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徑直回到了內陵,然后來到敬天閣的一間大殿,與胡飛星打過招呼,然后站到原地不動。
滔天氣勢不停擠壓著他,他卻不停的靠近,宛如逆流而上,每一步都幾乎讓他昏厥。
他胸口掛著天魔石,源源不斷的涼氣滋潤著腦海,讓他保持一絲清明。
巨佛與天魔在重壓下拼命的誦經,速度是平時的十幾倍。
一朵朵各色的蓮花融入巨佛與天魔上,讓他們越發凝實,魂魄之力也越發壯大,楚離感覺到在這般極限狀態下最適合修煉。
但若沒有大圓鏡智,沒有這般清冷的心智,也無法維持這般狀態,一絲一縷的涼氣被大圓鏡智利用,維持著極限狀態,他慢慢又靠近一步,巨佛與天魔的速度再增加,達到平時的二十倍。
只見密密麻麻的蓮花飛舞,整個腦海虛空都是蓮花,不停的落到巨佛與天魔身上,魂魄之力壯大得越來越快。
胡飛星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楚離越來越近不滅金身,六丈,五丈,四丈,三丈,兩丈。
到了兩丈,竟然還沒昏迷過去,身子顫顫巍巍,卻仍堅挺不倒。
然后是一丈,最后他竟然是站在臺階下。
楚離到了臺階下似乎到了極限。
胡飛星長舒一口氣,再上前的話,他真的不知道怎么接受,這也太快了,這陸虛舟好像徹底變成了另一個人,難道受傷讓他的實力暴漲?
一盞茶后,楚離跨上一步臺階。
“慢著!”胡飛星喝道。
楚離扭頭看過來。
他眼睛布滿血絲,是被無形的力量所壓迫,努力支撐著不倒,地藏轉輪經拼命的轉化,絕云神功的內力精純又精純,竟然給經脈帶來了壓力。
胡飛星道:“咱們內陵護衛不能碰觸金身!”
楚離道:“這是自然。”
“那你上臺階干什么?”胡飛星道。
楚離聲音艱澀嘶啞:“看我到底能多近!”
“那你小心!”胡飛星哼道:“要是碰一下,莫怪我無情。”
楚離深深看他一眼,又緩慢的踏上一階。
每踏上一階,周圍擠壓的力量增加一分,地藏轉輪經護身體,巨佛與天魔則在腦海拼命誦經,讓魂魄突飛猛進的強壯。
他能感覺到,神魂強壯不僅僅源于四經一鏡,主要來源于天魔石的力量,天魔石的涼氣平時只能彌補神魂損失,不能強壯神魂,但在這般極限狀態下,卻能強壯神魂。
若沒有天魔石,他再厲害也支撐不了那么久,魂魄也不會壯大得這么快,如此看來,天魔石實是奇物,天魔宗的天魔像要拿到手上!
上一次被天魔像擊潰,醒來后他魂魄大增,這一次被天神威勢擊潰,醒來后魂魄也增了一絲,卻遠不如被天魔像所傷那一次,很可能就是因為天魔石的緣故。
一階,兩階,三階,四階,…一直到了最后的第九階,楚離停下,再上前則是天神金身,很可能就要碰上了。
他站在第九階臺階上一動不動,天魔石的氣息拼命鉆進腦海,強壯著魂魄,大圓鏡智忽然一躍而出,竟然也能離體,觀照到了外面。
這里的壓力遠勝外陵,陣法與鎮壓神通的寶物更厲害,大圓鏡智竟能離體,可見神魂之壯。
他忽然靈光一閃,腦海自動浮現出一套心法,竟是天魔所傳。
絕云神功精純無比的內力忽然改變路線,沿著剛才所得的天魔心法運轉。
先前他所得的傳承只有天魔珠與天魔經,修煉時只能用吞噬之法。
這套心法玄妙無比,沿著這心法運轉的內力,可以被吸納進天魔珠內,增強天魔功的修為。
有了這套天魔心法,天魔珠由原本挑食的變成了雜食的。
原本只吞噬精純的力量,不夠精純則不屑一顧,如今卻是可以通過內力修煉而進入天魔珠。
他大喜過望。
身懷枯榮經的他最不缺內力,直接把天地靈氣轉化為天魔心法的內力,然后不停的添補天魔珠,推進天魔功的速度會奇快無比!
而地藏轉輪經轉化天神威勢而來的內力,也可以直接化為天魔心法的內力,如此一來,天魔功進境會極快。
他心下振奮,苦了這么久,終于看到了一絲曙光。
“你要進崇文殿?”徐鎮山皺眉看向楚離。
眾人正坐在議事房的大殿內,聽到楚離的話都看向楚離。
楚離緩緩道:“是,我想見識一下崇文殿。”
這是第二天清晨,他們正分配輪值的任務,楚離插嘴,提出想進崇文殿守值,惹來眾人的驚訝。
“你知道不知道這是送死?”徐鎮山哼道。
楚離道:“我已經能走到二代先皇身邊。”
徐鎮山看向胡飛星。
胡飛星不情愿的點點頭:“他上到了第九階。”
眾人的目光一變,由戲謔變成了好奇。
他們都是從敬天閣一步一步上來的,知道這個過程多么艱苦,沒想到楚離短短幾天就走完了他們數年的路。
徐鎮山道:“那就去第三代先皇殿里守值。”
楚離道:“我想先見識一下崇文殿。”
“…好,看來是得給你一個教訓。”徐鎮山最終同意,沉聲道:“不過你要做好受傷的準備,恐怕一年半載恢復不了!”
“沒關系。”楚離道。
眾人目光再次變成了戲謔,仿佛看到了楚離吐血狂飛出崇文殿的情形。
“剩下的就依照規矩來,小陸,你跟我一起吧。”徐鎮山離開太師椅。
“是。”楚離抱抱拳,跟著徐鎮山出了議事房,來到了崇文殿前。
徐鎮山一拉開大門,楚離便感覺到一股怒浪狂濤洶涌而來,宛如決堤的洪水撲至,要把他沖飛。
他臉色漲紅,巨佛與天魔瘋狂的誦經,地藏轉輪經拼命運轉,化成的內力沿著天魔心法運轉,然后進入天魔珠內。
徐鎮山似笑非笑看著站在門口不動的楚離,想看看他到底能不能踏進大殿內,這只是第一關而已。
看他的架式是沒什么希望,門口的威勢與殿內天差地遠,他在門口都這般吃力,根本進不去門。
楚離緩緩邁出一步,艱難如負山而行。
徐鎮山直接進去,沒有關門。
楚離良久之后,又邁前一步,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快到了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