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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九章 情況發生變化

  有證據顯示嫌犯不是已逃回香港,而是已逃回香港近16個小時!

人民幣在香港非常搶手,大街小巷又全是外幣找換行,如果余紹東逃回香港之后沒休息,天一亮便開始兌換,從早上到現在至少能兌換出2000萬元。燃文小說  黃警司一去不回,韓博心急如焚,在這個關鍵時刻自然不會走。

  “老大,出來沒有,是不是路不熟,要不要我去接你?”左等右等沒等著人,江亞男忍不住打電話問。

  6點了,外面的警員和文職人員收拾東西陸續下班。

  韓博隔著簾子看了看,低聲道:“亞男,我遇到一個新情況,可能過不去,要不幫我把房間退了。”

  當年三個人一起準備考研,韓博和田學文考上了,一個北大、一個協和醫學院,江亞男在考研前收到普林斯頓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并申請到全額獎學金。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六七年過去了。

  田學文沒留在bj,去了“韓老大”的老家,在南港醫學院附屬醫院當醫生,跟一個女法醫結了婚。

  “韓老大”原來是警察,現在依然是警察。不光沒留在公大任教,甚至沒留在南港老家,跑大西南去工作。

  三十而立,正是干事業的時候。

  三人一個比一個忙,平時難得一聚,江亞男怪想念的,嘀咕道:““退房,退掉你晚上住哪?我不光訂好房間,還在一家不錯的館子訂了座,就等你。”

  “事不辦完我不會走,有時間,有機會。”

  “好吧,先忙你的大事,我手機開著,等你電話。”

  太有本事不是什么好事,她今年也三十了,到現在都沒成家。常春藤名校的博士,港大副教授,一般男士不敢追,敢追她也看不上,她的個人問題麻煩著呢。

  韓博真有些替她著急,不過現在有更著急的事。

  外面還有一個女警,正打算出去請她問問黃警司什么回來,手機又響了,云里縣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韓永坤打來的。

  “韓處,謝天謝地,總算沒做無用功。三分鐘前,我們根據群眾提供的線索,在林媧村三組的一塊玉米地里成功將許奎抓獲。在山里,有錢都沒地方花,他餓得前胸貼后背,之前提的現金一分不少,戴輝的銀行卡也繳獲到了,秦景鄉同志正往林媧村趕,人和贓款等會全移交給他。”

  這是一個好消息,雖然對追回大筆贓款沒多大幫助,至少追回一百多萬(卡里剩下的錢已凍結),至少破獲一起命案。

  韓博稍稍松下口氣,誠懇地說:“韓書記,謝謝,謝謝你們的大力支持,等11.26案破獲,等大筆贓款都追回去,我要登門致謝。”

  登門致謝,不是空口說白話。

  投入那么多警力,發動那么多群眾,搞了一天一夜。

  云里的案子,云里縣公安局責無旁貸,關鍵這不是云里縣的案子,雖然現在上級不許再管兄弟公安部門要辦案費,但這不僅不是云里縣的案子,而且不是一般案件,云里縣更不是富得流油的縣。

  汽車要燒油,民警要吃飯,參與大搜捕的群眾一樣要管人家飯,提供線索的群眾要給人家獎勵,不然以后誰會協助公安機關辦案,總之,管鳳儀縣公安局要二三十萬不算多。

  韓永坤心領神會,意味深長說:“韓處,我恭候大駕。”

  “一言為定。”

  似乎知道韓博很忙,韓永坤沒多說,直接掛斷電話。

  手機快沒電,來得太匆忙,事先沒準備一個在香港可以用的電源插頭,幸好有三塊電池,剛換上,外面的女警敲門走進來。

  “韓長官,黃sir正在開會,他讓我先陪您去餐廳吃點東西。”

  在飛機上吃不下,下飛機之后沒顧上吃。

  她這么一說,韓博勐然想起今天只吃過早飯,提上包笑道:“謝謝,對了,您貴姓?”

  “我姓吳,韓長官,您可以叫我安吉拉。”女警嫣然一笑,可能因為工作性質的關系,她的普通話比較好,吐詞清晰,只是帶一點口音。

  跟她下樓來到一間餐廳,要了一份炒飯和一個湯,警察總部的飯不算貴,一共三十多港幣。

  出發前省廳幫著兌換了一萬港幣,身上有兩千,剩下的在行李箱里。安吉拉要刷卡,韓博怎么能讓她埋單,搶著支付現金。

  她說她馬上下班,不在這兒吃,順便請她喝了一杯飲料。

  值班的人不少,好幾個警員來餐廳吃飯,韓博抱著試試看的心理,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等了大約十幾分鐘,剛吃完擦干凈嘴,一個西裝革履的小伙子興沖沖趕了過來。

  “韓教授!”

