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又說回來,古小子,你這回唱的這出大戲,該不會是為了試探吧?”
“試探什么?”
“試探暗中盯著你小子的那些存在,誰為了守護天地大道想抹殺你,誰為了圖謀原罪真主想抹殺,也試探出誰在你小子身上打著小算盤兒!”
“沒錯!是有這么回事。”古清風點點頭,笑道:“你個老禿驢不就是爺試探出來的嘛!”
“又來了!我說古小子,咱能不能正經點,老衲可沒心思跟你開玩笑!”大行癲僧問道:“認真的,你小子到底有沒有在試探?”
“我說大行,你真以為爺閑的蛋疼啊,好端端的沒事兒干,折騰自己,去試探你們?就你們還值得爺試探?也太他娘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大行癲僧撇撇嘴,老臉一紅,他聽的出來,古清風這話也把自己給帶進去了,拐著彎諷刺他。
對此。
大行癲僧也只能裝傻充愣。
其實,他也覺得古清風應該不太可能為了試探而折騰出這么大的動靜。
以他對古清風的了解,琢磨著古清風壓根就不在乎誰為了守護天地想抹殺他,誰又為了圖謀原罪真主想抹殺他,他也不在乎,誰在他身上打算盤,又打著什么算盤。
如果古清風真在乎,真想試探的話,早就出手試探了,根本不可能等到現在。
“如此說來,那一抹大道之外的神識魔念當時真想吞噬你的自我意識?”
古清風搖搖頭,回應道:“或許吧。”
“什么叫或許?”大行癲僧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難以置信的問道:“你小子連人家有沒有吞噬你的自我意識都不知道?”
“真不知道。”
瞧著古清風不像是開玩笑,大行癲僧強忍著心頭的疑惑,追問道:“當時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你小子能不能詳細說說,老衲或多或少也能幫你分析分析啊。”
“怎么說呢。”
古清風在離宮虛空里面繼續深入,回想著當時發生的事情。
當時他只感覺那件不祥之物開始蠢蠢欲動,而且感覺越來越強烈。
然后他就開始壓制,結果沒有一丁點用。
是的。
不是壓制不住,也不是無法壓制,而是沒有任何作用。
因為不祥之物蠢蠢欲動的時候,古清風的心神也開始蠢蠢欲動。
他不知道心神受到了不祥之物的影響,還是不祥之物受到了心神的影響,他甚至不知道究竟是不祥之物在蠢蠢欲動還是自己的心神在蠢蠢欲動。
更不可思議的是,隨著不祥之物蠢蠢欲動的越來越強烈,他已然分不清自己還是不是自己,像自己又像是不祥之物,感覺他就是不祥之物,不祥之物就是他一樣,仿若根本不分彼此。
自始自終他的自我意識都很清晰,屠殺那些蟄伏在暗中的大道高手時也知道的一清二楚,要說不祥之物吞噬自己的意識,在古清風看起來,這根本不可能,當時的他與不祥之物不分彼此,仿若本身就是一個存在一樣,既如此,還談什么吞噬,哪有自己吞噬自己的意識的。
“然后呢?”
大行癲僧驚疑的繼續追問。
“沒有然后了。”
“什么叫沒有然后了,你什么也沒有說啊。”
“什么都沒有發生,你讓爺說什么?”
古清風的聲音傳來,大行癲僧張張嘴,欲言又止,不由愣在了那里,內心更是五味陳雜。
當時發現古清風不對勁兒的時候,大行癲僧內心可是心急如焚。
發現古清風瘋魔可能被大道之外的神識魔念吞噬之后,大行癲僧更是絕望至極,萬念俱灰。
他相信,除了自己之外,蟄伏在暗中那些將希望寄托在古清風身上的存在,也都與他一樣連死的心都有了,就連亙古無名恐怕也不例外。
可是古清風說什么?
竟然說什么都沒有發生?
自己這些人都快被他嚇死了,這小子他娘的好像沒事人一樣。
大行癲僧不是不知道古清風生性隨意灑脫,反之,他知道,比任何人都知道。
可就算再隨意,再灑脫,也不能這么隨意灑脫吧?
發生了這么大的事兒,這小子竟然渾然不在意。
“那么古小子,就算你不知道大道之外的神識魔念有沒有吞噬你,那總該知道現在它是什么情況吧?還是說,你把它給吞噬了?”
“爺我剛才已經跟你說過了,這事兒從一開始就談不上什么吞噬不吞噬,很多事情…我也沒法子跟你說,爺我自己都不明白,怎么跟你說?”
“這…”
大行癲僧徹底無語了,緩緩吐出一口氣,道:“你小子什么時候融合的那一抹大道之外的神識魔念總應該知道吧?”
“在一座荒古遺跡里面,而且還是一座很邪乎的荒古遺跡里面。”
“怎么個邪乎法?”
