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穿過雜亂擁擠的廚房,進入陋居的客廳,斯克林杰一直沒有說話。
花園里雖然映著柔和的金色晚霞,但客廳里已經很暗了。
艾文進屋時朝那些油燈揮了揮魔杖,它們便放出光來,照亮了這個破舊然而舒適的房間。
斯克林杰在韋斯萊先生平常坐的那把松軟凹陷的扶手椅上坐了下來,艾文、哈利、羅恩和赫敏只好一個挨一個地擠坐在沙發上。他們剛一坐定,斯克林杰就說話了。
“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們四個,我想最好一個一個地問,先從羅恩·韋斯萊先生開始吧,你們三個......”他指著艾文、哈利和赫敏,“到樓上去等著,我先跟羅恩談談。”
“我們哪兒也不去。”哈利說,“要么跟我們三個談,要么一個也別談。”
“是這樣,部長先生,我們能夠告訴你的事情,在鄧布利多葬禮上時已經全都說完了,我看不出有單獨和我們之中某個人談話的必要。”艾文說,赫敏在旁邊拼命地點頭,“我想你應該也明白這一點,既然這樣,你這次應該是有專門的事情找我們,是和鄧布利多有關嗎?如果是,那就和我們一起談。”
斯克林杰用冷冷的、審視的目光看著他們幾個,似乎在考慮是否值得這么早就把敵意公開。
“好吧,那就一起談。”他聳聳肩說,然后清了清嗓子,“我這次來確實和阿布思·鄧布利多的事情有關,但也不全是,我們還是一件件說吧,首先,我想你們知道,鄧布利多留下了一份遺囑,里面提到了你們四個。”
果然是鄧布利多的遺囑,看來是他之前留下來的。
除了艾文,沒有人預料到這一點,哈利和羅恩更是面面相覷,把“不知道”寫在了臉上。
“看來很意外啊!難道你們沒有意識到鄧布利多給我們留了東西?”斯克林杰捕捉到了他們臉上的神情。
“我、我們都有?”羅恩說,“我和赫敏也有?”
“對,你們都有......”
斯克林杰還沒有說完,哈利就打斷了他的話。
“鄧布利多離開了一個多月,為什么這么長時間才把他留給我們的東西給我們?”
“因為我要檢查他留下的東西,以確保......”斯克林杰冷冰冰地說。
“你沒有權利這么做!”赫敏立刻說道,聲音微微有點發抖。
“我當然有權利。”斯克林杰輕蔑地說,“根據《正當沒收物資法》,魔法部有權沒收遺囑所涉及的東西......”
“那個法律是為了阻止巫師轉移黑魔法用品才制定的。”赫敏說,“魔法部應有確鑿證據證明死者的東西是非法的才能沒收它們!難道你是說你認為鄧布利多想留給我們一些邪惡的東西?”
“你打算將來從事魔法法律的職業嗎,格蘭杰小姐?”斯克林杰問。
“不是。”赫敏反唇相譏,“我希望在世上做些好事!”
“我不太明白,現在你怎么又決定讓我們拿到我們的東西了?找不到借口扣留它們了?”哈利不客氣的問道。
“不,是因為三十一天的期限到了。”赫敏說,“他們扣留的時間不能超過這個期限,除非能證明東西是危險的......”
看來事情就是這樣,不過在這種事情上堅持并沒有意義,艾文適時說道,“既然鄧布利多給我們四個留下了東西,而且已經到了《正當沒收物資法》所規定的扣留期限,那么就請將它們交給我們吧,部長先生,我這么理解沒有錯吧?”
“不,我認為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艾文!”斯克林杰搖頭說,“魔法部有充足的理由質疑鄧布利多這么做的目的,實在太多了,比如說,你能說你和鄧布利多很親密嗎,羅恩?”
突然被點名,羅恩顯得很吃驚。
“我?不、不太親密,我和他接觸不多,一向都是艾文或者哈利…”
赫敏用胳膊肘用力撞了他一下,示意他趕緊閉嘴,真不知道羅恩下午對哈利和金妮時的脾氣哪去了,現在面對斯克林杰時完全慌了,羅恩閉了嘴,但是危害已經造成:斯克林杰似乎聽到了他所期待和需要的話。
他像餓鳥撲食似的撲向羅恩的回答,“如果你和鄧布利多并不十分親密,又怎么解釋他在遺囑里給你留下禮物呢?按照他的這份遺囑,他專門給幾個人遺贈了東西,除了你之外,這些人都是他生前的摯友。他的絕大部分財物,他的所有私人藏書室以及他的魔法儀器和其他個人財產......所有都留給了霍格沃茨。你認為他為什么對你另眼相看呢?”
鄧布利多又不是真的死亡,他還會回來的,自然不用把東西都送給別人。
當然,如果他真的死去了,也不會把大多數東西都留給霍格沃茨。
斯克林杰的話直接把羅恩問懵了,他求救般地看向艾文、哈利、赫敏,吞吞吐吐地說,“我…不知道,我、我剛才說我們不太親密,其實我是說我覺得他挺喜歡我的…”
“你太謙虛了,他非常喜歡你,羅恩!”
“沒錯,他對你很看重,不止一次提過你。我認為鄧布利多在遺囑里面給羅恩留下點禮物并沒有什么問題。”艾文說,他當然知道鄧布利多不太看重羅恩,他甚至沒有和羅恩單獨待過,不過重要的是他留下的遺囑和東西,里面肯定有他認為會幫到艾文他們的東西,不然他不可能這么做的,“繼續說這些沒有什么意義,讓我們開誠布公吧,部長先生,校長的遺囑里面到底說了什么?”
斯克林杰又審視了他一會兒,把手伸進斗篷里掏出一個拉繩小袋,這比海格送給哈利的那個要大得多。
他從里面抽出一卷羊皮紙,展開來大聲讀道,“阿不思·珀西瓦爾·伍爾弗里克·布賴恩·鄧布利多的遺囑…對,在這里…我的熄燈器留給羅恩·比利爾斯·韋斯萊,希望他使用時能想起我。’”
斯克林杰從袋子里掏出一個東西:看上去像銀質的打火機,但這東西只要輕輕一彈,它就能把一個地方的所有燈光都吸走,然后再重新點亮。斯克林杰探身把熄燈器遞給羅恩,羅恩接過來拿在手里翻看著,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