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謙最后一點耐心也被消磨了個干凈,他臉色驟然一變,拉的比驢還長,厲聲道:“葉秀才,這是什么意思,你自己說,能起死回生,現在怎么說?你拿了本官的懸賞,人卻死了,是不是該有所交代?”
醫鬧!
葉春秋繃著個臉,腦子冒出一個名詞來,然后他發現,錢謙身后的幾個士卒已經磨刀霍霍的樣子,按住了腰間的刀柄,臥槽…怎么感覺你們是在玩仙人跳一樣,故意把這將死之人送來,擺明著就是要‘敲詐’呀。
不過無論是不是訛人,那也是葉春秋自己撞到槍口上去的。
錢謙牛氣哄哄的道:“今兒不給一個說法,莫說你是秀才,你便是舉人、進士,本官也要拆了你的破醫館,還有你…你…”頤指氣使的指了指葉春秋還有孫琦:“你們統統罪該萬死,都拿下了,這就綁去都司法辦!”
趙高在一旁笑了,秀才又怎么樣,腦子都不清楚,這不是找死嗎?他笑嘻嘻的道:“大人,小人還有一事想要見告,這姓孫的大夫欠了小人一筆銀子,欠債不還,早就該法辦了,而今是老天有眼啊,這位軍爺…”指了指躺在擔架上一點聲息都無的趙熙,眼珠子轉了轉:“他的安葬費,小人出了,只不過這兩個賊子實在可恨,請大人在法辦他們之前…”
錢謙瞇著眼睛,微微托著下巴,趙高這個家伙不知哪里冒出來的,看來也是大夫,還和葉春秋他們有私仇,噢,不過跟自己沒有關系,自然,人家肯出安葬費,似乎很好,他這邊買了棺材,另一邊自己恰好可以呈報都司,請都司撥付一點銀錢讓趙千戶入土為安:“你叫什么?”
“小人趙高。”
錢謙拍拍他的肩:“好說,好說…”
趙高受寵若驚,一下子感覺自己腰桿子直了,什么狗屁秀才,有個座師就了不起,今兒收拾的就是你,他臉色一拉,猙獰看向葉春秋,握著拳頭,高高在上的樣子,厲聲道:“葉春秋,有一筆帳我們還沒算…”
趙高眼前一花,又是拳影砸來,帶著勁風。
怎么感覺有點眼熟。
下一刻,就真的熟的不能再熟了。
葉春秋一拳再一次砸中趙高的鼻梁,趙高的鼻頭才好了沒兩天,猛地一股鉆心的疼痛讓他眼花都落出來,他腦子有點空白了,一時不知發生了什么。這人哪里是秀才,簡直就是強盜啊,說打人就打人,不知死活。
啪的一聲脆響之后,趙高已經躬身要趴下了。
只是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趙高還忌憚葉春秋是個秀才,今兒你好大的膽子,自己都和海寧衛指揮搭上了線,你還敢造次?
趙高忍痛,大叫:“看到了嗎?看到了嗎?這就是秀才,這哪門子的秀才,指揮大人,要為小人做…”
“住嘴!”一聲厲喝,葉春秋顯得格外的嚴厲。
趙高愣了一下,打人你還有理了吧,當著指揮大人的臉,你還…
接下來,卻聽葉春秋道:“不要打擾病人休息,否則,趙千戶有個什么好歹…”
趙高像是被蜜蜂蜇了一樣,大叫道:“好歹…人都死了…”
“你自己看看。”葉春秋卻是朝他冷笑。
趙高低頭一看,卻像是見了鬼似的,方才幾乎是在彌留之際的趙熙,此刻居然張開了眸子,雖然臉色依舊沒有血色,可是比方才,臉上卻沒了那將死之人的灰敗之色。
回光返照?
不對啊,怎么瞧著似乎恢復了不少。
這怎么可能…趙高下巴要掉下來,多年從醫的經驗,這趙千戶分明是不行了,神仙也難救活啊,且不說傷口上的腐肉已經開始蔓延,單說這五臟六腑都傷了,這樣都不死?
趙高覺得不可置信,他手微微顫顫的搭住了趙千戶的脈搏,脈象…
趙高的臉徹底拉了下來,脈象比方才要平穩了一些,也不似方才那樣微弱了。
“起死回生?”趙高喃喃自語:“這如何可能?”
所有人都駭然了,這些看客固然看不到趙千戶的病情,可是趙高簡直就是同濟堂的大喇叭,起初言之鑿鑿,說是非死不可,神仙都救不活,這轉眼之間用了藥,居然在趙高口里,就成了起死回生。
固然民間傳說中總有許多神奇的故事,神醫之類的傳聞也是屢見不鮮,可是親眼所見的卻不曾有幾個,今兒倒是讓大家見識到了。
“水,水…”趙千戶似乎恢復了一些,口里帶著虛弱的喃喃念著。
孫琦和指揮錢謙俱都大喜過望,孫琦是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而錢謙除了被葉春秋的神術所震撼,而另一方面,趙千戶若是保住了性命,自己無論對上憲還是部下都有一個交代,趙千戶畢竟是老兄弟,平時也是一起喝過花酒一起扛過槍的,怎能不喜?
于是孫琦忙不迭要去尋水,葉春秋卻道:“去熬粥,小米粥,煮的稀爛一些,把人抬進去,好生照料,口服的藥要一日三次,三天換一次外敷的藥,哦,趙大夫,你不要在這里礙手礙腳,再驚嚇到病人,我還打你,很抱歉,趙千戶性命攸關,打擾到趙千戶養病,你也吃罪不起,方才打你是為你好,下次再一驚一乍,我還會為你好的。”
葉春秋這時口里說出來的話就猶如圣旨,誰也不敢質疑,錢謙精神一震,忙是指揮著幾個士卒將人抬進去,這海寧衛上下,對葉春秋的態度都好上不少。
刀口上舔血的人,誰不希望自己認識一個神醫?畢竟命只有一條,身上被插幾刀都是常有的事,有這么個神醫在,連趙千戶都能救活,難保以后自己要求到人家頭上。
呃,又是新的一周,老虎懂得,少,看的難受,可是新書期要配合推薦,嗯嗯,賭咒發誓吧,上架了每天八更,不更切,同學們,老虎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