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六節:我,心甘情愿
聽得夢小樓的話，秦楓眉頭猝然一皺：“洛神時日無多？這怎么可能？”
夢小樓依舊趴在秦楓的胸膛上，一邊按壓著他厚實的胸肌，一邊用淡淡的語氣說道：“這也是她自己的選擇，為那個人孕育了后代，就注定只能擁有凡人的壽命，與那人同老同死…”
“要說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只能說我們‘質本潔來還潔去’，不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容貌都不會枯朽，也算是天道對我們的善意，不使人間見白頭了。”
秦楓聽得夢小樓的話，旋即一愣：“是洛神為武帝生下的帝女？”
夢小樓點頭道：“我雖不能確定，但她確實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陪伴在那個人左右的。”
“而且我們孕育后代起，生命就會逐漸流逝枯竭，所以我那可憐的妹妹應并沒有多少時日可以活了。”
聽得夢小樓的話，秦楓也是輕嘆道：“我前世也知道，武帝對你有意，但不曾想到，他竟移情別戀到你妹妹的身上…”
夢小樓苦笑道：“是我那妹妹偏愛他的蓋世氣概，蓄意勾引他的也說不定。”
“總之，能夠與心愛之人在一起，并與他有自己的生命，應是她想要的東西了。”
“而這東西，也許比起永恒的生命來，更讓她珍視也難說。”
聽得夢小樓的話，秦楓忽地一陣恍惚，輕輕摟住小樓，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問道。
“那么說來，若你與我也有了孩子…你是不是也會…也會…”
夢小樓何等冰雪聰明，旋即笑道：“你是在擔心我嗎？”
“呃…”
“無妨，這也是我的選擇。與其在漫長時間，消耗無盡的生命…”
夢小樓的語氣慵懶如縮在主人懷里，尊貴的貓咪：“用這樣無意義而綿長的生命，換了與你一千年的牽掛，一百年的相守…”
“如何能不值得？”
秦楓聽得耳邊佳人的剖白心跡，只覺得心緒一動，夢小樓卻又說道。
“往日里，我雖然嘴上說，不支持她的決定，覺得她很傻。”
“其實我從心里還是很羨慕她的，即便她知道林淵不是真的喜歡她，但她喜歡他，就足夠了。”
說到這里，夢小樓的青絲輕輕拂在秦楓的臉上，摟著他的脖子，輕笑道：“如今，她應是該羨慕我才是吧…畢竟你也是喜歡我的！”
秦楓剛想說什么，卻只覺得舌尖香甜，佳人竟是調皮地伸出香舌，主動挑逗了起來。
哪知秦楓被這雌兒一激，便雄姿勃發，一手直接將小樓壓在身上，沒等佳人嬌嗔著將他推開，便狠狠吻了上去。
未幾，柳浪聞鶯，被翻紅浪，酣戰再起。
日上三竿，一直守在房門外谷地上的風紀看到秦楓推門出來，方才迎了上去，低聲道：“師尊，昨晚睡得好嗎？”
秦楓笑了笑，目光投向還躺在榻上，蓋著錦被，昏昏而睡的夢小樓，低聲道：“小聲些，別吵醒了你師娘！她昨日倦了。”
風紀這才臉上一紅，趕緊壓低聲音道：“師尊，您昨日為何不跟三道門一起去函谷關？”
“師尊既獻出了我們太一教的道典，為何不去分一杯羹？若是被三道門控制了天機儀，那我們太一教豈不是要…”
哪知秦楓聽得風紀的擔憂，爽朗笑道：“你是擔心我做了賠本的買賣？”
“你怎不說，我已默背下了另外三道門的道典？”
面對秦楓的話，風紀自是驚訝得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師尊，您不會是傻了吧？其他道門的典籍，都有禁制，離了經卷，什么都不會記得的！”
“背下來也沒有用的啊！”
風紀急得都要跺腳了。
“您這下倒好了，把太一教的道典默給了他們，他們去開啟天機儀了，您什么都沒弄到啊！”
哪知秦楓笑道：“你拿筆墨紙硯來。”
風紀眉頭微蹙，似是還憋了一肚子的委屈，但又不好違抗自己這師父，嘟嘟噥噥地去拿了筆墨紙硯。
哪知秦楓淡淡一笑，揮毫潑墨，不過半個時辰，直接就把另外三道門的道典直接給默了出來！
未等風紀從驚愕中把自己的下巴拉回來，秦楓已是將墨跡未干的道門四篇直接扔給了他。
“你不是一直想看嗎？也沒什么好藏著掖著的，看看便是了！”
