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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零五章:包藏禍心

  被葉春秋這般質問,一句與你何干,使得興王更是氣得渾身發抖,他正待要和葉春秋吵鬧。

  便連朱厚照也頓感頭大的時候,一個清亮的聲音,卻是在殿中回響。

  “陛下,臣弟有一言。”

  葉春秋側目看去,說話之人正是朱厚熜。

  方才興王怒氣沖沖地唱著紅臉,那么這父子二人中,另一個人必定是唱白臉的。

  朱厚熜道:“鎮國公有功于國家,這是人所共知之事,只是朝廷事先已將琪琪格下嫁給了臣弟,在臣弟心里,琪琪格便是臣弟之妻,臣弟的妻子,怎容得下讓鎮國公納了去做妾?”

  “若是如此,只怕天下人何止是要笑臣弟,便是整個宗室,只怕也要被人看輕。臣弟和鎮國公都是陛下的臣子,為君分憂,乃是臣子的本份,臣弟與鎮國公,一個與陛下有骨肉之親,一個乃是陛下的柱國之臣,臣弟怎么因為一時的意氣而使陛下為之憂心呢,若是如此,這便是大不忠了。”

  “臣弟忠心陛下,天日可鑒,今日遇到這樣的事,臣弟亦是難辭其咎。所以,就請陛下治臣死罪,臣弟絕無怨言。”

  這番話說出,葉春秋都不禁覺得說得漂亮到了極點。

  連朱厚照也一時無言起來,治罪,你治人家罪干嘛?人家老婆都跑了,已經夠慘了,你會好意思治人家的罪嗎?

  而在別人聽來,卻有點兒像是葉春秋很不講道理了,仗著和陛下相交莫逆,居然去搶奪宗室的妻子,這…不太厚道啊。

  葉春秋又怎么不明白朱厚熜這話里的深意?此時卻是抿著嘴,不露聲色。

  朱厚照便道:“好了,好了,都不要鬧了,此事…”

  “陛下。”朱厚熜既然來了,怎么可能會沒有后著呢?

  他徐徐道:“臣弟左思右想,臣弟還是不該與鎮國公發生沖突,以至陛下為難,只是臣弟而今受辱,面上也實在過意不去,不妨如此,臣子之間有矛盾,不妨就比試較藝如何?久聞鎮國公乃是狀元出身,堂堂狀元公,滿腹經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眼下年關將至,新年之日,便是百官入朝恭祝之時,到了那時,臣弟出三個題目,若是鎮國公能夠作答,且一一答對,臣弟…便算認輸,鎮國公高才,臣弟愿將琪琪格相讓,再敢有半句閑言,便豬狗不如。”

  “可若是鎮國公答不出,臣弟愿請陛下為臣弟做主,臣弟與琪琪格,應早擇良辰吉日完婚為好。”

  比試?

  與其說是比試,倒不如說是一場對葉春秋的考驗!

  若是葉春秋當真能破了這考驗,興王府就再不計較這事了。

  看上去像是很公平,可是實際上,許多人已經在心里暗暗搖頭了。

  既然興王世子敢在此時此地提出這個,那必定是早有預備,甚至胸有成竹。

  此時,他們也才明白了這件事,這個看上去年紀還很小,甚至不太顯眼的興王世子,竟是如此的心機深沉。

  要知道,朱厚熜方才可是著重說了鎮國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這句話啊,意思是說,考校的內容,既可能是天文,也可能是地理,若只是考校葉春秋吟詩作對,或是四書五經,大家對這狀元公倒還有一些信心,偏偏這天下的難題,何其之多,而且還是三個,一個人能懂的,畢竟有限,莫說是葉春秋,若是朱厚熜故意出一個難題、怪題,就說天下有多少只蟲,只怕滿殿的大臣,無論這廟堂上聚集了多少聰慧的頭腦,怕也是答不出的。

  何況,還是三題?

  所有人想明白了里頭的深淺后,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可是偏偏,朱厚熜的意思很明白,我已經給了你葉春秋機會了,若是你葉春秋不肯,一旦拒絕,便是你葉春秋理虧,興王府可是很想和睦解決這件事的,因此,現在理站在了興王府的一邊。

  可葉春秋答應了,到時候隨手一個題目出來,葉春秋答不出,那么你葉春秋還有什么理由繼續鬧呢?

  更不必說,借著這答題,也可趁機羞辱葉春秋一番。

  這朱厚熜,真是好算計,一臉的謙和之色,口里說的看似是和和睦睦,內里卻是藏著萬千殺機,不給葉春秋任何翻身的機會。

  那壽寧侯張鶴齡自然是偏著葉春秋的,一起發財的戰友嘛,而就是他們,也算是聽出了這里面對葉春秋的不利,便忍不住冷笑道:“哈,這也叫考驗狀元公?那我便是世上第一聰明人了!我來問問諸公,我身上有多少根毛,你看,誰答得出?哈哈,答不出,你們豈不都是蠢人?”

  話糙理不糙啊。

  有時候看張鶴齡像是瘋瘋癲癲的,可現在卻是一下子將朱厚熜的心思暴露了出來。

  這意思夠明顯了,你這小子,哪里是想善了,根本就是刁難,而且招數很陰。

  朱厚照也覺得很是不妥,這幾乎是毫無勝算的賭局,他正準備搖頭反對。

  那朱厚熜此時卻是對著葉春秋步步緊逼道:“鎮國公,難道你怕了嗎?”

  葉春秋搖了搖頭道:“堂堂韃靼汗女,豈是賭注?她又非物品,為何要賭?”

  朱祐杬聽罷,立即道:“看來鎮國公就是怕了,厚熜已是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肯,這就怪不得誰來了,你若是還要鬧,這就分明是令陛下為難,這是不忠,奪人妻子,這就是不義,不忠不義,豬狗不如。”

  這父子二人,一個咄咄逼人,一個看似純良,實則卻是包藏禍心,就像是商量好了的,令葉春秋根本沒有轉圜的余地。

  葉春秋則是微微一笑,道:“我不喜歡賭。”

  這分明是怕了,朱祐杬便繼續咄咄逼人道:“連狀元公都不敢,本王也沒什么…”

  “不過…”葉春秋在此,卻拉長了尾音,而后徐徐道:“不過…既然你們非要如此,將人當做賭注,那么只賭一個女人,又有什么意思呢?要賭,就賭一局大的,就怕…殿下和世子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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