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沒想到李牧會拿車的商業保險作為俱樂部年費的定價參考,不過聽他分析,這個參考依據倒也確實有一定的特定意義,對一個跑車車主來說,必然是具備足夠經濟實力的,車險的金額對他來說,就算不是九牛一毛,起碼也不會是一筆大額支出,應該是在這些車主的接受范圍內。
隨即,陳澤又問李牧:“我們逐漸完成會員分級制度之后,針對不同等級的會員,給予什么樣的服務呢?”
李牧想了想,道:“會員付費加入俱樂部,一方面是為了俱樂部的人脈,但很大一方面還是為了享受俱樂部的服務,所以會費是我們給會員提供專項服務的基礎運營資金,我的想法是,把會費當成的預充值消費,比如A級用戶每年繳納10萬元會費,那么我們姑且把這十萬元當成他在我們俱樂部的預存金額,然后為他們在未來的一年時間內定制各種無償服務,直到十萬元的金額全部用盡,剩下的可以再搭配一些另付費項目。”
陳澤驚訝的問:“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啊?”
李牧笑道:“話是這么說不假,但我們是按照市場定價來計算的,這里面會有足夠的利潤空間。”
說著,李牧又道:“比如我們對外一次賽道使用的費用是一千元,這一千元我們是有利潤的,給會員核計的時候也按照這個價格,比如平時搞個酒會,外面酒吧里的正常情況是人均消費兩千元,那我們也按照兩千元給會員進行核算,A級用戶繳納了十萬,我們提供價值十萬元的服務,按照高端服務行業的利潤率,我們要保留50的毛利。”
“這還差不多…”陳澤笑道:“我還以為你想拿他們十萬就在他們身上花十萬。”
李牧笑道:“哪有這么好的事情?咱們給繳納會費的用戶提供基礎服務的同時,還會再聯合各大高端服務供應商,額外推出其他的付費項目,讓那些提供高爾夫、游艇、高端境外游、高端Party的供應商接入我們,由他們來提供服務,我們來向會員進行銷售,到時候我們鼓勵會員在我們的俱樂部里進行預付費,找一個資深的活動策劃,不斷給他們定制、組合各種娛樂項目,讓他們通過我們來進行組團式的高端消費,這樣一來,我們俱樂部的賬面上不但會有一定的資金沉淀,還會在銷售高端服務的同時賺取可觀的利潤。”
高端服務行業本身就是一個毛利非常高的行業,不過這個行業的毛利雖然高,但是凈利卻相對較為一般,最主要的原因是銷售這些高端服務,本身就需要很高的運營成本。
一個高爾夫俱樂部的高端會員,一年可能至少要二三十萬,但是給銷售人員的提成就至少要達到510,有的甚至會更高。
類似高爾夫俱樂部這樣的商家,單純依靠自己的銷售團隊是很難拓展開高端用戶的,所以他們一般會找擁有高端用戶的商戶進行合作,例如找五星級酒店,或者找高端品牌4S店這種有高端客戶資源的商家來進行代銷,而這種合作模式,至少要給出銷售方20左右的銷售額分成。
如果CSC俱樂部做起來,這里能夠匯聚的高端用戶,一定超過燕京甚至全國任何一家4S店,到那個時候,俱樂部為高爾夫俱樂部這樣的高端服務商家做代銷,不僅會有可觀的銷量,同時也會至少拿到20甚至更高的銷售額分成,這將來也會成為俱樂部的一大收入來源。
陳澤聽完李牧的全盤分析之后,便徹底明白了李牧的玩法,李牧無論做什么,追求的都是完整的商業模式,俱樂部的未來不但要聚攏高端用戶,更要緊的是俱樂部本身要有一個健康的商業模式來維持自身的運轉,雖然無論是李牧還是陳澤,都有足夠的錢來維持這樣的一個俱樂部長期運轉下去,但是在李牧眼里,任何無法實現自給自足的商業模式,都是失敗的產物,他自己更不會感興趣。
這時候,李牧又說:“未來我們聚攏大量高端用戶之后,首先要想到的就是如何為高端用戶提供全方位的高端定制化服務,如果大家只是聚在一起玩玩車、吹吹牛逼、泡泡碼子,那這樣的俱樂部不但檔次上不去,而且很難有什么長足的發展,所以我們不只是要考慮他們的吃喝玩樂,還要有更高層次的東西。”
“更高層次的東西?”陳澤有些納悶,他確實不善經商,在這方面的思維模式也遠沒有李牧那么活泛。
李牧笑道:“你看,我們到時候聚攏一大幫富一代、富二代,這些人的經濟實力是很高的,我們可以引導、帶領著他們組團式的做一些慈善活動,一方面為俱樂部贏得更好的社會聲譽,一方面也能為他們帶來更好的名聲,除此之外,我們未來還可以在俱樂部內搞一個投資基金,以認籌的方式,面向所有會員開放,然后由我來管控這個基金跟著我的企業或者我的其他基金去做一點投資,為大家打造一個更好的內部理財產品。”
陳澤笑道:“這個有意思,具體說說唄?”
