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佰和樂晨見面是在三天后,飛利的案子即將重新開庭,同時,曼寧為古力遞交了上訴狀。■雜&志&蟲■
崖佰通過老杰克和樂晨約好,在通當行對面的水煙館見面。
水塔星的水煙在上流階層極為風行,按照帕瑞納德文明對迷幻劑劃分的話,水煙屬于輕微刺激神經的致幻藥劑,雖然吸食不會形成嚴重的生理依賴,但對身體存在損害是必然的。
在一間極為奢華的煙室中,樂晨見到了崖佰,這是一個衣著談吐極為紳士的男子,僅僅第一印象的話,卻很難將那斑斑劣跡和他聯系起來。
很有風度的和樂晨寒暄了幾句,問樂晨在這里生活的習慣不習慣等等,崖佰談笑風生,倒好似和樂晨全無芥蒂。
樂晨慢慢品著茶,偶爾回應他的話。
崖佰見狀也放下了手里煙槍,微笑道:“落塵先生,您是母星人,而且,聽說還是母星的大人物,不過一時遇難來到這低劣星球,說起來,我們在您眼里,就是劣等種族,有什么矛盾糾紛,也不過螞蟻打架,想來您也不會放在心上,這里的經歷,對您來說,就和塵埃一樣微不足道,您何必執著于兩件小官司呢,如果您覺得我哪里做的不合您心意,您大可以和我講,我很想高攀和您做個朋友。”
坐在樂晨身邊的淑芝微微蹙眉,偷偷看了眼樂晨,她直覺這個口蜜腹劍的家伙就是個壞蛋,生怕樂晨被他說動,畢竟很多時候,她能感覺到,自己這個哥哥眼里,從沒有好人壞人之分,做事情很多時候都是看心情而已。
她又不能插話,只能心中擔憂,她可是答應了自己的新朋友小櫻,要幫她把哥哥救出來。
聽崖佰的話,樂晨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和你談不上私怨,你消息靈通,知道我在做社會服務令,所以,我不能違背律師的職責,若不然,她都不會理我了!”說著,微笑指了指淑芝。
“我也不想在水塔星生事,只要我接手的案子能得到公平審判,我保證,不會找任何人的麻煩。”
樂晨的話,倒是真心話,但聽在崖佰耳里,卻不免蹙眉,他自覺姿態放得很低了,卻不想這家伙大咧咧的好似能隨意主宰一切一般,不錯,你是母星人,但幾十年上百年前,你母星人就和水塔星各部簽訂條約,言明不會干涉水塔星任何事務,只不過你們在水塔星享有治外法權,奈何不得你們罷了,但你們想在水塔星作威作福,回去也必然會受到嚴懲,更莫說早打聽清楚了你的底細,不過是類似監外執行的囚徒而已,律師地位高,但你若違規,懲罰更甚,到時律師你都做不成了。
崖佰心下怒氣漸升,但還是勉強忍住,臉上掛笑道:“是,落塵先生的案子,一定會得到公平審理,這點請您放心。”說著話,便將一頁紙箋放在了桌上推到樂晨面前,笑道:“您遠來辛苦,這是一點小意思,還請您笑納,一些生活用品而已。”
“哦?”樂晨笑了笑拿起紙箋,卻是一份禮單,有朗布十萬,男女仆人各八名,豪華院落一套,車馬若干,古玩若干等等。
“先生家財萬貫,但本邦貨幣兌換起來不便且容易吃虧,所以,略備了些零花錢供先生使用。”崖佰微笑著,打量著樂晨臉色。
樂晨笑了笑:“非常感謝你的好意,但無功不受祿,這份禮物太過貴重,我卻不好卻之不恭。”說著,將禮單輕輕送回。
崖佰眉頭就蹙了起來,隨之展顏微微一笑:“落塵先生看不起我?”
樂晨笑笑:“也沒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
崖佰皮笑肉不笑的拿起了煙槍,在桌上磕了磕,淡淡道:“我明白了。”
外面便傳來了男子聲音:“老板,剛剛獄里傳來消息,古力何人斗毆被打死了!”
“大呼小叫的,跟我說這些干嘛!”崖佰喝了一聲,外面就沒了聲息。
“啊?!”淑芝小身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顫聲道:“是,是小櫻的哥哥?”
樂晨微微蹙眉,很明顯,實則在自己和崖佰見面前,古力就已經死了,只是這個消息被瞞了下來,崖佰軟硬兼施,見自己不收禮物,便以煙槍磕桌為號,令手下故意大聲傳遞消息,就是讓自己聽到。
“他有個妹妹叫小櫻嗎?這我就不知道了!”崖佰慢慢磕打著煙錢,對樂晨笑道:“所以說,世事無常,水塔星野蠻人多,生生死死的,我也見得多了,落塵先生又何苦在這些野蠻人身上費心思?說不定您前一刻還在為他奔走,他下一刻就莫名其妙沒了性命。”
淑芝咬著嘴唇,恨恨盯著崖佰,她年紀雖小,但也知道發生了什么。
樂晨慢慢起身,說道:“我本來說,不會給各位找麻煩,但恐怕,這句話我要收回了。”那名囚徒死活他并沒有什么感覺,但在這水塔星束手束腳,卻令他感覺極為不暢快。
“我還是勸你多考慮考慮,不瞞你說,我和杰克、楊主任都是好朋友,他們對志愿者的評語,通常也會參考我的意見。”崖佰還是一臉微笑。
樂晨不再多說,拉了淑芝,轉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