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裳的這一道殘識終究還是潰散了。
云端之上,古清風拿著寂滅忘我圖,就那么愣在那里,腦海中盡是云霓裳的聲音。
不殺,你會后悔…
不懂。
古清風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云霓裳為什么讓自己殺歐陽夜,也想不通為什么不殺會后悔…
難道也是因為因果?
不知。
閉上眼,仔細回憶著云霓裳說過的每一句話,越想越頭疼,越想越混亂。
唯一能肯定的是,自己的因果可能和謎一樣的神秘時代有關。
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睜開眼,望著手上的寂滅忘我圖,望著畫上的那座荒蕪的無道山,漸漸的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也只是僅此而已,再也沒有其他。
古清風本來對自己的因果并沒有特殊的感覺,只是單純的想求索,想知道罷了。
只不過,先是君璇璣,現在又是云霓裳。
兩個和自己有因果之人,君璇璣迷失了自我,云霓裳直接血祭葬魂…
這多多少少讓古清風心里有些不適,也有些發怵。
不知該不該繼續求索。
繼續的話,又該如何求索。
難道真得去尋找神秘時代的無道山?
這他娘的去哪找?
神秘時代真的會在今古時代重現?
到時候與神秘時代有因果之人,今生真的會見到自己的前世?
自己的前世又是誰?
當年究竟種了什么樣的因?
古清風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惑,也有太多太多的好奇,奈何,因果終究是因果,這玩意兒不是大道,也參悟不出來。
“去他娘的!扯淡的因果,老子不求了!”
古清風一怒之下,將寂滅忘我圖收起來,大罵一聲,直接閃身消失。
四方大域,云霞山。
山上曾經坐落著還算知名的云霞派,不過也只是曾經而已,自從三年前,云霞派變成廢墟之后,云霞派三個字也漸漸被人淡忘,時至今日,云霞山也早已成一座無人問津的荒山野嶺。
現在提起云霞派也多是因為三年前如流星一般擁有短暫輝煌的神秘弟子,古清風。
空彈一曲醉吟碧海,技驚四座。
云霞派立儲之日,孤身一人力挽狂瀾,單挑一眾親傳弟子,掌斃云霞長老。
赤虛山莊震懾炎陽大域諸般高手。
冰玄山下,彈指抹殺彩靈天才,嚇退奪舍高手。
六壬山上,單挑數百天才,一聲之威震退第一門派,嚇癱絳珠老祖。
太玄臺,絕世無雙的音律造詣無人能及,不動如山的真身傲視群雄。
風云分舵,以絕對之力,碾壓眾生,以孤傲姿態,霸絕天下。
沒有人知道古清風的身份背景,也沒有人知道他從哪里來,只知他的存在神秘又詭異,前后不到一年時間,橫掃四方大域所有門派,乃至稱霸四方大域的九華同盟也被他彈指抹滅。
就是這樣一位奇才,莫名其妙的死了…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只知很多人都親眼目睹他的真身灰飛煙滅…
他究竟是不是赤霄君王的傳人,至今都是一個未解之謎。
然而,這已經不重要。
人都已經死了。
是與不是赤霄君王的傳人還重要嗎?
答案是肯定的。
不重要。
沒有人會在意一個死人的身份。
這沒有價值,也沒有意義。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經過三年的沉靜,四方大域也漸漸恢復了往日的熱鬧,沒有了九華同盟的威脅,各大門派的發展一天比一天繁榮一天比一天壯大。
三年時間,不算長,但也不算短,尤其是在今古這個萬物復蘇,人才輩出的時代。
每一天都有天才崛起,每一天都有天才隕落。
大家早已司空見慣。
三年前的如流星般輝煌的古清風也早已被人淡忘,無人再提。
這日。
日落下山,夕陽再西下。
云霞山下,有一間孤零零的木屋。
木屋很簡陋,充其量只能算一個擋風避雨的地方,莫說陣法籠罩,就連花草樹木也沒有幾顆。
夕陽下,在木屋的前面,又一張破舊的老爺椅。
老爺椅上坐著一位不修邊幅有些邋遢的老頭兒,老頭兒穿著一件灰色的衣袍,仰躺著,喝著小酒兒,抽著大煙袋,喝一口小酒兒,抽一口大煙,望著夕陽下的晚霞,又是搖頭,又是嘆氣。
“唉,古小子啊古小子,你到底死了沒有,如果死了,你倒是說一聲,如果沒死,你好歹也告知一聲兒啊,這他娘的都三年了…怎么你小子一點消息都沒有。”
老頭兒不是別人,正是火德。
所有人都認為古清風死了,唯獨火德堅定的認為,古清風沒有死。
哪怕親眼目睹古清風灰飛煙滅,他也相信古清風不會死。
哪怕知道太玄碑里面是君璇璣,哪怕知道君璇璣是多么憎恨古清風,有多么想殺他,火德依舊相信古清風不會死。
世尊娘娘固然很可怕,可就算再可怕,還能有仙道審判可怕?還能有老天爺可怕?
當年仙道審判沒有把古小子審判死,當年老天爺也沒能把他弄死,君璇璣恐怕也沒這個本事吧?
是的。
火德不相信古清風會死。
然而,不相信歸不相信,三年時間沒有任何音訊,火德的心里也漸漸有些拿捏不準。
他在太玄碑足足等了一年多,等來等去,等不到古清風,后來又回到云霞山,在他想來,如果古清風沒有死的話,一定會來找自己,至少,絕對不會不辭而別。
就這么又等了兩年,等的火德心里越來越沒有底兒,
可是,除了干等著,他也沒有其他任何辦法。
“唉!”
火德仰頭灌進去幾口烈酒,又哀嘆了一聲,道:“古小子啊古小子,好不容易從老天爺手里活下來,你說你為什么不能安生點啊,好端端的干嘛去求什么因果,求來求去,結果把君璇璣給求來了吧。”
“老子勸過你多少次,沒事兒不要去勾搭人家,你就是不聽,到處勾搭,到處留情,你勾搭就勾搭吧,你跟人家好好過也行啊!今兒個玩玩人家,拍拍屁股走了,明兒個再勾搭一個,繼續玩,玩過再拍屁股…你說你小子這么欺騙人家的感情,人家不殺你殺誰?老子如果是個女的,也跟你沒玩啊!”
火德正數落著古清風的惡性,突然之間,耳中傳來一道戲虐的笑聲。
“火德,你若是個娘們兒,就算脫光衣裳叉開大腿,一絲不掛的站在我面前,爺都不帶瞧你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