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易卜拉欣帕夏冒出了一個想法。筆&趣&閣ww.iue.no
這不是寶物…
這極有可能,是這些‘韃靼人’的刀劍。
在易卜拉欣帕夏地認知里,魯國人就是韃靼人,事實上,在歐羅巴和奧斯曼帝國內部,只要是東方的民族,他們都統稱為韃靼。
在他們的心里,韃靼人都是騎著馬,兇殘而野蠻的怪物。
可是現在,那做工如此精良的珍寶,在這里,卻如同沙子一般。
易卜拉欣帕夏的心情很復雜,他雖是不動聲色,可神色愈發的凝重起來。
終于,在兩天之后,火車進入了一座巨大的城市。
這座城市雖沒有高聳的城墻,也沒有那巨大的塔尖的寺廟,可是…易卜拉欣帕夏隔著那水晶窗,卻是發現這座城市的雄偉并不在伊斯坦布爾之下。
這里很熱鬧,處處透著繁榮的氣息,有著無數的居民,附近更是星羅棋布一般,有無數的衛星城鎮。
當火車抵達了目的地,易卜拉欣帕夏在官員的引領下下了車,他才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巨大的車站中,十幾條鐵軌都在這車站。
月臺上,已經有人在等待了,易卜拉欣帕夏登上了月臺,有人上前雙手作揖,朝他施禮。
易卜拉欣帕夏努力地按捺住內心的震撼和許許多多的好奇,得體地欠了欠身,回了禮。
這里過于嘈雜,自然是難以交流的,不過等有人將他送到了車站之外,已有一隊馬車在這里等候了,顯然對方對于他的來訪,招待是極為熱誠的,甚至有一隊專門的巡捕組成的馬隊為他開道。
而易卜拉欣帕夏很快又有了新的發現,這里的道路很是光滑,而這馬車上幾乎沒有太大的震動,這坐下的沙發,舒服得令易卜拉欣帕夏仿佛感覺是置身在伊斯坦布爾的宮廷,躺在那巨大的羊絨毯里。
水晶窗在這里大規模的應用,便連馬車上都裝了,他看到窗外那川流不息的人群,看到無數的高樓,體面的人在街上寒暄,穿著黑衣的巡捕,在街上用狐疑的眼睛注視著每一個路人。
當穿過了鬧市,接著,外間開始靜謐下來。
這里依然有無數龐大的建筑,可是顯然,或者這里是富人們的花園,所以行人并不多,那龐然大物,遠遠眺望,宛如怪獸,那如盒子一般的建筑,似乎具有公共的用途。
也不知走了多少里的路,終于,馬車停下了,他下了車,一座王宮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王宮的占地其實并不大,相比于蘇丹的行宮,這里的規模甚至不及伊斯坦布爾行宮的十分之一,這顯然完全無法匹配。
易卜拉欣帕夏已經算是初步見識到了魯國的國力,他覺得眼前這地兒作為魯王宮,似乎顯得小氣了。
可是當他在別人的帶領下走進去,方才發現,在這座占地不過百畝的別致王宮里,這里的建筑以及布置,還算匹配主人的身份的。
看著那數百個衛兵在這里守衛著,處處透著肅然,緊接著,他進入了一個建筑,隨即被送到了一個廳里。
易卜拉欣帕夏這趟旅程的重點,終于到了。
“薩耶。”易卜拉欣帕夏叫了一聲,他坐下后,小心地打量著周圍,侍者們給他送來了茶,這茶水碧綠,似乎還漂浮著葉子,冒出陣陣清香,甚是誘人,可是易卜拉欣帕夏不敢輕易去喝,當然,他倒不是擔心中毒,而是為了顯示自己不失禮節。
唯一被準許和他一道進入這里的人,便是翻譯薩耶了。
薩耶是個行都庫什山脈的帕坦人,因為靠近韃靼,所以從一些不知名的韃靼人那里學了一些漢語。
聽到了易卜拉欣帕夏叫他,薩耶連忙朝他行了個禮。
易卜拉欣帕夏輕皺眉頭道:“你不是也很震驚?”
薩耶想了想,便點頭道:“是的,十幾年前,我的父親曾經進入過這里,可我從沒有聽他說過這里會是…”
對于薩耶的話,易卜拉欣帕夏卻是不太信的,他認為薩耶的父親在吹牛,當然,他沒有說破,從薩耶的眼睛里,他能看得出這個翻譯的震撼感和自己一樣,坐在這富麗堂皇的廳里,易卜拉欣帕夏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他久久地皺著眉,心里忍不住在想著一個令他感到非常重要的問題,這兩千多里的路,可他只用三四天時間就抵達了,這…
其實…這倒也沒有什么,因為奧斯曼的快馬,只要騎士門不眠不歇,接力的來奔馳,三四天時間,一千多里路也沒有問題。
可現在的問題在于,這個旅途之中,他沒有消耗任何的體力,所有坐上火車的人和他也都一樣,都沒有耗費任何的體力。
這意味著什么呢?
想到了這個問題,他的恐懼感不禁冉冉升起,這意味著那條可怕的鐵軌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便可將數千乃至于數萬的軍馬,只需用幾天的時間,便能輸送到千里之外…這…才是最可怕的啊。
易卜拉欣帕夏是經過專門的軍事訓練的,所謂寢宮的侍衛長,他甚至跟隨著蘇丹進行過幾次戰爭,他最清楚,一場戰爭需要耗費多少時間,即便只是數萬人馬,需要征召,需要調動,需要補給,需要集結,需要進行各種的保障,這…需要的準備時間,沒有幾個月,是絕不可能的。
當初那些韃靼人橫掃西方,依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騎兵的快速機動!可是現在,這條在他認知里突然冒出來的鐵軌,是如何的可怖…
因為他們的機動能力,還有戰爭準備的時間,時辰更短,只要兩千里之外發現了敵情,那么只需要幾天的時間準備,在十天之內,就有源源不斷的大軍出現在兩千里之外,而且他們還大可不必擔心補給的問題。
易卜拉欣帕夏為之動容,心頭里劃過許多個思緒。
也就在這時,兩個侍衛將大門打開了,緊接著,一個身段修長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此人正是葉春秋,而他的身后,是一個來自外務局的通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