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坐在樓外樓的三樓,一張靠窗的位子。
聽著客棧的伙計過來稟報,仁國公府的人說了,他們小姐不是誰都見的。
他明白,陸玉蓉這是拿自己撒氣呢,也是殺一殺自己的威風。
每次交手都得勝,陸玉蓉肯定不服氣,逮到這樣的機會,豈能不好好的出這一口氣惡氣?
雖知如此,卻無可奈何,自己原本就是來求和的。
看來這么求是沒用,陸玉蓉明知自己的來意,還如此做,是有恃無恐,要在合作在搶占上風,還是一點沒有合作的意思呢?
楚離擺擺手讓伙計下去,負手站在酒樓上,俯看著下面的行人。
青山城的繁華更盛崇明城,站在這里最可以感受到繁華氣息。
夕陽西下,暮色漸涌,每個人都在匆忙的往回走,各有各的忙碌。
他嘆了口氣,轉身下了樓外樓,到了一個角落,驀的消失不見。
下一刻,他出現在仁國公府后花園。
“你是誰?!”一個秀美侍女扭頭之際,忽然看到他,眼睛一下瞪大,失聲叫道。
她從沒想過后花園還能進來陌生人,除了小姐與她們,平時再也見不到男人的。
花海中,樹林中,瞬間躍出九個秀美侍女,把他圍在當中,手按劍柄瞪著他,隨時準備出劍。
楚離掃一眼。
她們九個站的方位大有講究,與她們修煉姹女神功的位置一般無二,隱隱的煞氣在她們身上輪流,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她們,卻是殺機潛伏。真要小覷了她們,準要吃大虧。
“楚離!”陸玉蓉站起來,把書卷放到桌上。風情萬種的臉龐緊繃著,冷冷道:“夠膽子!”
楚離道:“陸小姐不想見我。只能我來見陸小姐了。”
“你是非要見我不可了!”陸玉蓉緩步出了小亭,寬袍博袖,顯得身子有些嬌小,瀟瀟灑灑來到他近前,上下打量幾眼,點點頭:“輕功確實一絕,名不虛傳!”
“見笑。”楚離抱抱拳:“我過來有事相商,這難道就是陸小姐的待客之道?”
九個侍女輕哼一聲。
陸玉蓉淡淡道:“這難道也是楚總管的為客之道?”
楚離笑道:“被逼如此。實屬無奈。”
“狡辯之辭!”陸玉蓉淡淡斥道:“罷了,說吧,有什么事!”
楚離指指她們幾個。
陸玉蓉冷冷道:“想說便說,不想說便算,沒直接廢了你,讓你說話已經是客氣了!”
楚離道:“何必如此戾氣縱橫,凡事總能商量的。”
“我想殺了你,咱們商量一下?”陸玉蓉冷笑。
楚離道:“此事重大,還是單獨說的好!”
“我這九人皆是心腹,無不可言。”陸玉蓉皺眉道:“你到底說不說?”
楚離搖頭嘆口氣。
他驀的一閃。出現在小亭內,慢慢坐到石桌旁。
“找死!”九侍女眼前一花,看他從容脫身。勃然大怒。
她們扭腰便要沖進小亭。
“算了算了。”陸玉蓉擺手道:“你們退下吧。”
“小姐?”侍女小星擔憂的看一眼楚離。
她們一直以為楚離不值一提,不是天外天高手,對小姐毫無威脅,如今見識了他的輕功,卻感覺到了威脅,說不定真能傷著小姐。
陸玉蓉道:“他還傷不了我,你們先退下。”
“…是。”九個侍女再次消失在樹林中、花海間。
陸玉蓉長袍飄飄,來到楚離對面坐下:“到底有什么事?”
楚離道:“安王有志于皇位,陸小姐知道吧?”
“你才知道?”陸玉蓉冷笑道。
楚離沉吟道:“陸小姐跟安王有仇吧?”
“誰說的?”陸玉蓉搖頭道:“我們并無瓜葛。沒仇。”
楚離道:“你們交過手,陸小姐還重創了安王。佩服!”
陸玉蓉上下打量著他,目光冰冷。淡淡道:“看來我敗得不冤,你很了解我。”
楚離道:“不得不如此,…安王至今傷勢未愈,傷他的是一種高深的心法,陸小姐深藏不露,瞞過了天下人!…不過,安王此人絕不是心胸大度的。”
“我不怕他報復。”陸玉蓉道:“你想說我們兩家聯手吧?”
楚離緩緩道:“安王對諸家國公府向來不滿已久,一旦繼承皇位,第一個要對付的是國公府,取消國公府!”
“你哪來的消息,聳人聽聞!”陸玉蓉不以為然。
楚離道:“且不說我的消息是真是假,只說他繼承皇位吧,必將成為天神高手,到那時…”
陸玉蓉冷笑一聲:“他想繼續皇位?想得美!”
楚離道:“據我所知,他手底勢力極強,青莽山,鳳凰山,金剛寺,想必還有一些武林大派。”
陸玉蓉擺手道:“他這點兒勢力就算強大?誰做皇帝,他們說了不算,皇上說了算!…再大的勢力,在皇上跟前,根本不值一提!”
“陸小姐為何如此篤定皇上不會傳位于他?”
“真有那心思,也不會有這一份婚約。”陸玉蓉冷笑道:“就憑他的無情狠毒,想成為皇帝,太荒謬了,哼!”
楚離笑了笑:“哦——?…據說皇上的性子與安王有幾分相似。”
陸玉蓉皺眉看著他。
“明知不可為,仍能為之,性格堅忍,這不是梟雄之資?安王冷酷無情,視人如螻蟻,他不是一個好人,但會是一個好皇帝,“楚離搖搖頭:“我想不出皇上為何不選他。”
陸玉蓉臉色陰沉下來。
楚離緩緩道:“陸小姐以為皇上選繼任者,會先考慮心性,怕反噬自己,豈不知皇上本就是天神高手,有何可懼?既無可懼,所選之人只有一個標準——對冷氏江山是否有益,不被大季第一美人所動,只講利益,不擇手段,這樣的人難道不適合當皇帝?”
陸玉蓉黛眉蹙起,沉吟不語。
她被楚離這席話所動。
先前抱著坐山觀虎斗,就是篤定安王不會坐上皇位,不管怎么蹦跶,最終還是空忙一場。
楚離這一席話,她忽然覺得,自己確實大意了。
即使有萬一,也不能任由安王坐大。
楚離道:“你我兩家國公府有恩怨,但再怎么鬧,也不至于影響根基,動搖不了國公府的存在,但安王不同,一旦由他坐大,即使沒坐上皇位,我們兩家國公府也有危險,憑他如今的勢力,拼命一擊,足以滅掉任何一家國公府!他真要這么干了,皇上難道會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