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毅不會如此不智吧?
現在過去天刀宗,那真與找死無異。
范毅是南天門的后起之秀,但南天門的后起之秀并不意味著不會斃命,武林風云變幻,危險無處不在,身處其中,即使頂尖高手也有殞落之險。
范毅此人沉穩得很,所以才放出來獨擋一面。
但再沉穩的人,壓抑了百年的仇恨與憤怒,窺得一絲痕跡之后,怕也無法壓制沖動。
他想了想,飛星訣催動,這一次不是用天眼通,而是真正的推衍之術。
片刻后,他一閃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現在南天門外。
兩個藍衣青年一閃出現在他跟前,擋住了他的路,不讓他踏入問心路。
楚離抱拳道:“在下李奇,前來找貴門的荊曉潔荊姑娘!”
“李奇?”兩個藍衣青年相貌尋常,氣質溫潤如玉,沒有驕傲之氣勢。
楚離點頭道:“還煩請二位代傳一下,荊姑娘自會見我!”
“稍等。”兩人點頭。
一個藍衣青年一閃消失,片刻后荊曉潔出現,一襲白衣如雪,訝然看向他,笑道:“稀客呀,李大哥,你可算過來找我了!”
楚離忙正色道:“有要事!”
荊曉潔收起嬉笑,忙上前:“到底什么事?”
她說著話,擺擺玉手。
兩藍衣青年忙縮縮脖子,抱拳之后消失不見。
楚離道:“范兄有危險!”
“范師兄?”荊曉潔道:“你跟范師兄湊到一起了?”
楚離點點頭。
荊曉潔道:“李大哥,你還是離范師兄遠一點兒為好,他身邊凈出麻煩,沒個消食的時候,這次又出了什么事啊?”
楚離道:“他有性命之危,…”
他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給荊曉潔聽。
荊曉潔聽罷之后,瞪大明眸道:“什么?范師兄的滅門仇人是天刀宗的宗主?”
楚離搖頭:“還不能確定,我只推衍出那把刀是天刀宗宋宗主的刀,至于人是不是她殺的,卻不能斷定!”
“那要是見了宋宗主,能不能斷定?”荊曉潔問。
楚離嘆一口氣道:“我能斷定的是自己一定會沒命,這位宋宗主煞氣沖天,手上的性命可有數百條,不差我這一條!”
“那倒也是。”荊曉潔輕頜首。
他畢竟不是南天門弟子,況且南天門弟子也未必能全身而退,除非直接躲到南天門內,那不會有危險。
楚離道:“最好還是宗內的大人物去把范兄領回來,如若不然…”
他說著搖搖頭,一臉沉肅。
“好,我馬上稟報門主!”荊曉潔忙點頭,輕盈的消失。
楚離負手站在臺階下,靜靜等著。
過了一盞茶時間,楚離正焦急之際,荊曉潔再次出現。
楚離忙道:“還不趕緊出動高手?”
“門主已經親自去了。”荊曉潔道。
楚離訝然道:“門主親自去?”
荊曉潔笑瞇瞇的道:“放心吧,門主出馬,難不成那天刀宗宗主會亂來?”
楚離舒一口氣道:“那就好,范兄這條命總算保住了!”
“其實你想得太嚴重,范師兄畢竟是咱們弟子,怎會輕易被殺!”荊曉潔不以為然的笑道:“咱們南天門還是有一點兒威懾力的。”
楚離搖頭苦笑:“若是旁人,可能顧忌你們南天門,這位宋宗主嘛…”
他嘆口氣。
從飛刀上看到的情景,這位宋宗主殺伐果斷,可不會顧忌對方的身份,否則也沒有她如今的地位,堪稱鐵腕,范毅若真是她的仇人,斷不會留情。
荊曉潔哼道:“那就等著看吧!”
楚離道:“荊姑娘你先回門內看看,有什么消息再告訴我。”
“…也好。”荊曉潔想了想,點頭道:“那你先回南陽城吧。”
楚離搖頭:“我現在可不敢回去。”
荊曉潔抿嘴笑道:“你把那位宋宗主想得太厲害啦!”
楚離道:“小心無大錯。”
“好吧好吧,隨你。”荊曉潔笑著擺擺手,驀然消失。
楚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約過了一刻鐘功夫,荊曉潔與另一個中年男子驟然出現。
這中年男子看起來貌不驚人,中等身材,削瘦的身形穿著一件紫袍,緊緊繃著臉并無驚人的氣勢,只是神情嚴肅,令人不敢輕視。
荊曉潔道:“這是咱們門主。”
楚離訝然,忙抱拳一禮:“晚輩李奇見過徐門主!”
南天門門主徐鏘抱拳:“不必多禮,小李是吧?”
楚離忙點頭:“門主有何吩咐?”
“隨我去見一下宋宗主吧。”徐鏘道。
楚離一怔,露出苦笑道:“門主,我一見了那宋宗主,怕是再沒機會活命。”
“不必擔心。”徐鏘擺擺手:“你可以變化一下身份去。”
楚離道:“不知門主…?”
徐鏘沉聲道:“你跟小荊一塊兒隨我過去,然后一句話別說,只聽本座說話便是,順便看一眼宋宗主,能斷定她是不是兇手吧?”
楚離無奈的點點頭。
徐鏘道:“你跟小范是朋友,這次就權當送佛送到西,幫忙幫到底!”
“是。”楚離嘆道:“既然門主發話,在下只能遵從!”
徐鏘緊繃的臉龐擠出一絲笑意,點點頭道:“小范能有你這么一位朋友,也算是幸事。”
楚離抱抱拳不再多說。
范毅與自己的交情實在無法言明,夾雜著幾分真情實意,也夾雜著幾分功利。
徐鏘道:“小荊,你幫小李一下。”
“是,門主。”荊曉潔笑瞇瞇的點頭,從袖內取出一個小瓷瓶,打開瓶塞倒出一些黑膏,涂到瑩白的掌心然后抹向楚離的臉龐。
楚離沒躲避,任由她抹上臉。
柔軟清涼的小手抹在臉上,帶著一絲幽香,楚離忙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蕩,已然好久沒再與女人親近,他身體變得格外敏感。
“嗯,不錯。”徐鏘端量著楚離,滿意的點點頭。
楚離大圓鏡智已然觀照到自己的模樣,僅僅抹了一層,臉龐已然變黑幾分,細微處已然不同,整體看上去仿佛變了一個人般。
楚離不由贊嘆荊曉潔的手藝,這應該是真正的易容之術,與自己的變化之術截然不同。
而且這藥膏奇異,竟然感覺不出異樣,即使是他,也很難覺察到是施展了易容術,除非是大圓鏡智這般能夠看到內里的。
荊曉潔收了瓷瓶,放到袖內,笑瞇瞇的道:“好啦,走吧!”
“走!”徐鏘沉聲道:“不過萬萬記得,你們兩個過去,只準看與聽,不準說與動!”
楚離與荊曉潔同時點頭。
徐鏘一手揪一人的袖子忽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