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暮色中的焚燒
“老爺子已無大礙，蘇醒之后，養養心神便可。”
古清風走至石通老爺子旁邊，望著趴在地上，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的飛鶴，道：“六壬山的事情，我會找機會向老爺子說明。”
他又轉身，幽暗的眼眸橫掃當場，道：“這件事到此為止，誰若不服，大可到云霞派找我。”
聚集在六壬山上的十大門派、三洞五山，兩大分舵足足數萬人，沒有一人敢出聲回應。
不服？
誰敢不服？
琉璃第一門派風回派被三招兩式打的死傷萬余人。
堂堂元嬰老怪絳珠老祖被三言兩語嚇的直接昏死。
就連十二位赤霄人來了也是跪拜行禮，被訓斥的連個屁都不敢放。
如此之下，誰還不服？
誰還敢不服？
沒有人敢。
“古小子，等等老夫！”
火德提著煙袋鍋，準備跟著古清風一起回去，赫然發現前面的古清風突然止步。
“古小子，咋地了。”
火德疑惑不解，發現古清風望著西方的天際，他也看過去，那邊好像也沒有，又喊了一聲，古清風依舊沒有回應。
“馬上離開這里。”
古清風嗖的一聲，躍至當空，盯著西方天際。
“怎么回事？”
十二位赤霄人也相繼趕來，似若不理解，只是很快，他們立即察覺到異樣，火德或許察覺不到什么，不過他們十二人都是當年追隨赤霄君王征戰天下的主兒，無論是靈魂還是心神都非比尋常，更有赤霄龍象之靈守護，對危險氣息有著普通人無法相比的感知。
十二人第一時間祭出神識探查。
這一探查不要緊，頓時嚇了一跳，只見一道浩瀚的大精神正鋪天蓋地向這邊席卷而來。
那真是鋪天蓋地！
肉眼或許無法察覺，但是神識可以探查到。
西方天際早已被黑暗籠罩，星辰璀璨，一輪圣潔的明月正在冉冉升起，隨著明月升起，黑暗也變得更加黑暗，漫天的星辰更似流星雨般瘋狂墜落而來。
這是威勢！
大精神威勢！
大精神是乃一種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手段，普通修行之人根本無法參悟，因為這玩意兒不像仙藝，沒有什么功法可修，全憑悟性。
什么人的大精神威勢竟然如此浩瀚，如此恐怖！
仙？魔？
十二位赤霄人都見過仙魔，縱然仙魔的大精神威勢也絕對沒有如此恐怖！
是黑夜。
一輪明月在漫天的璀璨流星中瘋狂升起。
很大，巨無邊，更圣潔，圣潔的堪比九天之月。
十二位赤霄人反應過來，本想提醒大家固守心神，但還是遲了，因為那一道浩瀚的大精神已然籠罩而至。
然而。
讓十二位赤霄人更為震驚的是，當浩瀚的明月大精神起先籠罩過來的時候，又一道大精神威勢突然出現。
這大精神是什么。
十二人不清楚。
他們只知，當這一道大精神威勢爆發出來的時候，此間大日恍若墜落，緊接著暮色降臨，黃昏而至。
當大日墜落。
當暮色降臨。
當黃昏出現。
聚集在六壬山上的十大門派、三洞五山數萬之多的心神頓時一沉，那種感覺就像心神突然之間爆炸了一樣。
砰的一聲！
一人七竅出血，身體僵硬，應聲倒地。
隨之，第二個，第十個，一百個…
砰！砰！砰！砰！
六壬山一個接著一個應聲倒地，全部無一例外，皆是心神潰散，七竅出血，身體僵硬，意識消失，數萬人，不到前后不到一個呼吸的功夫，心神潰散，昏死過去。
只剩下十二個人還在苦苦支撐，不是別人，正是十二位赤霄人。
他們憑借剛強的意志堅守著自己的心神，但也只是堅守著，此間他們的心神就如同寒風中的火苗一般，隨時都會熄滅！
十二人盤膝坐地之時，哇！七竅頓時出血。
霎時！
嗷——
十二道驚天動地的龍吟象吼之聲咆哮而出，十二條血色龍象纏繞著十二人的身軀盤旋而上。
嗷——
龍象之怒，直沖云霄，甩著頭顱，仰天咆哮。
支撐著。
不行。
哪怕十二位赤霄人的赤霄龍象出現，也依舊不行。
大日墜落后降臨的暮色實在太恐怖，以至于讓他們苦苦支持，最后還是心神失守，意識消失，昏死過去。
當空之中。
古清風佇立此間，衣袂在作響，黑發在亂舞，冷峻的臉龐，孤傲的神情，睥睨的眼神，他沒有動，只是負手而站。
在他的對面，是黑夜，是一輪巨大無邊的明月伴隨著數之不盡的圣潔的流星。
在他身后，是暮色，是一日墜落后的暮色伴隨著數之不盡的紫幽色的火焰。
“君璇璣？”
古清風強大的精神傳遞過去。
對方的大精神讓他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無法確定究竟是不是君璇璣，只是覺得有些像，尤其是那一無比邊境又無比純凈的明月，和君璇璣實在太像了。
奈何。
沒有人回應他。
古清風又試著問了一句，依舊沒有人回應。
“我再問你一句，究竟是不是君璇璣！”
依舊無人回應。
“既然不說話，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
古清風一步踏前，身后的紫幽色火焰瞬間暴漲，似若焚天之火，瘋狂燃燒，碾壓過去。
“給我滅！”
古清風揚手一指，直指蒼天。
他這一指，指著蒼穹，震的此間大精神天地頓時天崩地又裂，天塌地又陷，猶如世界末日，更似末日浩劫。
瘋狂的紫幽色火焰以摧古拉朽之勢焚燒著天地之間的一切，對面黑夜在塌陷，大無邊境的明月也若隱若現，流星更是不停潰散，根本毫無抵擋之力，便潰散消失。
不知過了多久。
黑夜消失。
一輪圣潔的明月也隨之不見。
對方的大將神徹底潰散。
這邊，古清風也將自己的大精神收起來。
暮色不在降臨，黃昏不再籠罩，紫幽之火也不再焚燒，一切的一切也恢復如初。
大精神之間的對弈，既看不見也摸不著，更不會影響到現實世界，但是，只有絕對的高手才知道這種對弈才是最可怕的。
神通再強，傷的不過是肉身。
肉身被毀，只要靈魂不滅，就有重生的機會。
而精神對弈，拼的卻是心神。
心神守的是什么？
守的正是靈魂。
心神一旦失守，瞬間便可奪你靈魂。
古清風望著西方天際，他雖然無法確定剛才的大精神究竟是不是來自君璇璣，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對方的精神并沒有蘊含殺機，而且也不像試探，甚至古清風剛才連對方的意識都沒有察覺出來，就好像突然冒出來的一樣，更像是一種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