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蒙克看著葉春秋,眼中有著明顯的鄙夷之色。筆@趣@閣W。UE。
葉春秋嘆了口氣,很認真地看著他,意味深長地道:“大汗最好還是議和為好。”
巴圖蒙克怒道:“滾…”
開字未出口,卻見葉春秋突然湊上去,低聲對巴圖蒙克說了一句什么,而后他抬起了腳,狠狠一踹。
葉春秋的煉體術已接近第二重的大圓滿,力道已是驚人,這一腳抬起,狠狠地踹出去的力道,足足兩百斤力。
巴圖蒙克個子不高,葉春秋一腳便直擊他的腹部,也幸賴此時天寒地凍,他穿著一身厚實的皮裘,否則足以將他的五臟六腑都踹出來,可即便如此,堂堂的韃靼大汗,此時猶如斷線珠子一般直接被這一股力道狠狠地踹得飛出。
整個人猶如皮球一般,直接飛出了兩丈之遠,最終重重落地。
才剛落地,巴圖蒙克就感覺渾身的筋骨仿佛已經散架了一般,腹部疼得他幾乎想要嘔吐。
他抽搐了幾下,緩緩抬起頭,眼睛看著殿上的梁柱,竟是懵了。
這出其不意的狀況,讓這本來還算安靜的大殿頓時沸騰。
主客郎中張儀忙是上前,看著巴圖蒙克還有氣息,這才松了口氣,然后大叫道:“葉春秋,你瘋了,你絕對瘋了,這是韃靼可汗,一旦他有什么不測…從此以后,還有誰敢出使我大明?將來…將來…”
他聲音凄厲,顯得十分憤慨。
其他人也是竊竊私語,殿中已亂成了一鍋粥,雖然大家剛才都恨透了巴圖蒙克,可在這個地方,莫說是打大汗,可即便是打使臣,也是要人命的事,大明即便是在最苛刻的洪武時期,也沒有出現過如此無禮的行為。
可是現在…
劉健等人雖然沒有做聲,卻也臉色沉重,顯然這不是什么好事,固然是出了氣,后患卻是無窮的,就連陛下這樣胡鬧,至少也是一直克制自己的努力,沒有沖動之下為難巴圖蒙克,可是這葉春秋,這一次實在太過分了。
不過劉健、謝遷、李東陽三人雖然不滿,卻終究還是沒有發言,畢竟想到巴圖蒙克剛才的表現,他們的心底又怎會不憤憤不平?
可是有的人卻是忍不住了。
焦芳鐵青著臉,冷哼一聲,怒道:“葉春秋,你該當何罪?你如此任性妄為,你以為你是何人?你可知道,你已為瓦剌和大明引來了災禍?自此之后,我大明再無道義可言,而這瓦剌更可言借此屢屢侵犯,你…你可知道兩國戰事一起,自此雙方再無轉圜余地?你可想過大明千百萬的邊民,會因為你有多少人喪失性命?這一切可都要算在你的頭上,你今日所引發的后果,罄竹難書。”
焦芳顯然是借題發揮,葉春秋和他既然結了梁子,焦芳平時雖沒有出聲倒也罷了,可是現在有了機會,如何肯放過?
焦芳開了口,許多人便紛紛指責起來:“葉修撰,此次你太過分了。”
“將來大明何以服眾?”
朱厚照看到葉春秋一腳踹出的時候,倒是整個人爽到了極點,他幾乎要沖動得歡呼起來。
葉愛卿就是葉愛卿,果然是做什么事都能玩出無數的花樣來。
可是當焦芳和張儀二人開始抨擊葉春秋,一個個怒容滿面,朱厚照又有些后怕起來。
其實他也覺得,這也確實是有些過份了,巴圖蒙克固然是像蒼蠅一樣討厭,可是他覺得可以光明磊落地對付巴圖蒙克,若是不服,大可以在戰場上名正言順地將其擊敗,在這里打人,的確是下策之舉。
焦芳一眼便看出了天賜良機,平時想挑葉春秋的錯處并不容易,而今日卻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竟全不費工夫,他上前幾步,正色道:“陛下,葉春秋此舉,為我大明惹禍了,兩國交戰,尚且不斬來使,歷朝歷代,臣未聽說過有國主至我大明而遭受如此屈辱的,這件事定要嚴懲不貸,否則如何給天下人一個交代?我大明乃是禮儀之邦…”
朱厚照的面色很難看,他知道葉春秋是過份了,可是現在他心亂如麻,難道真要懲戒葉春秋?
此時,張儀亦上前道:“陛下,陛下啊…今日之事發生之后,再無藩國愿意臣服了,藩國來附,是因為仰仗朝廷的仁德,臣…”
朱厚照心煩意燥地看著葉春秋,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他看著殿中亂七八糟的場景,有人連聲驚叫御醫,有人不發一言卻是憂心忡忡,有人憤憤然的要狀告…
而這巴圖蒙克的身邊已圍了不少人,葉春秋則是一步步走上前來,那些圍在巴圖蒙克身邊的人,臉上慘然,卻還是退后了一些。
葉修撰這是瘋了啊,連韃靼大汗都打,誰知道會不會打自己。
可是有人退后,并不代表大家不敢發聲,他們是大臣啊,何謂大臣,可能他們真正去撕逼斗毆不是好手,可是嘴巴卻是從來得理不饒人的,于是眾人七嘴八舌:“葉修撰,你惹下大禍了…”
“葉修撰,你…你怎可如此,你…你……”
“這樣的事,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虧得你還是讀書人,你如何…”
葉春秋對這些議論,一概置之不理,而是走到巴圖蒙克的身邊,巴圖蒙克此刻已經緩過來一些,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像是散架一般。
然后他又看到了打自己的少年,這個少年頭戴著烏紗帽,臉上帶著榮辱不驚的神色,他只是抿著嘴,而后目光深深地盯著他。
巴圖蒙克被他盯得發毛。
而這時,葉春秋的臉上綻放出了笑容,他對于外界的聲音充耳不聞,只是又朝地上的巴圖蒙克行了個禮,溫文爾雅地道:“大汗,下官敢問,大汗議不議和?”
他的聲音不輕,面上依舊帶著鎮定自若,嘴角微微勾著,巴圖魯克就這樣看著他…
他這一輩子,想必也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而今日,竟是折在了葉春秋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