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斗法之地,自然不能真的去找什么風景秀美的地界。筆、趣、閣www。biquge。info應該是要找個沒有太多植被、生靈的荒地,這樣也可任意施展,不會破壞洪荒的優美環境。
周舟記得,有位圣僧曾經教導愛徒不要亂扔東西,苦口婆心、說的句句在理。印象最深的是那句:悟空,你亂扔東西,就算砸不到小朋友,那砸到了路邊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注)
還好,這妖魔之地不缺荒土,隨意就找到了一處赤地百里的荒原。
地面干涸,布滿了砂礫和裂痕。
大地被金烏星常年灼燒,沒有什么植被,也沒什么河流,元氣不算稀薄,但也沒什么靈氣。
周舟站在那體會了一番,感覺到有一股莫名的元力波動存在,似乎是火焰神通,應是在不知多少年歲之前,有修道者斗法,一把火將這里變作了這模樣。
“就選在這里吧。”
駐足眺望,果然是視線所及盡皆荒野,不見什么活物。
周舟在曲元袋中拿出了一張矮桌,兩個蒲團,又在周長老慷慨贈送的‘寶庫’中搜羅了半天,找來了一把羅傘法器。稍微煉化,將羅傘變成了遮陽的大傘,立在了桌旁。
“坐,咱們在這里煮茶喝吧。進入放松模式。”
“嗯,”米凱爾輕輕點頭,跪坐在周舟身旁,因為她主人擺放軟墊的時候,放置的就是在他身畔。
細節決定成敗。
小心地倒了兩杯地靈泉水出來,他當時只取了三方,也就是三立方。如果是按照一立方米是一千立方分米也就是一升的話,他也就儲備了三千升罷了。
每次喝茶用一升,只能讓米凱爾喝三千次,當然要節省著。每次就讓她喝,周舟一般都是喝酒的,雖然那泉水的滋味的確不錯。
米凱爾對他,除了守護之外或許還有其他的感情在,周舟對她除了男女之情外,也是純粹的只剩下疼愛。
她進入放松模式之后,目光都有些許迷離,坐在那抿了抿小嘴…她的放松狀態,越來越像是一個少女的模樣,雖然還是有點冷。
還不錯,清冷的少女。
“主人…酒好喝嗎?”米凱爾小聲問,語調多了幾分不確定。
“你不是之前喝過了一次。”周舟笑著在曲元袋中拿出了兩個酒杯,倒了兩杯酒進去,端起來,遞給了米凱爾。
他坐姿很是隨意,胳膊搭在拱起的膝蓋上,略顯輕挑。“那就正式嘗嘗。”
“是,主人。”米凱爾兩只小手伸過來,端著酒杯。
她想了想,用袖子遮了自己的動作,很有古風地,將這杯酒抿了口。
“味覺分析…嗝!”
“哈!”周舟一笑趕緊閉嘴,只是眉都開了、眼都笑了,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米凱爾之前生過幾次氣,都是因為周舟笑她,不過這次她只是目光略帶點小委屈地看了眼周舟,就恢復了一貫的清澈。
“主人,酒里面有輕微麻痹人體神經的物質存在。”
“你聽過一句話沒――喝酒,為的不是酒的滋味,為的是微醉之后的那種飄然啊。”
米凱爾低頭思索,點頭道:“主人的說辭,確實是一些人類逃避現實的理由。”
“怎么就逃避現實了,”周舟撓撓頭,又端起酒杯喝了口,“我這是純粹當飲料喝,如今道軀已經金丹圓滿、修為快元神了,凡人的酒是喝不醉了。”
“主人,我保留了一部分影像。”
“什么影像?”
她素手在面前掠過,一個巴掌大小的光幕出現,上面浮現出了一個彩色的畫面。
陳塘關下哪吒廟,哪吒廟上有涼亭,他和一個面貌極為英俊的男人躺在地上,動作很整齊地在蹬腿…
“刪了!這黑歷史你怎么還留著!”
米凱爾的嘴角似乎露出了些許輕笑,手一抹將面前的畫面抹除,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周舟。
周大俠捂著臉,“你刪了對不對。”
“是,主人。”
“沒有備份對不對!”
