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8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下)
蘇辰在一旁看著，眼中神光隱隱。
見到猴子使了一個身外分身的法門，輕松打敗哪咤三太子。暗道：“原來菩提祖師所傳的隱身法、分身術這般好用啊，連哪咤都識破不了。”
“這般說來，比哪咤身份本事更低的南天門守衛，就更加沒有辦法發現了。”
他想也不想，扯下一根頭發，吹了一口氣，就有一道光影，跟著天庭大軍直入南天門。
一路行云，直看到那巨大如山的靈霄寶殿，才停了下來。
“剛剛過來之時，照妖鏡沒有反應，南天門守衛也沒發覺。這樣很好，以后隨時可以上天。只要不往大能高手眼前亂晃，應該就不會被識破。”
他這縷發絲分身，只要不去戰斗，可以保持很長一段時間。
見到李天王父子等人進入靈霄寶殿，他也不去跟著。
知道殿內定然有著許多神仙，保不齊誰就練了厲害瞳術，可以看出自己真身來。
反正只是上來逛逛，蘇辰也不執著打探。四面一瞧，就見到旁邊小徑之上、云層掩映之中，有著七個彩衣仙女，手中捧著花籃翩翩飛過。
他化為清風，輕輕閃了過去，再次化為發絲，附在隊尾仙女的頭發之上。
“亂跑亂撞不太好，有人引路才是正途。”
蘇辰見識了哪咤對付悟空分身術隱身法的應對之后，對這門功法的信心也是十足，當下就決定送去一個可有可無的分身上天。
這種發絲分身，用處沒有多大，實力比起雪女來還要差太遠。上了天之后，無論被誰發現都是一個死字。
但他本來就不需要這分身戰斗，只是看中分身與本尊心心相應的能力。
分身所見一切，本尊都尤如親歷。
再不濟，總能探聽一下消息、熟悉一下天宮路徑吧。
猴子大鬧天宮，吃得肚滿腸肥…自己若是不知時間，不知路徑錯過了，那就不太好了。
沒有猴子在前頂缸，自己怎么可以去貪得好處？
若是強行動手，被人發覺仔細搜索下來，自己很可能會落得與猴子一般下場。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跟在猴子身后打秋風。
這一點，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
最主要得把握好時機出手。
天庭兵馬離開之后，花果山方位，就響起了震天喝彩聲。
過不多久，就有一朵黑云鋪天蓋地而來…
一個頭頂彎角，身材雄壯魁梧的黑大漢哈哈大笑著落下身形。
“驚聞賢弟斗敗天庭大軍，勝得一場，坐實了齊天大圣之名，真是可喜可賀。為兄本想前來助陣，沒料到竟未趕上。”
“原來是大哥來到，正逢大喜，來來來，咱一醉方休。”孫悟空抬頭一望，心中大喜。身形一竄，就把牛魔王拉入花果山大殿之中。
緊接著，又有鵬魔王等妖王趕到，全都喜氣洋洋。
酒過三巡，眾妖又對齊天大圣這個名號艷羨不已。
幾位妖王見識到了天庭虛弱之處，也去了些許顧忌之心，牛魔王就說：“以后，我就叫平天大圣…”
蛟魔王：“我稱覆海大圣。”
鵬魔王道：“我稱混天大圣。”
獅駝王道：“我稱移山大圣。”
獼猴王道：“我稱通風大圣。”
犬狨王道：“我稱驅神大圣。”
當下七大圣聚齊，妖族勢力大振。
蘇辰在遠處望著，身邊立著萬圣公主和雪女。李元化和秦長風恭敬立在身后沒有說話。
眾人全都看著花果山大寨處，默默無言。
此時萬圣公主和雪女眼皮上面所借的天眼法術還未失效，所以也能看得清楚。
她們只見到從四面八方涌過來絲絲縷縷的淡紫色氣運，漸漸匯聚成大海，幾乎凝成了實質。
“這是紫氣東來之象，造化之力嗎？”萬圣公主眼中全是震驚。
“這是氣運之力，也就是俗稱的妖族氣數。”蘇辰淡淡說道。
“今日一戰而定，猴王揮棒逆天，大漲妖族聲威，從此名震天下…等到天庭正式封他齊天大圣的消息傳入下界，立即實至名歸，不是妖皇勝似妖皇啊。”
