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雪梅帶著哭音的叫聲,以及冷梅的驚呼聲。
樂晨頭疼的厲害,神智有些模糊,他慢慢抬頭,微微一怔,卻見周圍卻是蔚藍色色調的艙室里。
“啊?這,這是哪里?…”雪梅正驚訝的瞪大黑溜溜眼珠詫異的看著四周。
冷梅也在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把,“我在做夢嗎?”
阿蜜芭有些手足無措,手里正拎著一件雪白裙子在雪梅身后,好似在幫雪梅換衣服的樣子。
樂晨猛地省起,這不是,自己和冷梅、雪梅正要準備去灰山星的情景?
光腦里,時間同樣是,定格在了早晨,也就是剛剛在灰山星所發生的一切的七個小時之前。
“表姐,我剛剛,做了個好可怕又好逼真的夢!”雪梅怔怔的說著,“還是,還是我現在已經死了?!”“啊!”雪梅猛地站起身,拉著身后的阿蜜芭,“阿蜜芭,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我,我…”阿蜜芭不知所措,但旋即就被雪梅熱烈的擁抱抱住,“你沒事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雪梅用力抱著阿蜜芭,喃喃的流淚。
冷梅臉色更是奇怪,看著周圍,定了會神的樣子,又小心翼翼問雪梅:“雪梅,你剛剛做了什么夢?”
“我夢見,夢見咱們被可怕的怪物攻擊,而且,而且阿蜜芭她們都死了,都死了!”雪梅流著淚,摟著阿蜜芭的手兀自不放開她。
“我沒事,我沒事的,謝謝您,謝謝…”阿蜜芭有些感動,又有些惶恐,只是拎著的白裙子被雪梅蹭的全是淚水,令她不知道該怎么做。
冷梅臉色更是怪異,問:“雪梅,你的夢里,是不是阿蜜芭她們,被關在力場囚牢里,有一個,好大的鐵錘…”
“啊?你怎么知道?”雪梅猛地抬頭看向冷梅。
冷梅咬著嘴唇,慢慢轉頭看向了樂晨。
樂晨頭還在疼,只是沒方才那樣針刺一般難忍了,他隱隱能大概明白發生了什么,方才,或者說幾個小時后之后的他,憤怒之中,又受那黑色珠子的時間之力引導,刺出的一劍正是使用了最近一直感悟的回天返日之力,卻不想,本來自己只是能小小范圍時間停滯的力量,現今卻真的有了回天返日之力,令時空規則發生了變化,自己和冷梅雪梅回到了幾個小時前,而那顆珠子,顯然是引起這種奇異變化的催化劑。
“你們兩個,就當是一場夢吧,我還有些事出去辦!”樂晨說著話起身,頭疼在慢慢消失,隨之而起的,是全身都在沸騰不止的力量,好似剛剛的經歷,刺穿了他體內某種力量的桎梏,一直被禁錮的力量,在奔涌而出,在全身流淌。
也不等冷梅和雪梅答應,他便轉身走了出去。
第三甲板的小休息室,雷吉正在慢悠悠喝著咖啡,看到樂晨走進來,他微微皺起了眉頭,喝咖啡的節奏明顯快了一些,和剛才慢悠悠的節奏有了些不同。
樂晨在第一層和第二層甲板轉悠了一圈,去了艦橋,去了雷吉的休息艙室和辦公室,甚至問了艦長韋斯特,才來到了這個小休息室,這里,僅僅為艦長、大副、二副、安全官等少數核心軍官提供自助式的服務,有食品(酒水)自動合成系統,可以合成的食物酒水種類超過一百種。
“離我遠一點!”看到樂晨徑自走到他面前站定,雷吉臉沉了下來,“這里,也不是你能來的區域!”
樂晨笑了笑,“我有個交易和你做,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談?”
“沒這個必要!”雷吉放下咖啡杯,冷冷盯著樂晨道:“滾出去!”
