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5章 淚光楚楚
聽凡書雪一說，石凡也是暗自點頭，這古代的青樓女子和現代那些歌星名角兒倒是如出一轍，只不過現代還不如古代，在宋朝還在乎個相貌，才藝、修養，呵呵，在現代，即使你是個寸丁，滿臉痘，只要有人包裝照樣紅遍大江南北。
凡書雪一直在關注石凡，見他不言語，以為他聽了進去，不由眉鎖清愁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們這些勾欄的女子，若想不被人瞧不起，不被人欺侮，賴以存身的就是一個名兒，有了名氣，就能錦衣玉食，就能被名流士紳奉若上賓，可是一旦沒了名氣，那就得日漸沒落，任人辱沒欺凌，大人只見我們人前風光無限，可知我們人后淚濕巾，苦苦掙扎的苦楚么？”
她一雙妙目微微含淚，輕瞟了石凡一眼接著道：“對于大人您來說，只是一時興起，擅助那李師師，無論成敗，不過是一樁風流雅事，你可知這不見金戈鐵馬的香艷爭斗，卻關乎我們的身家性命、命運前程？”
“這…”石凡真是沒想到，這里面說到如此之多，看來自己對青樓了解的還是太少了。
凡書雪面上再次泛起紅暈，羞垂臻首，嬌滴滴的聲音道：“大人不同，你武雙全，詩詞絕妙，武功卓絕，連蔡京乃至當今陛下都要視你為上賓，象您這樣武雙璧之人誰能比得過？有你幫助李師師，奴家自忖斗你不過，若是就此沒落，境遇每況愈下，到那時書雪仰恃護身的名氣沒了，豈不是任人欺凌？奴家思來想去，便把這身子給了大人，也只是你一個，書雪相信大人是個憐香惜玉的男子，也不會委曲了奴家，更何況以大人的才氣、武功，奴家跟了你…”
說到這里，凡書雪媚眼如絲，臉蛋更紅，羞刻，又鼓足勇氣道：“以大人的才氣、武功，奴家是從心眼里喜歡、欽佩的，不管大人有如花美眷，還是妻四妾，書雪只要能在大人身邊做一小妾，每日能服侍大人左右，奴家便已經心滿意足了！”
說著話，凡書雪已是淚光盈盈，在這禮數多多的宋朝，一個弱女子向自己喜歡的男人當面吐露心扉，哪怕她是位勾欄女子，那也是需要極大勇氣的。
美眸輕輕眨動，凡書已是落下兩滴晶瑩的淚花來，她忙轉過身去，拿出雪帕，輕輕擦拭著淚水。
“擦，真的假的，不會是美人計吧。”石凡被整的暈乎乎的，說實在的，來古代沒幾天，就有這樣嬌滴滴的美人向你吐露心扉，恐怕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心情就不會平靜。
何況凡書雪楚楚可憐之態的確讓人心生憐愛，若然不動心那絕對是撒謊。
“嗯？”石凡忽然心生警覺，暗自苦笑，心道這作為四大行首的美人果然段非凡，厲害的緊，他險些便要被這姑娘說的動心了。
想一想，這青樓歌館的姑娘，哪個不是演技精湛的戲子？這是人家安身立命的本事，真個使起段，恐怕能騙得你傾家蕩產還毫無怨言，他忙收回目光深吸了口氣，將心神穩定下來。
微一思忖，石凡笑道：“其實我也沒想到無意竟然參與到了你們的名氣之爭，我不是那不明事理之人，更不希望姑娘與師師繼續這么斗下去，實不瞞姑娘，李師師的別湘館正在壯大，而且正缺人坐鎮，不如姑娘去別湘館任一樓主的當家人如何？你們二人合則兩利，兩大行首若并在一處，名聲定會更盛，姑娘的進項名氣也只會比現在更高，而不會低不是么？”
微一停頓，石凡接著道：“你可以把整個明月小樓都搬過去，與李師師共掌別湘館，我想李師師絕不會拒姑娘于千里之外，在下這個主意姑娘以為如何呢？”
凡書雪微微一怔，須臾噗嗤一笑，她感覺到滑稽，今天把他請了來，本想挖李師師的墻角，怎么現在卻變成他游說自己投奔李師師了？這樣一來自己請他干嘛來了，這半天的美人計不是白費了？
石凡也不管她作何想法，用鋼筆在紙上隨便寫了幾行字，笑道：“姑娘以為在下的提議如何？”
凡書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撇著小嘴道：“大人與李師師相識在先，如此說來是無論如何不肯放棄師師姑娘了？”
“這個當然。”石凡笑道，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他和李師師好歹算是知近的朋友，一起殺過人患過難的，怎么能隨便拋棄她呢。
凡書雪氣的咯咯笑了起來，道：“我與李師師雖不常見，私下里卻是名副其實的對，現在卻要帶領全部人馬投奔于她，看她的臉色度日，我凡書雪以后如何在姐妹們面前抬頭？你讓我在京城如何立足？豈不是讓別人看我的笑話嗎？”
“呵呵，這看似清純書香的女子原來還是個重名之人，真個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崴，剛才還把自己說的可憐兮兮，現在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
石凡暗自琢磨著，瞄了眼她胸前傲挺，又看了眼她那婀娜的小蠻腰，笑道：“姑娘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他端起茶來輕輕抿了一口，怡然自得道，“石某也不瞞你，我不可能扔下李師師不管，如今師師名聲與日俱增，姑娘雖然不錯，恐怕也只能屈居第二，如果你能過去，你們二人豈不是合作雙贏，名聲更大，其她人如何與你們競爭，姑娘以為呢？”
“哼！”凡書雪柳眉立起，不悅道：“但有一線生，誰肯輕易屈服于她人？當年蜀后主降魏，姜為乃一無主之將，尚謀反鐘會，意圖復國，何者？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人爭一口氣，佛為一炷香，何況我等以名立世之人。”
“厲害！”一個青樓女子竟懂國之大義，熟知經史，讓他也很是佩服，卻更生了逗逗她的心思，笑道：“敢問姑娘，若是權與利只能取其一，姑娘當效劉禪還是姜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