嘆為觀止!”
秦弒更是沉吟道:“其中亦真亦幻,但我用《乾坤再造功》竟都不能從當中吸出一絲一毫的物質來…”
秦傲不禁皺眉道:“這代表著什么?”
“這其中的儒道信念極強,將一切都凝結在了一起,恐怕所有的攻擊手段都會失效…”
聽得秦弒的話,秦楓世家的眾人皆是詫異道:“那…那豈不是進入這圣殿護持大陣,只能坐以待斃?”
方運聲音帶著嘲諷道:“秦楓,本圣也知你粗通一些儒道,那你不妨來闖一闖這圣殿護持大陣看看!”
“若你能平安通過,本圣就放你去見鄒圣!”
“若你闖不進來,其中浩然正氣不散,任何人都出不來,你就乖乖被困在里面為我稷下學宮守陣吧!”
聽得方運的嘲諷,秦楓竟不生氣,甚至嘴角微微上翹,當即回道。
“好,不過是個圣殿護持大陣,還真沒有難得住本圣的!”
秦楓正要縱身躍入,忽地手肘被人一拽,卻見姜雨柔死死拉住了他的胳膊,不停地搖頭,面帶不舍。
“秦楓,即便你是天選儒圣,也不可能在現在這樣的境界闖過圣殿護持大陣的!”
姜雨柔焦急地連連說道:“這是歷代儒君加持過的,尤其是最后一代儒君,更是將此陣強化到了媲美武道至高陣法的地步…若是由他來主陣,恐怕武帝當年都攻不進去…”
“你沒經歷過也許不知道,里面不僅有各種戰詩異象的侵襲,還錘煉儒道之心,武道之心,甚至還要考驗個人的品格和抉擇…”
“真是五花八門,困難至極,而且其中以儒道信念,以虛化實,不管在里面遭受了怎么樣的傷害,都是真實的傷害…”
姜雨柔連連搖頭說道:“若你實在沒有辦法,一定要見我師父,由我代替你進去好了…”
“我是稷下學宮的人,我也是儒道到精英弟子,我可以見到師父。”
“你讓我帶話給他,我再把他的話帶給你便是了…切莫要…”
姜雨柔依依不舍道:“切莫要再以身犯險了!”
聽得姜雨柔的話,秦楓不禁淡淡笑道:“我不要以身犯險,卻反而要你以身犯險嗎?”
“方運跟我如今已成死仇,若是讓你代替我進去,若她將你軟禁,甚至將你殺害,我又如何能夠放心?”
“再說了,我秦楓什么時候變成一個需要躲在女人身后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