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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神經病啊這是

  救還是不救?

  罷,且去看看吧。

  葉春秋沒有遲疑,道:“那你帶我去吧。”

  秦淮樓距離這里并不遠,那小女孩兒昨日就被牙婆子帶著去了一趟,結果人家只買了她的姐姐,某種程度,葉春秋為她默哀,做小姐都沒人要,對于一個女人來說,似乎也是一件很可悲的事吧,這就如葉春秋雖然沒有做鴨的打算,可是假若在海選之中被淘汰出局,呃…挺傷自尊的。

  好吧,不許胡思亂想。

  此時已到了下午,不過這位秦淮樓裝飾的尤為富麗堂皇,一看就不是尋常的青樓,前頭有一處門樓,往里通過甬道通往里間,葉春秋第一次來這場所,門口幾個龜奴在打量他,而葉春秋卻是目不斜視,只是讓女孩兒領著進去,本來女孩兒衣衫襤褸,必定是要被截下的,可是葉春秋一身還算體面,而且一看就是秀才,再加上這左右顧盼自雄的樣子,腳步不疾不徐,卻很是堅實,分明就沒有將龜奴放在眼里,這些龜奴最擅察言觀色,一看這樣,反而不敢去攔了。

  等進了里堂,眼前豁然開朗,仿佛一下子進入了全新的世界,雖是下午,里頭卻是燈籠高掛,紅燭冉冉,將這廳堂照的通亮,墻壁處多是掛著字畫,靠墻角又是縷空桃木的燈架,宮紗罩著的燈火和青花的瓷瓶,這里已有不少酒客了,葉春秋一到,立即有人相迎,于是香粉襲來,隨即便是銀鈴般的笑聲。

  “呀,是葉案首。”幾個酒客卻是認得葉春秋,其中一個也是讀書人模樣的人站起來,不過他并沒有帶著綸巾,上前就施禮:“想不到在此與葉案首偶遇,來,來,來,坐下喝幾杯,葉案首想必不認得我,我卻認得你,我們府試是一同進場的,只是可惜…哈哈…”

  他哈哈笑聲中,帶著幾分無奈,多半…落榜了。

  其他幾個人也紛紛過來看稀罕事,臥槽,葉案首才十二歲,就有此雅興嗎?

  葉春秋再會裝腔作勢,這時小臉也有點發紅,讀書人來這種其實也沒什么,不過自己這個年紀,顯然似乎有那么點兒怪怪的。

  他便道:“我是來尋人的,幾位兄臺且先高坐。”

  正說著,卻有個女子下了樓,這女子生的艷麗,不過雙十的年紀,扶著梯柄,弱不禁風的樣子,身后幾個人眾星捧月般的擁著她,下頭的酒客一看,頓時眼睛都亮了,把葉春秋晾到一邊,爭先恐后的道:“嫣兒小姐好…”

  這叫嫣兒的眼波顧盼,含情脈脈,看的教人發酥,她款款走到葉春秋面前,啟開朱口道:“是葉案首,久仰大名,不料竟也肯屈尊到秦淮樓,葉案首要尋哪個姑娘?想必是沒有相熟的吧,無妨…無妨…”

  被這么一個人盯著,葉春秋神色并不輕松,他正色道:“敢問昨日可有個女孩兒賣在秦淮樓?噢,嫣…兒小姐你好,我并非尋什么姑娘,只是來尋昨日一個女孩兒,她是昨日賣來的,能否請她來相見?”

  “噢。”嫣兒漫不經心的頜首,一臉遺憾:“那是葉案首的相好?”

  葉春秋連忙打斷她:“是我的朋友,嫣兒小姐,能否請這里做主的人來。”

  嫣兒吃吃一笑,身邊的人都轟然笑起來,先前跟葉春秋打招呼的讀書人道:“葉案首,嫣兒小姐就是這兒做主的。”

  嫣兒便又朝葉春秋行禮:“慚愧的很,讓葉案首見笑了,那個女孩兒倒是我挑中的,不過葉案首想要讓她來作陪,只怕要擔待些日子,她現在是清倌人,暫時不能接客…”

  葉春秋皺起眉,自己就這么像嫖客?他打斷嫣兒道:“不,我是想買回她,還請嫣兒小姐開個價,學生知道這不合規矩,太過孟浪,那姑娘也給嫣兒小姐添了麻煩,還請嫣兒小姐莫要往心里去。”

  葉春秋一臉誠摯的樣子,表達了歉意。

  這嫣兒抿嘴微微一笑,道:“那姑娘可是個好苗子,生的…頗有姿容,而且善琴棋,這倒并非是小女子不想成人之美,只是…”她露出為難的樣子。

  葉春秋就知道不會有這樣簡單,某種程度,一個識文斷字的女子,似乎在哪里都比較吃香,他看身邊的女孩兒已是露出焦灼的樣子,道:“就請嫣兒姑娘開個價錢,學生盡力就是。”

  嫣兒媚眼如絲,眼波在葉春生身上轉了轉,其實對這個小破孩子,她是頗為好奇的,無論怎么說,十二歲不算大也不算小,也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可是這家伙又是慚愧,又是謹慎的樣子,看上去似乎一副清純少年的模樣,可是嫣兒這樣閱人無數的人,卻是一眼便能看出,葉春秋絕不只是表面這樣簡單,若只是一個單純的少年,進來了這兒,只怕早已手足無措了,可是他臉上的鎮定自若,雖然處處表現的很弱勢,卻有一種出奇的從容。

  嫣兒笑了笑,捋了捋額前亂發,繡眉微微一蹙:“那姑娘是五十兩買來的,葉案首還望見諒,有些話小女子可能要說的耿直一些,假若她在秦淮樓,少說也能給秦淮樓掙來幾百兩銀子,這姑娘非同尋常,罷,若是葉案首執意要買,那么…小女子也只好忍痛割愛,葉案首取三百兩銀子來,小女子…”

  三百兩…葉春秋腦子有點發懵,敲詐啊這是。

  他心里想冷笑,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嫣兒。

  嫣兒被他這眼神看的竟有稍稍的失措,像她這樣熟諳人性的女子,幾乎對每一個人的心思都是洞若燭火,這是她吃飯的本錢;今日真是見鬼了,她本來料到葉春秋可能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表現居然盡都落空,這個少年居然讓她越來越猜不透。

  案首而已,對她來說其實不算什么,畢竟來了這兒的人,無論你是案首還是富商,能掏出真金白銀才是真的,所以她并不在意這個少年,只是這個少年的眼神,那種無論你說什么他都穩若磐石的樣子,卻如妖孽一樣,她咬了咬唇,笑了:“自然,葉案首若是錢不夠,也是無妨,嫣兒是講道理的人,我早聞葉案首學富五車,這些日子秦淮樓已經很久沒有出新曲兒了,葉案首若能效仿柳永,給秦淮樓做一首新曲,權當是買那姑娘的資費,小女子倒也樂意。”

  圖窮匕見,嫣兒臉上帶著淺笑,可是那眼眸里,卻帶著某種打趣的神色,這神色在葉春秋身上逡巡,仿佛想要自葉春秋身上找到破綻。

  邊上的酒客們頓時打起精神,紛紛慫恿起來:“嫣兒這個提議好,葉案首不妨就賜她一幅墨寶吧。”

  “葉案首的文章錦繡,填首曲兒,料來不是什么難事…”

  葉春秋的面色雖然很平和,心里卻有點惱怒了。作曲?神經病啊這是。你當我是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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