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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五章:我們又在一起了

  最近從這兒去秦皇島的船不少,于是這山海關守將很快就給諸位朝中大臣準備了船只,而諸公們也不避諱是不是貨船,登上貨船,直接往秦皇島駛去。筆~趣~閣.iquge.nfo

  一直帶著忐忑心情的眾位朝中大臣,多是已經年歲不少,在船上也吃了一些苦頭,可總算還是順利地來到了秦皇島。

  島上的風景,無人去關注,帶來的禁衛立即開始盤查起來,經人打探,果然陛下和一個錦衣衛武官登島了,至于現在具體在哪,卻是不知,于是只好命人努力搜尋。

  葉春秋沒有和大部隊行動,他知道,朱厚照一定藏匿在某處,他猛地抬眼,看到了一處地勢較高的位置,那兒也是連片的工棚,理應住了不少人。

  葉春秋直直地看著那個地方,以朱厚照的性子…

  葉春秋想罷,便朝那個方向走去。

  葉春秋多少也算是了解朱厚照的,以陛下的性格,最喜的是指點江山,所以他喜歡高處,站在高處,就如對著一幅真實的輿圖一般。

  葉春秋甚至可以肯定,若是陛下來了,一定會在那里。

  葉春秋不露聲色地動身,走了沒多遠,身后卻有人叫他:“春秋,春秋…”

  葉春秋回眸一看,卻是鄧健,鄧健一瘸一拐地疾步走著,氣急敗壞地道:“我和你一起去尋。”

  看著這位鄧老兄,葉春秋莞爾一笑,道:“鄧兄,你的腿…”

  “只能如此了,哎…我已習慣了,走吧。”鄧健在來時,天天罵罵咧咧的,可漸漸的,也就接受了現實,心平氣和了不少,人嘛,總會慢慢適應的,所以他決定原諒陛下,此時反而笑了笑,對葉春秋道:“想不到,我們又在一起了。”

  于是二人并肩而行,等進入了那一處街坊,二人左顧右看。

  這理應是一群修筑燈塔的匠人們雜居的地方,都是連片用木頭蓋起來的棚屋,顯得臟兮兮的,甚至有一股魚腥的味道。

  葉春秋和鄧健最終還是捏著鼻子走進去,里頭的棚屋間距很低,有些地方,甚至需要彎腰,衛生就不必提了,糟糕得很。

  搜羅了一圈,卻沒見到朱厚照的人影,葉春秋反而有些遲疑了,卻是鄧健手一指道:“你看那里,有一處土廟。”

  那確實是間土廟,大抵是匠人們到了這里后,臨時搭建的,畢竟是在海外,許多匠人便將心靈寄托在鬼神上。

  葉春秋對著鄧健點了一頭,便和鄧健一起走到了廟外。

  剛走到廟外,里頭便傳出嘈雜的聲音,細細一聽,葉春秋和鄧健都不禁對視一眼,二人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了然的意味。

  這從廟里傳出來的聲音,正是朱厚照的,只聽他道:“我開,呀,又是三個點兒?真真見鬼了,他娘的,小爺我手氣不至于這樣臭吧。再來,再來。”

  接著,一個陌生的聲音道:“姓朱的,什么再來,還有沒有抵押?沒錢,可不和你賭了。”

  朱厚照道:“哈,我會沒錢?這秦皇島…好吧,小錢,拿東西抵他…”

  “…”葉春秋大抵聽出了什么,側目一看鄧健,便見鄧健的臉色扭曲了,才剛剛原諒了朱厚照開溜,現在居然…

  鄧健再不猶豫,怒氣沖沖地沖了進去,葉春秋怕出事,連忙尾隨其后。

  剛進去,便見這小土廟里,早已圍了不少的匠人,多半是做工時忙里偷閑,躲在這兒開賭。

  此時,朱厚照正激動地頂著骰盅,臉色發紅,口里道:“開啊,開啊,大,大…”

  在他身邊,錢謙打著赤膊,雙手護著自己的胸毛,他只剩下了一條馬褲,至于靴子、發簪、衣服,卻都被一個馬臉漢子用腿壓著。

  錢謙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開出來的骰子,燈看到那骰子不過兩點,頓時發出嚎叫:“天,輸得只剩下底褲了啊,陛…朱公子,咱們不賭了,走吧。”

  朱厚照卻是依舊不肯干休,口里大叫著:“不成,不成,他還有馬褲,快,小錢…”

  鄧健已是氣得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差點兒兩眼一抹黑,栽倒在地。

  好生生的一個天子,就在幾日之前,還穿著冕服坐在金殿上,這才幾天啊,就出現在了化外之地,然后很熟稔地搖著骰盅,活脫脫的一個市井小無賴的樣子,而且他脫了靴子,盤膝坐著,裹腳布也不見了蹤影,就露出自己白嫩的腿來,偏偏他一面賭,還一面拿手摳著腳丫子,扣完了,竟還將手送到了鼻下聞一聞,然后皺一皺眉,仿佛也覺得臭,接著滿口道:“小爺我不服哪…”之類的話。

  “咳咳…”葉春秋也很是無語,顧不上趔趄著要倒的鄧健,快步沖了進去,直接將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朱厚照給拖了出來。

  被葉春秋一聲不響地拖到了門外,正想大罵之際,看到竟是葉春秋,朱厚照頓時露出驚喜之色,道:“等等,等等,等我穿了靴子,春秋,你可算是來了啊。”

  還不等葉春秋說話,一團黑影已是朝葉春秋襲來,卻是錢謙光著膀子,胸毛畢露,然后雙手伸展開,那一團胸毛便大喇喇地出現在了葉春秋的面前,他的大膀子一把將葉春秋撲住,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春秋,你可算來了啊,你再不來,我就貞潔不保了啊。”

  葉春秋頓時打了個冷顫,渾身惡寒,心里說,我特么的貞潔才不保了呢。

  眼看這里鬧哄哄的,葉春秋感覺自己成了三個人的保姆,朱厚照嘻嘻哈哈的,錢謙哭哭啼啼的,鄧健已成了疑似精神病患者,看到柱子,眼睛就發紅,說不定什么時候想不開,就去撞一下。

  好不容易大家都到了土廟外,三人還在喋喋不休,朱厚照滿口小爺,錢謙一臉委屈地想說什么,鄧健則是失魂落魄地站著不動,偶爾發出幾句囈語。

  葉春秋不由苦逼地撫額,似乎眼下只有自己一人正常了。

  正在這時,卻有一樣東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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