  小伙子回頭看看身后,安吉拉非常默契地端起杯子坐到另一桌,韓博指指空出的椅子:“國棟,坐。”

  “韓教授,您什么時候到的,來怎么不給我電話。”

  “下午剛到,有點事。”

  “聯絡事務科?”

  “嗯。”

  在公大學習期間相處的很融洽,久別重逢,孫國棟很激動,管餐廳服務員要了一杯飲料,俯身問:“黃sir呢,有沒有見過黃sir?”

  “見過,他讓我稍等,說是在開會。”

  “大案子?”

  “詐騙案,可能涉嫌走私、洗錢,嫌犯是香港人,昨夜逃回來的,我們想方設法截堵沒堵住。”

  內地公安最高學府的教授跑香港來找聯絡事務科,孫國棟覺得有些奇怪,身邊同事太多,許多現在不太好說,干脆低聲問:“我能幫您做點什么?”

  “幫我打聽打聽黃sir在干什么?”

  “稍等。”

  孫國棟本來就在行政部,打聽幾位大佬在干什么應該不難,做了個鬼臉,跑出去打電話。

  等了十幾分鐘,他再次回到餐廳,湊到韓博耳邊道:“黃sir在19樓開會,鄧sir后來去的,海關剛過來一位助理關長,ccb(商業罪案調查科)、o記(有組織罪案及三合會調查科)和cib(刑事情報科)的人也去了。”

  動靜挺大,這是好事,說明他們比較重視,但至于這么勞師動眾嗎?

  韓博覺得有些夸張,這時候,安吉拉突然走過來說:“韓長官,黃sir請您過去。”

  “好的,謝謝。”

  “先過去,我晚上輪班,忙完給我電話。”孫國棟笑了笑,走過去幫二人拉開門。

  趕到19樓會議室,里面坐滿人。

  四位白襯衫,穿西服的應該是香港海關的助理關長,黃警司起身介紹,不再是“韓教授”也不是“”,而是“韓警監”,邀請韓博同他們幾位大佬坐在一起。

  “關督察,請給韓警監介紹一下情況。”

  “好的。”

  年輕的總督察朝角落里操作電腦的警員看了一眼,起身走到投影銀幕前,指著嫌犯余紹東的照片介紹道:“韓長官,接到黃sir通報之后,我們立即聯絡入境處,發現本港男子余紹東只有一個半月前的出境記錄,沒有入境記錄。

  鑒于該男子極可能涉嫌走私,我們立即聯絡其它執法單位。水警小艇分區羅家康總督察反饋,水警小艇分區、水警北分區聯同海關人員,昨夜11點在本港北面水域展開‘走索者’反走私行動,至今日凌晨2點發現一艘‘大飛’由內地水域駛近沙頭角碼頭,沒有進一步行動,水警暗中監視。

  稍后,一艘香港快艇駛入碼頭,岸上兩名男子登快艇出海,連同‘大飛’上的人將貨物搬上快艇,‘大飛’疑發覺身陷警網,卸完貨便飛馳逃走,駛回內地水域。”

  難道余紹東落網了!

  韓博回頭看看鄧sir和海關官員,他們面無表情。

  年輕的總督察等投影變成另一個男子的照片,接著道:“快艇折返碼頭,三名男子將貨物搬上岸,水警現身展開圍捕,1人跳落快艇逃走,水警追至附近一個魚排,只見快艇,不見人影,相信該男子已乘另一接應快艇逃走。

  水警在岸上的行動也不是很順利,一名嫌犯駕駛客貨車逃逸,只抓獲一名嫌犯,檢獲一個箱子。開箱檢查,里面是用印刷品,印刷品下面藏有三百六十八萬元人民幣現金。種種跡象表明,應該是您正在追查的贓款。”

  居然讓余紹東跑了,韓博非常失望。

  年輕的總督察似乎知道他怎么想到,解釋道:“行動之所以失敗,并非水警沒出力,由于之前收到的線報是三條‘大飛’,要走私的是價值3000萬元的電子產品。他們只有一條‘大飛’,而且是往碼頭上貨,不是往‘大飛’上裝貨,埋伏在碼頭的兄弟沒有全部出動。”

  出動一個人是出動,出動十個人一樣是出動,難道少出動幾個人就不會打草驚蛇?