李牧說:“其實很簡單,假設這個基金的初步規模是一億元,我們把它做成分級基金,然后咱們倆私人先投五千萬進來做劣后資金,再以每股十萬元的價格,向整個基金發行500股,每一個會員都可以認購一定的股數,再募集五千萬做優先資金,等湊夠一億元之后,這個基金就正式開始運作。”
“我們的5000萬作為劣后資金兜底,承擔最大風險同時享受最大回報;會員的5000萬作為優先資金,承擔最小風險,同時享受封頂回報,假設我們給這部分優先資金設定一個每年15凈利潤的封頂上限,那么這一億元如果在一年內賺回3000萬,那我們需要先支付給優先資金5000萬本金加上750萬凈利潤,剩下的2250萬利潤歸咱倆;如果一億元在一年內虧的還剩下8000萬,那我們也還是要先拿出5750萬給優先資金,剩下的所有虧損都由咱倆來承擔。”
陳澤問:“如果賠光了呢?”
李牧笑道:“賠光了就大家都賠光了,我們不需要額外再賠付優先資金,如果沒賠光,那就先讓優先資金拿,一直到它拿夠了,或者拿完了為止。”
陳澤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李牧,問道:“你他娘的到底從哪里學來的這么多花花繞啊?”
李牧笑道:“分級基金不是很常見嗎,優先劣后也是很正常的合作模式啊,一個高風險高回報,一個較低風險、較低回報,這樣也能最大程度保證這些會員們的利益。”
說著,李牧又道:“如果這個基金開始運轉,我們以后要投的項目,都會帶著這個基金小規模跟投一部分,例如咱們的萬盈要投一個十億的項目,就讓這個基金跟投兩千萬,如果我要投一個幾億的項目,也讓這個基金跟投一千萬,總之是我們做什么,都讓這個基金小小的參與一部分,也算是我們給我們俱樂部會員的一點小福利。”
“對了,如果這個基金的資金規模足夠多的話,我們也可以拿來投資俱樂部其他會員的創業項目,把它發展成一個內部的創投基金也是沒問題的,只要能夠在這個圈子里運轉起一套資本體系,那么這個小圈子的向心力就會非常強大!”
陳澤半晌說不出話來,良久之后才感嘆道:“如果我不認識你,就自己盲目去搞一個賽車場,恐怕得陪個底兒掉,認識你之后一切都不一樣了,照這么看,我覺得這個俱樂部不但能夠維持自身運轉,反而還能賺大錢!”
李牧的許多運營理念,不但陳澤看的眼花繚亂、目瞪口呆,這些操作有些即便是放在十多年后,也是有些另類的。
后世有許多知名的超跑俱樂部,每年會費也就在一萬元上下,會費不貴,門檻不高,短時間內召集起一大堆人玩玩樂樂,偶爾在社會上搞點影響力一般的小動作,這樣的運作模式雖然風險不大,但是想把俱樂部的影響力真正做大是很困難的。
因為俱樂部本身在沒有在資金支撐、沒有健康商業模式的前提下,很容易就慢慢發展成了一個吃喝玩樂的聚集地,慢慢的,那些花錢入了會的會員,就如同花錢辦了健身卡的白領,三分鐘熱度過去之后,恐怕就再也不會參與俱樂部的活動了。
這樣的操作模式下,什么樣的俱樂部都不可能做大做強,所以李牧要換一個新的思路,一定程度提高入會的代價,但同時又給予俱樂部會員足夠的活動回饋,再加上各種定制化的高端服務以及打造一個內部的資本體系,這樣就能讓這個俱樂部有足夠的能力自轉,并且產生強大的萬有引力。
李牧并不知道,自己侃侃而談的同時,已經完成了自己在陳澤的心目中的神化全過程。
陳澤一臉虔誠的看著李牧,問他:“我接下來要做些什么?”
李牧說:“除了準備好俱樂部的宣傳之外,還要找幾個擅長高端活動策劃的策劃師,另外再找個熟悉資本操作的。”
說著,李牧忽然想到自己的事情,對陳澤說:“對了,我要搞一個慈善項目,能不能給我找找牛逼的項目負責人?要求把控能力強,并且有媒體敏感度的。”
陳澤皺眉想了半天,眼前忽然一亮,脫口說:“我認識一個姑娘,之前混時尚圈的,策劃過很多國內時尚圈的大事件,能力很強,不過前段時間好像對時尚圈失去興趣了,一個人跑去南北極和非洲轉了一大圈,上個月剛回來,我可以把她介紹給你,你們倆聊一聊。”
李牧一聽對方是時尚圈的,就知道這個人的策劃、公關和媒體敏感度一定非常強,這樣的人來負責老兵不死的項目雖然聽起來不靠譜,一個嚴肅、一個浮夸,但仔細想想還是挺有想象空間的,自己不想把老兵不死做成感動華夏那種只注重影響力的官方慈善項目,自己要把它商業化,并且做成“華夏馳名商標”,就得需要一個不按套路出牌的人來劍走偏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