“怎么個邪乎法?這么跟你說吧,爺在那座荒古遺跡里面徹徹底底體驗了一把什么叫做空間錯亂。”
時至今日古清風還清晰記得那一座神秘詭異的荒古遺跡,那真是太邪門了。
他第一次進去的時候,看見一座山,山上有很多白骨,山內還藏著一座洞府,洞府里面有一口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洞府之眼,旁邊還有一位奄奄一息的老者。
古清風找到洞府的時候,那位奄奄一息的老者想要奪舍他的肉身,結果被他抹殺了。
然后古清風跳進了那口洞府之眼,想進去瞧瞧里面有什么奧妙。
結果跳進去之后,什么奧妙也沒有發現,詭異邪乎的是,古清風又莫名其妙的重新進入了這座神秘的荒古遺跡。
更加邪門的是,當他再次進入洞府里面的時候,先前被他抹殺的那位老者竟然還在那里,而且依舊是奄奄一息,最邪門的是,那位老者還想奪舍他的肉身,結果又被古清風抹殺了,而且抹殺的干干凈凈。
之后,古清風再一次進入洞府之眼,然后又一次重新進入了這座神秘的荒古遺跡。
進入洞府之后,那位被他抹殺了兩次的老者他娘的還在那里。
于是他又一次抹殺了那位老者。
就這樣,一次又一次的經歷同一件事,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古清風當時都快崩潰了。
“爺一直以為所謂的空間錯亂只是一個傳說,沒想到還真的存在,那次算是長見識了。”
聽完古清風這些話,大行癲僧看起來似乎很平靜,也并不覺得驚訝,反而還鄙視的白了古清風一眼,道:“你才知道啊?”
“怎么?聽你的意思?你也經歷過?”
“老衲不僅經歷過,而且經歷的事情比你小子的更加邪乎。”
“怎么個邪乎法?”
“老衲曾經在荒古黑洞一時失足墜入進了一道空間亂流,你知道老衲在里面被困了多少久嗎?”
“說說。”
“具體被困了多久,老衲也不太清楚,反正至少有十萬年。”
古清風笑道:“這有什么邪乎的,荒古黑洞到處都是空間亂流,失足墜進去,若是運氣不好,甭說被困十萬年,就是被困百萬年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兒。”
“確實,你小子說的不錯。”大行癲僧很認真的說道:“可你小子知道老衲好不容易從那一道空間亂流里面出來之后,外面過了多久嗎?”
“多久?難倒不也是十萬年嗎?”
“嘿嘿!古小子,如果外面同樣也過了十萬年,那這事兒就太普通太正常了,老衲又怎么敢說比你經歷的事兒更邪乎呢。”
“倒也是,那你說外面過了多久?”
“你猜猜?”
“九萬年?”
“不對!”
“一萬年?”
“也不對!”
“千年?”
“不對!”
“該不會是百年吧?”
“錯!”
大行癲僧冷笑道:“告訴你吧,當年老衲在那一道空間亂流里面被困了十萬年,外面的時間既不是十萬年,也不是萬年,更不是千年百年,而是一念!”
聽聞一念兩個字,正在虛空中深入的古清風立時止步,深深皺著眉頭,一雙幽暗的眼眸之中充滿了驚奇,問道:“你確定是一念?”
“廢話!當時老衲與我師兄白眉一同進入的荒古黑洞,老衲失足墜入空間亂流,被困十萬年出來之后,師兄告訴老衲,只是過了一念而已。”
“好家伙!”
古清風吃驚不已,道:“聽你這么一說,還真挺邪乎啊,這他娘的已經不是空間錯亂了吧,這是時空錯亂了啊!”
“在荒古黑洞里面什么邪乎的事兒都可能發生,像老衲墜入空間亂流被困十萬年,外面只過了一念,這是老衲的命好,你小子知道嗎?當年太古終結不久,遠古時代開啟的時候,荒古黑洞也曾出現過,其中就有一人進入荒古黑洞,墜入了空間亂流,他只是墜入了一瞬間,當他出現來的時候,遠古時代都他娘已經終結了,上古時代剛剛開啟…”
古清風聽的是一陣頭皮發麻,道:“這也太他娘夸張了吧,只是失足墜入空間亂流一瞬間,就這一瞬間的功夫,直接從遠古之初到了上古之初?這一瞬間就直接錯過了一個時代啊!”
“邪乎吧?不敢相信吧?告訴你小子,如果不是老衲親身經歷過,老衲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大行癲僧訓斥道:“現在你終于知道咱們剛進入荒古黑洞的時候,老衲為何勸你小子小心謹慎了吧,這也就是你小子運氣好,只是墜入一道空間錯亂的亂流,若是你小子墜入一道時空錯亂的亂流,說不定墜入一瞬間的功夫,等你小子出來也錯過了整整一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