樂晨笑了笑,突然手一動,雷吉立時便如同被虛空中的手拎住脖頸,猛地被拎了起來,隨之頭上腳下重重摔在地上,他就覺得七葷八素,全身骨頭好似都碎裂了一般,摔得幾乎昏厥過去,接著,一只腳便踩在了他臉上,他想掙扎,卻掙扎不動,想和外界聯系,才發現自己的光腦里,根本和外界聯系不到。
“你,你找死!”雷吉怒吼著,他做夢想不到,這個外鄉蟲子竟然敢這樣對待他,敢在和平號上明目張膽毆打他。
“也許吧!”樂晨笑了笑,腳上一用力,雷吉悶哼一聲,再無聲息。
艦長室內,看著漆黑一團的光幕,韋斯特蹙眉,方才,他看著樂晨走進了第三甲板的這個小休息室,看著雷吉態度惡劣的對待樂晨,但旋即,小休息室內的探測系統突然失靈。
等了會兒,看光幕仍然漆黑漆黑的,韋斯特想了想,便在身側光幕上點了幾下,可隨即,他就驚訝的睜大眼睛,他剛剛是開啟和平號核心系統的監測,卻不想,莫說小休息室內,就是整個和平號上,也根本找不到符合那個來自梅地亞星叫做王大虎的男孩的生理特征,也就是,根本找不到這個人在哪里,艦船核心系統,莫說船上每一個生物,就是空氣中的任何微粒都逃不過它的監測,若不然,這個問題就很嚴重了。
韋斯特有些不敢相信的再次在光幕上點了幾下,可是,掃描全艦的結果,仍然是找不到那個梅地亞男孩的存在,甚至,也找不到雷吉的痕跡。
怎么回事?要不要按下全艦最高級警報?!韋斯特一瞬間,想到了最壞的結果,臉色立時極為難看。
通訊頻道,突然有一個對話的請求,韋斯特聽到請求人的名字,才微微松了口氣,他急忙接通,隨之,樂晨的聲音傳來:“韋斯特艦長,我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雷吉和伊洛克獻祭派勾結,和平號和灰山星礦工營,都很危險。”
“你怎么知道的?你在哪里?”韋斯特只能聽到樂晨的聲音,卻接收不到他的影像。
“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相信你,我雖然暫時用一些小技巧躲開了核心系統的監測,但如果我現在給你影像的話,監測系統還是會馬上找到我的,我不想冒險,”樂晨的聲音不疾不徐。
“你剛才說的,是認真的?”韋斯特本來對樂晨說的話沒仔細考慮,也知道樂晨和雷蒙家有仇怨,還以為是這家伙恃強要鼓搗出什么事情來,但是,見這個梅地亞家伙如此小心謹慎,他詫異之下,也不由得不認真起來。
“雷吉有計劃劫持和平號并占領灰山星,和平號上的船員,有他的人,包括核心崗位,但是,如果你要查,肯定能查出來的,他和伊洛克獻祭派一直有聯系,你可以查一查,從和平號出發后的通訊記錄,當然,通訊室內,他肯定有人幫他刪除對外的聯絡通信記錄,所以,要查,要么你自己查,要么派你完全信任的人,查一查那些被刪除的記錄,當然,也許他們不是通過和平號的通訊室進行對外聯絡,但是,有核心系統在,只要你想查,是必然能查出來的。現在雷吉在我手里,和他的同黨聯系不到,短時間內,他的同黨也不會知道該怎么反應和消除證據,因為針對和平號和灰山星的行動,雷吉必然是和獻祭派聯系的內奸的第一負責人。”
樂晨頓了頓,又道:“而且,我相信,雷吉既沒有膽子,也沒有能力和伊洛克獻祭派取得合作的關系,在泰格山內部,必然有他的后盾,既然雷吉選在今天在和平號和灰山星上動手,那么我相信,泰格山上,只怕馬上也會有內變,當然,我現在說的你可以不相信,但我希望你徹查找到雷吉和伊洛克獻祭派勾結的證據后,能馬上上報泰格山,讓泰格山里我們的人,有所準備!”
聽著樂晨的話,韋斯特臉色越來越嚴峻,這個梅地亞男孩雖然和雷蒙家族有仇怨,但是,這么嚴重的指控,相信定然不是這個男孩故意編造的,畢竟,如果這是一個謊言,揭穿是很容易的。
“我等你的調查結果,泰格山那邊,恐怕時間不多了,希望你抓緊點!”
某個黑暗的角落,樂晨結束了和韋斯特的通訊,想了想,發出了另一條訊息。
很快,特波爾的聲音傳來,“大虎?咦,你在哪里?為什么看不到你。”
“奇人貿易,和伊洛克獻祭派,有沒有關系?”樂晨問。
“你在說什么?什么意思?”特波爾明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找頭腦。
“我發現,雷吉和伊洛克獻祭派勾結,意圖控制和平號和灰山星,所以,泰格山上,我相信,今天也肯定會有內亂,雷蒙家族的嫌疑最大,不過,你們奇人貿易也不是不可能參與其中,泰格山三大勢力,霍納德集團占據主導,他們總不會是自己反對自己吧?至少霍納德市長,不會是這次內亂的參與者…”
樂晨話未說完,特波爾已經急急的打斷,“喂,你說的是真的?雷吉勾結伊洛克族發動了叛亂?”
“雷吉已經被我控制,我是說,他們即將發動叛亂,韋斯特艦長正在調查,他和你一樣,并不太相信我。”樂晨笑了笑。
“啊?!”特波爾一時語塞,好似不知道該怎么反應,畢竟,他就算覺得樂晨在胡鬧,但對樂晨的忌憚,令他不好做出過激的反應。
“你相信我,韋斯特會找到證據,但在這之前,我希望你和霍納德市長談一談,你們越早有準備,泰格山的損失便會降到最低。”對特波爾,樂晨還是相信的,畢竟從梅地亞星回程,是特波爾的艦長,當時遭遇伊洛克獻祭派,特波爾也是九死一生,如果他和伊洛克獻祭派早有勾結,當時也不必在自己面前作偽。
不過特波爾雖然可以信任,但他所在的奇人貿易卻未必沒參與這次叛亂中,所以,樂晨提議特波爾去和霍納德集團的核心人物去談,而不是要他按照常規首先去找奇人貿易集團的大當家。
“你去不去,在你,總之我已經仁至義盡。”樂晨說完,切斷了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