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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萬分不樂意,楚書瑤還是得承認重慶公主的心病算是治好了。公主殿下現在膽子明顯大得多,再不會被一聲鳥鳴嚇得哇哇大哭。
太醫院沈院使派人送了封信,告知她這是徐小樂的治療手段,雖然叫她難以接受,終究是不再記恨徐小樂了。
市面上賭盤也分出了勝負。因為整個盤子里就只有徐小樂和韓新翰押準了寶,所以其他人自然都輸了銀子。然而這兩人下注有限,真正賺了大頭的還是那位威爺,可見老人說得好:十賭九輸,除非坐莊。只有莊家才是穩賺不輸的。
黃院判很不想服輸。五十兩在豪富之家不算什么,但他不過是個小官,又沒有徐小樂動輒診金十兩、禮金二十的收入,這五十兩簡直像是割他的心頭肉一樣。可是不用問都知道,沈院使那個老賊肯定已經銀子給了徐小樂,他就算是想賴賬都賴不了。
這兩天徐小樂在太醫院出沒的時間倒是多了,非但換了新衣裳,還動輒請一干御醫、醫生、吏目吃館子,滿滿一副銀子多得用不光的土豪樣。他從小被木瀆第一財迷——佟晚晴管束著,經手點銀錢實在不容易,非但沒有養成儉樸的好習慣,反倒惡性反彈,一有銀子就要花光,養成了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的性子。
高若楠那邊也拿到了徐小樂給的二十兩“家用”。加上羅云的那份,高若楠都有些發愁該怎么用出去。
多金開朗、友善慷慨、背景深沉、前途光明、醫術過硬的徐小樂,一下子就在太醫院站穩了腳,誰不想跟這樣的人交朋友呢?既不用擔心他口蜜腹劍,還有實實在在的便宜可占——出去下館子或者叫酒樓送席面,徐小樂可從來不會跟人斤斤計較地分賬單。
沈院使本來還想叫徐小樂在太醫院多混些日子,等人臉熟悉了,再給他分個科。誰知道徐小樂看書快,交朋友更快,不到一個月,已經就是太醫院的“老人”了。
當然,徐小樂最快的還是得罪人。
黃院判已經看徐小樂不順眼了,連帶這院判身邊的人也看他不順眼。這種不順眼其實在職場上不算什么,最多就是彼此不扯閑話罷了,見面總是要打個招呼的。然而徐小樂卻不一樣,他的脾氣何其暴烈。既然看不慣,那就連招呼都不用打了,若是沖到刀口上,還免不了一頓唇刀舌劍。
原本看似一團和氣的太醫院,硬生生地被分成了兩派:黃院判一派,不喜歡黃院判的一派。
沈院使是何等睿智,一看這樣不對,別弄得太醫院起內訌!他本想敲打徐小樂一頓,可徐小樂除了熊瞎子似的莽撞,還有小狐貍似的狡詐,硬是叫他沒找到機會。
沈院使只好再找到徐小樂,板著臉道:“你還沒去找過孫老師么?”
徐小樂嘿嘿一笑,不作回答。他當然不肯自己跑去找孫老師。因為從沈院使說起來,顯然對這位孫老師十分了解。然而既然是熟人,為什么要徐小樂自己去,卻連一張拜帖都不給呢?這顯然不合人情世故。
人人都以為沈院使不問俗務,徐小樂卻知道,沈院使是最精通人情世故的,只是境界太高,高到了春風化雨潤物無聲的境界,以至于大家看不透罷了。
由此一想,徐小樂就隱約猜到了。自己興沖沖跑過去,輕則吃個閉門羹,重則被人打出來,絕對不會簡簡單單就學到按摩術的。所以他這些天就在太醫院攪合,等沈院使自己沉不住氣了站出來。
沈院使從徐小樂跳動的眼眸里已經讀出了“狡黠”兩字,只好道:“你就吃準我了?”
徐小樂嘻哈笑道:“我如今的手藝也夠吃飯了,何必那么麻煩呢。就算按摩的確對病人有好處,也不過是加快康復而已。即便學不會,無非也就是讓病人慢慢來唄。”
沈院使乃是人老成精的典型,一看徐小樂的壞笑,就知道他腸子打了幾個彎。正所謂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沈院使也十分光棍,道:“我帶你去吧。”
徐小樂嘿然點頭。他的確想學按摩,也相信沈院使推薦的老師,肯定不是泛泛之輩,不過與其自己愣頭青似的沖過去給人做出氣筒,不如讓沈院使跟人家面對面把話說清楚。
——你們神仙打架,別牽連我這個小鬼。
徐小樂心中暗暗得意。
沈院使沒有食言,在暮春的一個早上,騎著一匹驢到了徐小樂居住的小院門口。那位孫老師住的有些遠,純靠走路有些為難這位老先生了。
徐小樂早早換了衣裳,雖然仍舊是短衫,不過戴了網巾,而且云襪雪白,乃是高若楠熬夜新做的。看著還是十分精神,他見沈院使騎著驢,就道:“我去把墨精牽來。”
沈院使連忙叫住徐小樂:“慢著!你若是騎騾子,就再把你家那個傻大個叫上。”
徐小樂沒反應過來:“叫他干嘛?”
沈院使一捋胡子,道:“老夫好歹也是五品文官,身邊怎么能夠連個小廝長隨都沒有。”
徐小樂被氣笑了:“合著您老原本是要我裝小廝的?”
沈院使眉頭一皺,心中就說:有必要說破么?幼稚!他道:“要么走,要么去叫人。”
徐小樂覺得若是這樣就去叫羅云,實在太不講義氣了!于是他就決定自己扮沈院使的小廝,也算是交付了中介費。
沈院使調轉驢頭,道:“走快點啊,路上怕要一個多時辰呢。”
徐小樂轉身就回去牽墨精出來,完全不搭理沈院使的不滿。
沈院使見過墨精。這頭騾子實在是騾中極品,神駿異常,就連那些駑馬都被它比下去了。徐小樂騎在墨精背上,居高臨下,雖然短衣粗布,卻叫人不敢小覷。自己騎著一匹矮驢,反倒像是個老管家了。
沈院使就道:“小樂呀,你騎過驢么?要不咱們換換?”
徐小樂咧嘴一笑:“好呀!不過,我總是要講點條件的。”
沈院使摸了摸胡子,道:“我現在知道為啥黃院判那么討厭你了。”
徐小樂才不管呢,笑得十分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