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汝珍看著面前的少年,倒是微微怔了下。
少年說這些話時,語氣很真誠,眼里,更有絲渴望,看起來,絕不是作偽。
難道,真的不是曹家康告訴過他自己遭遇車禍膝蓋受傷的事叫他來諷刺自己?而真的是,這個內地少年,對香港向往不已,知道自己有賽馬后更是崇拜,所以,才鼓起勇氣來和自己“認識”、“交朋友?”
“你沒聽曹家康說過我是什么人嗎?你還敢來跟我說話?”曹汝珍嘴角泛起一絲譏諷的笑容。
樂晨揉了揉鼻子,“我覺得,交朋友就是要互相包容對方的缺點吧,我這人,有時候脾氣也不怎么好,我感覺得到,你其實不是那么難說話。”
曹汝珍又呆了呆。
少年的眼神很干凈,和她以前見過的所有人都不同,她見過各種各樣人面對自己的目光,包括自己的親人,那些目光,永遠都是有著各種各樣的意味,包括曹家康,每次看到他眼里那種想表現自己又懦弱的樣子,她就很厭煩。
“哼,說的跟你都懂是的,看電視學的吧?”曹汝珍冷冷一笑,收起了水瓶,繼續向山坡上跑去。
“別跟著我,好煩的!”
跑出涼亭前,曹汝珍留下了一句話。
看著她背影,樂晨撓撓頭,只好止步。
中午還在樂晨翻看一堆八卦雜志從中尋找岑吉行的信息時,曹家康滿臉詫異的走進來,不說話,狐疑的打量著樂晨。
“怎么了?”樂晨放下了那堆街頭小報八卦雜志,這些八卦秘聞里,或許能從另一個側面了解岑吉行這個人。
“剛剛三姐打來電話,今天周三跑馬地有夜馬,三姐叫你在家等著她來接你。”說這話曹家康臉上全是迷惑,怎么也想不到,三姐會邀請樂晨去看賽馬,不說自己的朋友從來都是被三姐訓斥的角色吧,就說這么多年,也沒聽說三姐會邀請哪個男人跟她同行做什么,就算樂晨年紀小,可也不是打破這條鐵律的理由啊?
樂晨點點頭:“知道了。”其實這次來香港按照曹家康發出的邀請函是參加一個珠寶展覽會,時間在三天后,但樂晨對這個自然不感興趣。
“我想,你和虎哥也別搬出去了…”曹家康猶猶豫豫的說,本來,在外面的酒店他都給找好了,但是沒想到三姐來這么一出,但三姐這個人一向喜怒無常,誰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如果留樂晨兩人住在這里不知道她會不會翻臉,所以,曹家康很猶豫。
“酒店你不訂了嗎?我和老虎還是去酒店住吧。”樂晨笑著說,
曹家康更覺歉疚,看著樂晨的笑容,輕輕嘆口氣:“我感覺,我真是沒用。”
樂晨拍拍他肩膀,“我理解的,不怪你,我想,以后會慢慢好起來的。”
下午五點多鐘,一輛紅色跑車駛出了別墅車庫,去看賽馬,曹汝珍卻是太陽鏡露肩t恤,彩色鉛筆褲帆布鞋,很小女生的打扮。
樂晨倒是沒猶豫什么就坐進了跑車,坐在了曹汝珍身邊,倒是把來給樂晨送行同時叮囑樂晨告訴他自己三姐禁忌的曹家康又看得呆了呆。
很快,跑車疾馳而出。
“又覺得我裝嫩是吧?”眼角瞥到了樂晨看著自己欲言又止的樣子,曹汝珍冷冷的說。
樂晨琢磨著說,“不是,你保養的挺好的,現在看不出你的實際年紀,不認識你的肯定覺得你二十出頭,我嫂子…”本來還想說我嫂子可沒你保養的好,誰知道,曹汝珍突然猛地一踩油門,紅色跑車閃電一般竄出駛入了快車道,風猛地灌入樂晨嘴里,把樂晨后半句話嗆了回去。
咳嗽兩聲,樂晨漸漸有了明悟,在女人面前談論年紀什么的,說什么都是錯,還是閉嘴為妙。
香港賽馬季每年九月初開始,第二年七月中旬結束,每逢周三為夜馬賽事,周六或周日則為日馬賽事,夜馬從晚上七點多開始,十一點多結束。
剛剛重建完成的跑馬地馬場看臺已經有七層之巨,全草地的跑馬場從看臺上看去,極為遼闊壯觀。
二層看臺有一家中餐館“滿貫廳”,因為來得尚早,曹汝珍領了樂晨來這里用餐。
坐在餐廳靠窗位,馬場賽事可以一覽無遺,這間“滿貫廳”只對會員開放。
因為岑吉行是賽馬會董事局副主席,樂晨自然也看過了一些關于馬會的資料,賽馬會有會員上萬,這些會員幾乎都是社會賢達,也可以說,是上流社會人物。
正因為如此,賽馬會會籍才受到熱烈追捧,便是不養馬不賭馬的富豪們,也熱衷于取得馬會會籍。
曹汝珍養馬,自然是馬會會員,實際上,她還是馬會遴選會員之一,馬會共有兩百名遴選會員,馬會會員申請入會均須由遴選會員推薦,且人數有限額,遴選會員的地位顯然比普通會員重要。當然,這也不能一概而論,比如香港最有錢的幾個人,便只是馬會普通會員,但便是賽馬會董事局主席、副主席及十二位董事,遇到馬會大事件又怎會不征詢這些人的意見?
樂晨不太了解這些,現在他只希望,今天能遇到岑吉行,坐在靠窗位子,吃著蝦餃,他心里盤算著。
不過他坐得坦然,四下里,卻不少異樣的目光在他身上打轉。
遠遠的,更有一男一女坐在那兒對樂晨品頭論足,那男的大腹便便,女的年輕漂亮,一看便是富翁和情人的關系,那女孩兒正媚笑對男子說:“曹家三小姐這是學你,要老牛吃嫩草嗎?”
因為那桌坐的很遠,曹汝珍自然聽不到他們的議論,樂晨卻不由眉頭一簇。
但他不是來找事兒的,隨即便屏蔽了靈識,別人愛說什么,自己聽不到便是。
“哈哈,曹小姐,今天你的馬和我的同一場,不知道誰勝誰負?”爽朗的笑聲,走過來一個中年人,他溫文儒雅,夠資格和曹汝珍打招呼的,那也肯定不是普通人了。
樂晨凝視過去,這人,并不是岑吉行,岑吉行的照片他已經看過無數遍。
來人又看向樂晨,笑道:“這位小兄弟是?”
“保鏢。”樂晨淡淡的回了句,他倒不在乎自己被人說,但如果影響到曹汝珍的名聲就不好了,畢竟,是自己主動接近曹汝珍的,甚至,多少用了點精神方面的影響力,這才使得曹汝珍接受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