“有的,主人。”
“都刪了…”周舟一陣淚流滿面,一杯神仙釀,就讓他這是要后悔終生的節奏。
“是,主人。”米凱爾微微低頭,又抬頭匯報著:“已經將部分影像刪除。”
周舟松了口氣:“這就好了,黑歷史什么的,突然放出來會讓人感覺很羞恥的說。”
“主人,那些圖片是否保留?”
“刪!”
“主人,那些音頻是否保留?”
“刪!”
“主人,”米凱爾小聲說著,“有什么是可以留下來的嗎?關于主人醉酒之后的姿態。”
周舟張張嘴,看她那略帶認真的小臉,又頹然一嘆:“隨你開心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倒是,你能將圖像保留?”
“嗯,只要我看過的,都可以通過能量屏幕顯示出來。”
“這個倒是有點用,”周舟心下捉摸著,若是遇到一些重要的事件,讓米凱爾看在眼里,自己再向其他人轉述的時候,讓她直接這樣播放就好了。
天使妹子還真是…多才多藝。
她說喝酒不過是有些好奇,喝了一口之后就將那杯清酒推了回來,開始擺弄自己那套茶具。
這茶具、軟墊,都已經是她專屬的玩具,周舟側身看她在那泡茶玩,全無大戰前的緊張感覺。
他也不用緊張,又不是非要打過對方如何。
這邊吹過的風都有些悶熱。
周舟玩笑般說了句:“就算這邊是一片戈壁,但只要心中有海,那里就都是海灘啊。”
靈光一閃,靈覺微微跳動,周舟心中突然多了一分明悟。
心中有海,哪里都是海灘。
那換個比喻:若心中有道,哪里都是仙境?
太清無為是太清門的核心大道,隨心之道是玄都曾經的教導,周舟修為尚欠,自身大道并未顯現,但他此時,卻像是悟通了什么。
在那斜坐著,不打坐、不盤腿、也不掐法訣,就在那隨意坐著,細細地琢磨體會。
唯心論與唯物論,主觀與客觀,周圍固定存在的環境以及心中念頭所想…
這道理好深,一時悟不到通透,但周舟就在那坐著體悟,連米凱爾捧著茶杯遞過來,都沒有什么反應,微微瞇起的雙眼已經有些茫然。
米凱爾看了幾眼周舟,將茶杯端了回去,自己喝了一小口,繼續慢慢弄茶。
這也能有些許明悟,類似于頓悟的境界,他確實也是沒誰了。
大概是因為有些道理,不管是洪荒還是后世的地球,都是不變的吧。
“少主,請再三思量,那太清門弟子身旁白翅女子太過詭異,已經有幾千年仙人修為境界的妖王,在她手中都走不過一招。”
那名瘦仙人在一旁勸著,三道人影不快不慢,飛向了周舟所在的方向。
居中而領頭的,自然是那名帶著白色鬼面具的血神道少主。聽一旁仙人還在勸說,這少主冷哼一聲:“放心,所謂太清乃是道教三門之一,這種事那個周舟不可能食言。”
“可人心叵測啊少主。”
“那周舟能得歸鴻子賞識,兩人每日撫琴弄歌,雖然我看著有些惡心,但總歸是佩服他們的。”
血神道少主如此說著,又是一聲輕笑,“可惜這種所謂的正人君子,大多都是被我們這些不擇手段的小人所害,不得善終,此間道理當真是頗為奧妙。”
“少主,不如去請真仙老祖坐鎮…”
“對付歸青正在緊要的布局關頭,就如此去,看他能奈我何!”
兩名仙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正是給他在山崖上護法,并一路從歸青山外跟過來的。
仙人背著他們少主用神念交流,然后各自有了些計較。
瘦仙人:我偷偷發信找一位真仙老祖過來坐鎮。
另一名仙人默默點頭,他們仙人的本事,那少主自然難以察覺。
一道隱去了流光、波動的玉符,朝著天邊破空而去。
聽這少主咬牙罵道:“與其擔心這些無用的,不如去想想如何找那只可惡的小獸!那小獸是什么來頭?竟敢奪了我的機緣!”
他們似乎不知歸青小祖師的本體是什么,也沒聽過小祖師的嗓音。
或許,是小藍平日里不多露面,也就在主峰上玩耍的原因吧。畢竟血神道的眼線,也不太可能每日在主峰上逛蕩…
瘦仙人低頭想了想,問:“少主,您可是在和那大羅轉世的歸鴻子比較修行?”