  直到海關助理關長解釋韓博才明白過來,原來他們發現跟情報對不上,不想打草驚蛇,只讓參與行動的三個便衣裝著小混混去打探,結果嫌犯警覺性極高,發現不對勁就駕車潛逃。

  “抓獲的男子聲稱他只是幫著搬運的,不知道雇主是誰,也不知道紙箱里是什么。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聯絡分區警署,分區警署反饋余紹東的妻子昨天下午5點24分報警,聲稱她7歲的兒子余曉東失蹤,懷疑被綁架。

  由于沒足夠證據顯示發生過綁架案,分區警署當一般走失處理,聯絡相關單位代為留意。今天凌晨五點左右,余紹東的妻子給警署打電話,聲稱找到了走失的余曉東。鑒于他丈夫在內地實施過詐騙,且詐騙數額極大,我們懷疑這有沒有可能與余紹東有關。

  為證實這一點,我們稍早前再次聯絡分區警署,請分區兄弟協助調查,結果發現她兒子余曉東今天沒有去幼稚園,周圍街坊只看見長期在內地做生意的余紹東回來了,早上露過一面,但一樣沒看見他家的7歲小男孩。”

  效率很高,短短一小時內就查到這么多情況。

  詐騙犯的兒子被綁架了,由于種種原因不敢聲張,難怪連鄧sir都驚動了。

  當街槍戰,三天兩頭有人被綁架,那是香港警匪片,現實中綁架案件并不多,要是真跟電影里一樣,香港還能成為全世界最安全的城市?

  年輕的總督察看看左手邊的一個女警員,繼續說:“cib同事發現,余紹東在本港的手機號碼今天通話頻繁,剛成功鎖定其大概位置,狗仔隊已出發,相信很快能將他納入視線。o記同事收到可靠線報,余紹東今天至少聯絡過三個幫派分子,到處打聽有沒有人針對他…”

  小孩子是無辜的,他們關心的是綁架案。

  香港的事香港警察負責,今天剛破獲一起綁架殺人案,韓博對這起尚未證實的綁架案不感興趣,只關心錢!

  說句沒人情味的話,這起尚未證實的綁架并非壞事。

  要是小家伙失蹤,余紹東極可能已經把贓款兌換成港幣或其它貨幣,多立幾個戶頭存入外國銀行了。

  現在情況發生變化,誰請誰幫忙還說不準呢。

  韓博抱著雙臂,沉默不語。

  黃sir和鄧sir對視了一眼,側身道:“韓警監,我們有理由相信這起綁架與你們正在查的案件有關,綁匪可能來自內地,也可能受內地的同案犯指使,或許人質已被他們綁到內地,營救人質是第一位的,我們需要貴方協助。”

  “鄧sir,黃sir,我們正在追查另外兩名嫌犯,我們可以提供相應線索,不過對我們而言,追回贓款是第一位的。”

  這個時候用不著客氣,韓博直言不諱。

  “韓警監,現在可以肯定余紹東涉嫌違反入境法規,涉嫌走私,我們可以采取行動,也能申請到搜查令,但從現在的情況看,這么做不利于營救人質。我們一旦對余采取行動,綁匪會認為他們報警了,極可能撕票。”

  “黃sir,我能理解您的苦衷,正如您所說,營救人質是第一位的。不過我有我的責職,您要保證人質安全,我要保證資金安全。”

  合作要有誠意,鄧sir干咳一聲,開口道:“韓警監,我和劉sir商量過,將你要求協助的案件作為走私案調查,已檢獲和尚未檢獲的贓款作為一般走私物品處理,并已獲得保安局和律政司首肯。”

  因為內地這起詐騙案,已經發生過一起綁架案,已經死了一個人。

  人命關天,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再死人,撕票這種事會不會發生在香港。海關助理關長劉sir點點頭,在這個問題上顯然與警務處保持一致。

  兩位大佬點了頭,而且得到保安局和律政司同意,在贓款歸還這個問題上應該不會發生變故,韓博不想給他們留下一個內地公安漠視人命的印象,抬頭道:“我會全力協助,需要哪方面資料盡管開口,我們那邊的追查進展也會及時向諸位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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