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一個人嗎?”
古清風提著一壇酒走了過去。
羅玄老祖抬起頭,一雙渾濁的眼睛瞧了一眼古清風,道:“年輕人,你有什么事情嗎?”
“沒什么事兒,咱倆都是一個人,不如拼個桌,一起喝兩杯如何?”
“這年頭兒像你這么懂事兒的年輕人不多了,坐吧。”
羅玄老祖看起來也是一位好酒之人,提著酒壺,吸了一口小酒兒,上下打量著古清風,問道:“不過,小家伙,你身上怎么連一點修為都沒有?倒是少見的很啊。”
“修煉出了岔子,修為沒了…”
“唉,現在的年輕人啊,為提升修為,吃丹藥的吃丹藥,借陣法的借陣法,已經沒有幾人堅持苦修了,只知一昧的提升修為,一點也不懂得鞏固,根基不穩,修為再高,也是徒勞,遲早會出岔子的。”
古清風給自己倒了一杯地獄無常酒,又從空間里面掏出一壺其他美酒,為羅玄老祖斟上,道:“老爺子教訓的是。”
“所以說,年輕人,日后修行,定然謹記把根基打好,不然將來還得后悔。”
“我已經不想再修行了。”
“年輕人,你這想法可要不得,怎能經歷一次失敗,就輕言放棄呢?要知道當年古小子的修為,那可是廢了一次又一次,前后九廢九立,他都從未放棄過,你的修為才不過廢了一次,就放棄了,真是太差勁兒了。”
羅玄老祖繼續說道:“年輕人,你知道老夫口中的古小子是誰嗎?告訴你吧,正是當年橫行世界的赤霄君王,亦是威震大荒的九幽大帝,你一定聽說過吧。”
“有所耳聞。”
“說起古小子,老夫就不得不跟你掰扯掰扯,古小子那會兒既不是九幽大帝,也不是赤霄君王,和你一樣都還是一個毛頭小子,不過,那小子可了不得,小小年紀硬生生的從大西北一路殺到這里,多少所謂的高手,都在那小子手中死的死,傷的傷…”
“古小子最后一次修為被廢,那是被諸多高手圍攻,那一次古小子的修為不僅被廢了,人都差點死了,那些個所謂的高手害怕古小子以后重新修煉,便將他囚禁在上清宗,并且還在古小子身上下了諸多禁止,只要吸一口靈氣,便遭蝕骨之痛。”
“當年的古小子在上清宗可是罪徒一個,加上修為被廢,全身是傷,在上清宗那是受盡了凌辱,每天都有弟子欺負他,當年老夫親眼瞧著古小子被一幫弟子打的遍體鱗傷,而古小子當時那是一聲都沒叫啊,那一身傲骨,當真是了得,當年老夫就看出來,這小子以后定然是一位驚天動地的人物!”
羅玄老祖又和往常一樣念叨著古清風當年的事跡。
而古清風并沒有打斷,與一位忠實的聽眾一樣,聽著羅玄老祖講述著自己的事跡。
“咦?”
羅玄老祖講到一半,或許是口渴了,喝了古清風為他倒的一杯酒,感覺味道不對,便問道:“這是什么酒?”
“一杯俗酒。”
“俗酒?倒是稀罕。”
羅玄老祖并沒有在意,繼續為古清風講述著幽帝的事跡。
而古清風也繼續為羅玄老祖倒著他口中所謂的一杯俗酒。
這是他特意為羅玄老祖調制的酒,可以明心智,使羅玄老祖漸漸從老人癡中走出來。
成仙之后,雖說可以長生不老。
事實也的確如此。
不過。
長生不老,并不代表不死不滅。
即便不死不滅,也不代表永遠安康。
因為修行之路,伴隨著各種劫難。
很多老前輩,在修行之路上,不是走火入魔,就是精神瘋癲,要么就是修著修著,心智癡呆,成了老人癡。
造成這種情況發生的原因是很簡單,道心不堅,心境無法超脫。
道心不堅定,心境無法超脫的話,非但承載不了自身的修為造化,也承載不了時光的流光。
說白了。
沒有強大的內心,根本擔不起長生二字。
最后要么被長生二字壓得灰飛煙滅,要么精神失常。
古清風這一路走來,見過很多很多得了老人癡的前輩,這玩意兒對于其他人來,或許是不治絕癥,不過對于他來說,想要一個人從老人癡中走出來,并不是什么難事兒。
就這樣。
羅玄老祖說了一天一夜。
而古清風也聽了一天一夜。
羅玄老祖一直在說,古清風一直在認真聽著,從昨日夜幕降臨,一直說到今日夕陽又西下。
羅玄老祖是越說越精神,越說越起勁兒,羅玄家的人擔心老人家身子骨吃不消,前后來叫了幾次,奈何不管怎么勸,老爺子就是不走,最后無奈之下,羅玄家的人只能一邊陪著老爺子,一邊伺候著古清風。
沒錯。
就是伺候著。
不但一口一個公子叫著,還好吃好喝不停的往上端,伺候的無微不至。
羅玄家的人也都知道老爺子喜歡念叨幽帝,尤其是得了老人癡之后,逢人就念叨,以至于整個食仙鎮的人見了老爺子都躲著走,若是可以的話,他們也想聽老爺子念叨幽帝,奈何,關于幽帝的事兒,他們真的是從小聽到大,聽的都快有心里陰影了,實在聽不下去了。
先前好不容易有一位少女對幽帝的事情感興趣,連續幾天一直在聽老爺子念叨幽帝,可惜,那位少女已經好幾天都沒來了,眼瞧著老爺子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那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羅玄家的人于心不忍,很不是滋味兒。
好在古清風這么一位忠實的聽眾出現了,瞧著老爺子認真說著幽帝的事跡,心情很是不錯,
羅玄家的人也都打心底里高興,自然是好吃好喝伺候著古清風,生怕古清風像上次那位少女一樣,離開之后再也不回來。
“奇怪!真是奇怪!”
羅玄老祖撓撓頭,渾身上下摸了摸自己,像是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奇怪什么?”
“老夫今兒個怎么不覺得累呢?非但不覺得累,反而還越說越起勁兒了。”
古清風笑道:“既然越說越起勁兒,那就多說一些吧。”
“年輕人,你還想聽啊?”
“只要您老想說,我就想聽。”
“真是難得的年輕人啊。”
這時。
羅玄老湯的一位伙計突然喊道:“老祖老祖,快看,那位少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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