“那牛魔王等妖王不是也自封為大圣之名了嗎？怎么看上去，那紫色氣運，全然不認他們？”也許是有些不恥牛魔王等人先前所為，萬圣公主再提及牛魔王之時，就沒有道一聲叔父了。
她就是這么直爽的性子。
雪女在一旁聽得暗暗好笑，也不等蘇辰解釋，插言道：“正所謂天心民心不可欺，這大圣之名是誰掙來的？誰的本事最大，誰出力最多？天下眾妖心知肚明。更何況，這氣運并非單純的按照各人威名匯攏，而是天地定數，自由天道裁定。”
“這么說來，就算牛魔王等人，把孫悟空的功績威名全都隱瞞起來，也自枉做無用功了？”萬圣公主明白過來。
蘇辰點點頭。
他還有一件事沒說。
萬圣公主她們知道的只是一個方面，氣運歸于何處，其實還有著出身方面的原因所在。
妖族氣數本來早該破敗，一直拖到如今，已經很了不得。
在巫妖爭霸之時，雙方兩敗俱亡，巫族已經消散在歷史長河之中，為何妖族仍然保持著一方領地，有著東山再起的本錢？
其原因當然是大能女媧娘娘不忍妖族滅絕，強行為他們留下了一分氣數，一分生機。
而孫悟空看起來是猴身，真正說起來，他其實算得上是五彩補天神石成精，身具補天氣運。
與女媧娘娘雖然沒有血緣關系，實質上就是她的孩子。是她親手塑造靈性，孕育生機。
這種來頭夠大吧，身份夠高吧。
“有些事情，其實就是天命所歸，羨慕不來的。”
蘇辰嘆息。
若是圣人還在當世，可以隨意顯世，猴子可以說就是最高等級的官二代。隨便怎么橫著走，都不怕別人打他主意。
可惜啊，如今圣人遠走，早就不在此方世界，就算是有某幾位留有分身在此，也不會管太多閑事。
而女媧娘娘，這么多年來，無論是天庭還是人間，早就沒了她的傳說。
她連分身都沒有留在這方世界，就算別人不看她的面子，暗地里算計猴子，也沒有問題。
蘇辰帶著朝天宮等人轉身離去之時，看到的就是牛魔王、蛟魔王等六大圣滿臉黑色的離開花果山。
“表面上稱兄道弟親熱得很，實質上，在這種巨大的落差之下，他們能不嫉妒，能不難受？只是擔個大圣的名聲又有什么用？好處全讓猴子搶了。”
“所以，結拜什么的，只是聽聽就好。”
蘇辰嘿嘿一笑，對妖怪們的所謂義氣，嗤之以鼻，當下不再觀瞧，帶著朝天宮幾人回宮。
“咱們緊閉山門，這些日子不要靠近花果山了，更不要與猴子那方勢力有任何交集，敬而遠之即可。等到天庭再次討伐，花果山破滅之后，朝天宮勢力就可以盡情擴張。”
“不是打完了嗎？怎么還會再次討伐，那又是為何？”
萬圣公主驚訝道。
“且拭目以待…公主你想啊，依那猴子的性子，怎么可能安分守己？如果被當頭一棒，打滅了頑劣脾氣，倒也罷了。可這次是他勝了，助長了其暴躁與驕狂之氣。一旦上天，定然會惹出更大的禍事來。”
“對，天庭最重規矩，天條森嚴得很，一般神仙都是顫顫兢兢的，生怕行差踏錯犯了天規。那猴妖性子跳脫，卻是受不得管束。不犯個十七八條天規，根本不可能。”
萬圣公主笑得合不攏嘴，似乎想到了某個場景。
她崇拜的望著蘇辰，贊嘆道：“老爺明見萬里，一切盡在掌中，咱們朝天宮從此無憂矣。”
這個馬屁拍得好，蘇辰大感得意。
心里卻在想著，只可惜猴子的那些氣運，不知便宜了哪些人？
如果不出意外，猴子頭頂著那如海洋一般凝成實質的氣運之力，很可能就快要被人取走了。
“難道被八卦爐火煉，被如來五指壓，并非單純的懲罰，而是煉化收取氣運之力？”
“鬧天宮之前的猴子實力滔天，無往不利，打得眾仙縮頭、群妖束手。而在取經之時，卻是中規中矩，處處受挫。”
“他的修為和武藝并沒有降低，只是一個原因。那就是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氣運不見了，實力大降。大佬們玩的游戲就是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想到這里，蘇辰不由得一陣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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