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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逗你玩的

  葉春秋見王羲之一臉的憂色,便笑了笑,安慰她道:“沒有這樣輕易的,他若是敢告,我也不是省油的燈,只是被自己的親二叔威脅,心中不爽罷了。羲之,又耽誤你吃飯了吧,真是該死,我先告辭,過幾日再來。”

  王羲之本想說并沒有耽誤,自己腹中并不覺得餓,可又覺得說這樣的話,顯得有點兒孟浪,便微笑著點頭:“公子好走。”要提了房里的燈籠出去給葉春秋照路,葉春秋忙攔住她:“不必。”

  “怕公子照不見路,送一送吧。”

  葉春秋便微微一笑,這種感覺很好,像是一處避風港一樣,來了這里,似乎連心也平靜下來,他猛地想起一件事:“明年開春,我就要離開杭州,去南京國子監讀書了。”

  “哦。”聽到這個葉春秋的話,王羲之有些意外,眸里卻是掠過一絲慌亂,似乎有些惆悵,心里幽幽的,卻是啟開朱唇道:“男兒志在四方,公子是去讀書,這是大事。若是去了國子監,公子要好生照料自己。杭州的事,不必勞動公子操心。”

  “嗯…”葉春秋感覺心里沉甸甸的,卻最終沒有再多說什么,開了門,借著燈籠的光影,徐徐而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杭州造作局的公文傳輸,是不必經過急遞鋪的,他們有自己的快馬,所以很快,曹公公的回復便送至了京師。

  杭州造作局隸屬宮中,所以這封書信,自然而然是直接送到朱厚照的手里先過目的。

  朱厚照這幾日殺了許多‘倭寇’,尤其是‘鬼島三雄’,已經不知多少次死在了他的劍下了,每一次‘鬼島三雄’死的時候,總是擺出各種造型,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大小便失禁,嚇尿了。

  劉瑾已經病了,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啊,雖然總是在劍要斬下的時候,他啊呀一聲說本好漢死了、死了,朱厚照總會在這個時候停手,可是誤傷總是難免,他已是傷痕累累,最重要的是,連心都傷了,一想到要去伴駕,渾身就禁不住想要打哆嗦。

  好不容易養好了傷,乖乖的去伴駕當值,等到了暖閣,便見朱厚照興致勃勃地道:“劉伴伴,你來得正好,許久不曾見你了,傷好了嗎?快來,快來,那葉春秋修書來了…曹公公辦事很得利,朕還沒修書去呢,那葉春秋居然就曉得修書來了,想必是得到封賞,他一定樂瘋了吧,嘿嘿…真有意思,朕的恩典…他一個舉子…”

  朱厚照一面說著,一面打開了書信,然后興致勃勃地看起來,這一看…卻是愣住了,眼里閃過訝異,然后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劉瑾聽到朱厚照叫他劉伴伴,心里還樂開了花,陛下總算沒有再將自己當做是鬼島三雄了,天可憐見啊,今兒是撞了大運了啊。

  誰曉得這時候,朱厚照側目過來,毫無預警地道:“劉伴伴,朕有主意了,朕想封你為錦州侯。”

  “…”劉瑾的眼睛頓時張大,以為自己聽錯了。

  封侯…

  這就給自己封侯…

  啊呀…我的天,難道這是祖墳冒青煙了嗎?

  要知道,這大明朝的功勛是極為難得的,外姓能夠封爵的,除了立有實打實的戰功,便是外戚了。

  比如那國舅爺,就是壽寧侯,這種外戚,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幾個的,而要立戰功,且不說而今天下承平,就算當真狼煙四起,你敢去要這功勞嗎?那都是一刀一槍,舍了性命拼殺出來的。

  劉瑾雖然是個有追求的人,卻也從來沒有指望過自己能夠封爵,那必定需要太大的機遇了。

  可是萬萬料不到…萬萬料不到陛下居然…居然…

  劉瑾眼里,不禁流下了激動而幸福的淚,哎呀呀,祖宗有德啊,從前一直覺得,自己祖宗是因為缺德,這厄運到了自己頭上,才斷子絕孫,現在看來,特么的這樣也能封侯,這不是積德,是什么?

  他毫不猶豫,立即拜倒在地,誠惶誠恐又感激涕零地向朱厚照道:“陛下…”這一聲拖得很長,連聲音都是顫抖的:“陛下恩重如山,奴婢定當死而后已。”

  然后…

  他一臉幸福地等待著陛下說那一句愛卿平身,這是你劉瑾應得的。

  偏偏…

  沒有反應?

  等了一會兒,他不得不抬起頭,才發現朱厚照已經不理他了,正托著自己的下巴,一臉郁悶地看著書信,嘴里低聲地呢喃道:“這就怪了,劉伴伴是朕最忠心的奴婢,連他都這樣求之不得,葉春秋這個家伙…居然當真一丁點也不在乎嗎?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這到底是什么緣故?”

  “陛下…陛下…”劉瑾低聲道。

  朱厚照這才把目光又落在劉瑾的身上,道:“噢,起來吧,你跪著做什么?”

  劉瑾只得灰溜溜地起身,笑嘻嘻地道:“陛下不是賜奴婢侯爵嗎?奴婢心里高興哪,這才跪了,奴婢想好了,奴婢封了爵,心里就更感激陛下了,真恨不得立即為陛下肝腦涂地才好。”

  “哦。”這時候,朱厚照依然還是那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很隨意地道:“朕只是逗你玩的,你別當真了。朝會要開始了嗎?讓幾個閣臣來覲見吧,朕今兒不裝病了,也想見一見朕的幾位師傅。”

  后頭的話,劉瑾已經聽不太清楚了,只是前頭的話,讓他受了深深的傷害。

  騙人的…

  劉瑾的心里感覺像是被一萬頭草泥馬奔過,他現在有點后悔自己不是鬼島三雄了,這熊孩子,真該削他。

  而這時候,朱厚照已經忙活起來,命人給自己換上冕服,師傅們最看重禮儀的,若是見自己穿著一件武夫的緊衣和馬褲到處晃悠,又不知要不要跪下來要死要活,而心頭里卻還是想著剛才所看的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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