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
老和尚的四字佛語傳來,聲聲玄,音音妙,字字更是蘊含無邊的佛法。
古清風聳聳肩,毫不猶豫的肯定回應道:“當然。”
老和尚又問了同樣的一句話,只不過這次古清風的語氣已經不是那么肯定,反問道:“難倒不是?”
老和尚第三次詢問同樣的話,這一次古清風非但不是那么肯定,而且猶豫了很久,才開口回應道:“或許吧。”
老和尚第四次詢問同樣的話,這一次古清風沉默了許久,才搖搖頭,開口說道:“不知道。”
“唉!”
從虛無縹緲的寂滅山上傳來老和尚的嘆息聲,道:“古居士當然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話,古居士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在自我之中迷惑了。”
是的。
迷惑了。
而且還是在自我之中迷惑。
確切的說,今時今日的古清風,在自我中迷失了。
在確切的說,古清風已經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我。
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
或許是融入原罪之后,也或許是求索因果之時,隨著他在無道時代原罪因果這條路上越陷越深,時至今日的他,已經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自我。
真正的自我,究竟是原罪之人?還是無道之人?還是世俗之人?
他分不清了。
起初,開始求索因果之時,雖然心有疑惑,但也只是疑惑,并沒有其他,也能認清自我。
可自從與那一滴原罪之血融合之后,他就越來越分不清。
直至在無道山點燃原罪業火,沉睡萬年,蘇醒之后,他是徹徹底底的在自我中迷惑了。
他時常懷疑,現在的自己是不是已經不是自己,而是已經成了原罪之身,只不過自己不知道而已。
這原罪之身,可能還不是化身,而是法身。
他的確有這種感覺,特別是曼荼梵說,自己點燃原罪之后,喚醒了沉睡中的原罪,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不僅如此。
古清風甚至懷疑,早在融入那一滴原罪之血后,自己可能就不是自己了,而是屬于無道的原罪之身。
如若不然的話,自己怎么可能與那么多無道時代的人結下莫名其妙的因果。
這些年經歷的事情,無不讓古清風有此懷疑。
“老和尚,你說現在的我,還是真正的我嗎?”
“這個問題,老衲無法回答。”
“為何。”
“老衲也不知,誰也不知,如若這天地之間,有誰能回答這個問題的話,那么這個人只有古居士自己。”
“我若知道的話,也就不會問你了。”
過了片刻,古清風幽幽說道:“老和尚,知道嗎?當年上古浩劫過后,我在世俗界蘇醒過來,曾經碰上過一次大道流漿,有一顆大道種子莫名其妙的融入了我的肉身。”
“我清楚的記得,當年那顆大道種子曾經對我說過一些話,說他們發現了,也知道了,而且還在找我。”
“還說讓我小心婆娑族人,還有迦葉族人,還有什么摩訶族人…”
“那顆大道種子也對我說,小心因果,也不要相信因果,是他們的圈套。”
“還讓我小心自己的前世,不要相信前世。”
“不僅如此,那顆大道種子,還讓我小心我自己,不要相信我自己…”
“大道種子說,我有多少個因果,就又多少個前世,有多少前世,就有多少個自己。”
“它讓我不要相信,誰也不要相信。”
“它還讓我找到它,它說它的后背有我…”
古清風閉著眼,仿若在回憶著,而后又道:“這件事雖然過去了很久,但我一直都記得清清楚楚,而且,當年我還曾向你請教,我問你,何為婆娑族人,何為迦葉族人,何為摩訶族人,你回答不知。”
“我也問你,所謂前世因果,又能有幾個前世?多少個前世,多少個自己,又是何意?”
“你依舊回答不知。”
“不知老和尚你,可還記得這件事?”
老和尚回答道:“老衲記得。”
“你當年沒有回答我,不是因為你不知,是因為你不想說,對嗎?”
“確實如此。”
“為何?”
“當年的古居士對無道一無所知,也未曾踏上求索因果這條路,老衲也不想讓古居士踏上這條路,所以,不想說太多無道時代的事情。”
“當年我的確對無道一無所知,現在可不一樣了,不但踏上了這條路,而且早已經陷進去了,出都出不來了。”
“老衲曾經勸過古居士,莫要求索因果…”
“得了,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再則說了,當年讓我踏上這條路的原因是因為我求索因果的緣故嗎?根本不是這么回事好嗎?老子我生下來就是原罪之人,緊接著各種因果就接踵而來,擋都擋不住,換句話說,老子自打生下來就是一顆因果棋局中的棋子,我求索不求索,不都一回事嘛,就算我不求索,因果他娘的也會找上門。”
“阿彌陀佛。”
老和尚念了一句佛語,沒有再說話。
“先別急念什么阿彌陀佛,你先說說婆娑族人、迦葉、摩訶是怎么回事?”
“有些事情,并非是老衲不想說,而是不能說,還望古居士諒解,也莫要逼老衲。”
“為什么不能說?”
老和尚又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顯然,不想回答古清風的問題。
“這勞什子的婆娑,迦葉,摩訶是不是無道時代的族人?難倒是什么禁忌?還是無道時代的什么圣?什么神?”
不管古清風怎么說,老和尚都保持著沉默。
看來。
老和尚是鐵了心不會回答這個問題。
最后,古清風也放棄了,道:“好吧,你不說,我也不勉強你,不過…所謂前世今生,幾多因果,幾多自我,幾多本我,幾多真我,是怎么回事,你多少給咱解解惑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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