“是,又如何?”
“少主天縱的資質,難見的修道良才,比起那大羅道種,日后成就也是差不了的。”
拍馬屁這種事,兩個仙人也是稍微擅長些的,畢竟是混在血神道這個‘大家庭’中,必然也要有點生存技能。
想成大羅?
資質卻是末枝,還是要看個人的造化。
那血神道的少主不說什么,似乎還在為藍色小獸惱怒著。
拒北關外,易天藍正在山中,和自己的仙侶飲酒作樂小膩歪,靈識覆蓋幾千里,搜尋著可疑的行人。
有許多邪修總是會混在凡人之中,他也遇到過許多次,也斬殺過許多想混進凡俗界的妖魔。
“嗯?看不透?”
易天藍略有些錯愕,目光定睛朝著千里外看去,金墻之下走出了兩個小小的童子。
他還能聽到兩人在說著些什么。
“哥哥,你說咱們這個模樣,讓師侄看到會不會笑話?”
“這般模樣怎么了?沒看那滿酒樓的凡間女子,都在說咱們可愛。”
“是極、是極,那一船都是凡間女子的烤魚店鋪,也都在夸咱們兩個威武不凡哩。”
滿酒樓的凡間女子?
一船都是凡間女子的烤魚店?
兩位太上老君身側伺候的童子大人,下凡的這段時間,這都是去了些什么地方!
小鯉魚的聲音幽幽飄了出來:“那些女子不過是圖你們身上的金葉子,小道士經常說的詞是什么來著?哦,逢場作戲,懂不懂!”
“逢場作戲?”
“如今想起,那些女子看我們的眼神,確實頗多不對。”
“哼哼,都說了聽我的準沒錯,我是看那些金葉子不過是你們隨手變出來的,無所謂才沒提醒你們。”小魚催促道,“快些御空飛行吧,去找小道士啦!他給我傳信,肯定也在擔心本魚呢!”
兩個童子對視一眼,隨意掐了個法訣,召出了兩只白霧化作的仙鶴。
周圍的凡人們被嚇了一跳,但兩個童子身影眨眼消失不見。
易天藍見此情形,卻不敢妄動。因為這兩個童子展露的這小小神通,出自絕對的道門正宗,所化仙鶴為呈祥之物,而那兩個童子飛入高空時的速度,也絕非普通仙人可達到。
“多久沒見過這等人物了?”易天藍眉頭微皺,“童子模樣,這般神通的,起碼幾千年間我沒聽聞過。洪荒之大,果真我只是坐井觀天,只識得方寸之地啊。”
“師兄,怎了?”
“無事,先睡吧。”
“哦。”
這香閣漸漸安靜了下來。
且說兩個童子飛到了高空,又開始商量該怎么找尋周舟,他們于是問那小魚:“我們師侄長什么模樣?”
“模樣?”羊脂瓶的瓶身漸漸變得透明,小鯉魚的身影在其中顯現,她正歪著頭,努力思索狀。
童子哥哥笑道:“小魚姐姐,你要先說他是哪般樣子,我們才能對著尋找,這方圓幾萬里的人和物都逃不過我們兄弟的雙眼。”
小鯉魚想了想,小聲道:“嗯,他模樣,肯定是很英俊的,長了個人的模樣,總是喜歡穿著道袍…你們若是找他不好找,他身邊應該有個漂亮的姐姐,背上有白白的翅膀。”
“這方圓幾萬里,好像也沒什么修士…呃,有個很弱的小修士,正在一處戈壁上坐著。”
“那不過只是金丹后期的修為,應該不是咱們師侄。不過他身側,好像有一團東西,看不清是什么。”
這是周舟為了引那血神道少主前來,又放開了氣息。
小鯉魚想了想,道:“我上次見他的時候,他好像還說:哈哈哈,看哥都已經結成金丹了!”
兩個童子對視一眼。
“金丹修士?”
“太清弟子?”
兩童子異口同聲,都是怒道:“這不可能!我們已經如此修為還不能入太清記名的行列,一個金丹憑什么!”
“什么憑什么!”小鯉魚聲音一提,“快些過去看看!”
于是,兩名童子面帶怒色,朝著那片原野飛去。
邊飛還邊擼袖子,卻是已經莫名其妙地就信了,幾萬里外的那人就是玄都的徒弟,太清的傳人。
一個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