看到秦楓就這樣把全天下所有修煉者都覬覦的四道門的道典，直接扔給了自己，更是驚訝到不行，趕緊把四道典推了回去，扭過頭來，連連擺手道：“師尊，我拜入您門下，不是為了道典，您收回去吧，您這樣真是叫我難做人啊！”
秦楓聽得風紀的話，差點沒笑出聲來。
“你小子是覺得我在試探你啊？”
說著就把道典直接拋給了風紀。
“真是搞笑了，拿去看吧，又沒什么大不了的！”
風紀聽得秦楓首肯，哪里還愿意再把道典還回去，手不釋卷地看了起來。
可是風紀越看，臉色越不對勁，全部看完，則是一臉迷茫，一頭霧水。
“師尊，你…你…”
秦楓這一下徹底笑出聲來了，一邊拍著風紀的肩膀，一邊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給了你假的道典？”
“啊？”
風紀只覺得心里憋屈，正要發作，秦楓已說道：“不是，這就是真實的道典。”
“既沒有寫具體的修煉之法，也沒有什么控制天機儀的法門，通篇都是道理…”
“所以我根本沒必要跟他們去看什么天機儀。因為我知道…他們去看了，也不明白到底怎么用！”
聽得秦楓的話，風紀方才恍然大悟。
秦楓又笑道：“你馬上看吧，一會他們就又要找我，商量下一步的計劃了。”
風紀聽得秦楓的話，不禁一愣道：“下一步計劃？如何開啟天機儀嗎？”
哪知秦楓坐到藤椅上，曬著太陽，穩坐釣魚臺道：“不知道啊，誰知道那幾個老奸巨猾得家伙，是怎么想的啊…”
說話之間，居然幾道飛劍掠過長空，直接懸浮到了清涼山頂。
一干道門弟子御劍而來，看到秦楓，拱手便道：“三道門掌門有請秦掌教往南華宮一敘，共商大事。”
秦楓懶洋洋地說道：“我去過一次南華宮了，這次叫他們來我的清涼山吧！”
面對三道門弟子，面面相覷的表情，秦楓打了一個哈欠，欠打地說道。
“倦了，懶得動！”
“要議事，請他們來吧！”
聽得秦楓的話，三大道門的弟子皆是一愣。
這四道門里最弱的太一教還不向來都是任由三道門呼來喚去，隨叫隨到？
今日這是怎么了？
轉性子了？
口氣這么大，居然要其他三道門到清涼山來議事？
“來你這怎么議事？難道讓宮主跟你們坐草屋，喂蚊子嗎？”
秦楓搶走了無數道門男弟子的女神，本就是眾矢之的，此時又聽得他這般口氣，一個個皆是憤憤不平起來。
秦楓當然知道三道門是這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樣，也不理睬他們，直接躺在藤椅上，閉目養神了起來。
“若是要議事，就請他們來…”
“若不議了，請回吧，別擋著我曬太陽！”
秦楓話音落下，三名道門弟子俱是尷尬，但又沒有辦法，只得悻悻而返。
風紀不禁擔心道：“師尊，您這樣是不是惡了三大道門？便去一趟南華宮又如何？”
“弟子也可以保您的周全。”
哪知秦楓依舊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態度：“放心吧，他們肯定會來的…”
“呃？”
“他們肯定是懷疑，我給了他們假的道典！”
秦楓從藤椅上直起身來笑道：“風紀，去備一點茶水吧，估摸也就半個時辰，三頭老狐貍準得到我這來了！”
話分兩頭，卻說中土世界之中。
秦楓的隕落，讓本就波瀾詭譎的中土情勢，變得更加復雜了起來。
燕京，雷雨。
暴雨傾盆，隨著雷霆劃過天際。
原本人聲鼎沸，被踏破門檻的秦楓世家里，冷冷清清，就只有雨滴砸落在屋瓦上的脆響。
大殿之內，嬌柔少女輕輕撫摸著廳內掛著的，純白絲線的官服，眼眶含淚，不由自主地抱著官服，低聲抽泣了起來。
“哥…你要是還在，多好啊！”
只聽得門外一聲輕喚：“秦圣，該上朝了！”
“秦圣？哥哥…”
少女驀地回轉過身來，才發現門外空空蕩蕩，只有一名身穿錦衣的俊俏小廝打著油紙傘立在瓢潑大雨之中。
秦嵐這才想起來，秦圣，已經不再是對哥哥秦楓的稱呼了。
而是別人對她的尊稱了。
秦楓世家次代家主，大燕鎮國武圣，澠池盟主——秦嵐。
若是被人發現，秦楓世家的家主，竟是一個暗自垂淚的弱女子，不知又要讓多少人更加不看好秦楓世家了…
她抬起手來，趕忙擦去眼角的淚水，整理情緒，做出淡然的姿態問道：“該上朝了嗎？什么時辰了？”
門外小廝答到：“寅時了，今日上朝要議幾位世家里大人的官職，您可不能遲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