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婀娜窈窕,剛剛成型,忽然間一閃,一下子沒入七魄之中霎時間消失不見。
何尚終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震驚,失聲叫道:“姐…”
劉浪指決輕掐,口中念念有詞,朝著七張引魂符一指。
七張引魂符像是受了一股力量牽引一般,竟然緩緩飄了起來,護在何詩雅的周圍。
何詩雅也慢慢抬起頭來,雙目微微張開,閃過一絲靈動,長呼一聲:“劉浪…”
聽到何詩雅的聲音,劉浪的心里猛然間一個急跳,眼角不覺也有些濕潤。
此時劉浪突然不知該如何稱呼何詩雅,喉頭干澀,不覺哽咽了起來,“你、你現在怎么樣?”
何詩雅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留戀,看了何尚跟何其志兩眼,眼中竟然滾出了兩滴淚來。
魂魄無形本無淚,可是,令劉浪驚奇的是,何詩雅眼中的兩滴淚竟然凝聚成形,滾落而下,猶如珍珠一般滴到了方桌上,卻是聚而不散,實質成形。
劉浪難以抑制自己的震驚,顫聲問道:“阿、阿雅,你、你到底怎么?”
何詩雅搖了搖頭,嘆息道:“劉浪,我本想報仇,讓父親再次精神起來,可是,我卻沒想到,活著沒有達到的愿望,卻在死后實現了。”
“姐,你說什么話呢?你到底怎么了?你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何詩雅看了何尚一眼,微微一笑,眼神中盡是不舍。
“也許從我建那個詭店開始,我的命運就已注定,而那個害我的人,也正是通過詭店找過來的。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
何詩雅邊說著,輕輕的一抬手。那兩滴淚水竟然也跟著緩緩飄了起來,懸浮在自己的手心。
何詩雅繼續說道:“在我的魂魄分散這段時間。我明白了很多事情,萬事萬物自有定數,強求不得,父親犯下的罪過只有做女兒的來償還了。”
說著,何詩雅將手一揮,那兩滴淚珠竟然聽話的朝著何其志的雙眼飛去,一閃即沒,落入了何其志的雙眼之中。
何詩雅微微一笑。對何尚說道:“陰間的鬼差已經到了,有什么話就問父親吧,我再也沒有什么牽掛了。”
說完,何詩雅又轉頭看著劉浪,微微一笑,幽幽的說道:“劉浪,謝謝你!”
“阿雅,你、你到底怎么了?”
何詩雅搖了搖頭,緩聲說道:“劉浪,如果有緣。也許我們還會再見,也不要再找我的肉身了,你們找不到的…”
話音剛落。何詩雅的身影忽然間慢慢變淡,而本來安靜的房間里竟然傳來了嘩啦嘩啦鎖鏈撞擊的聲音。
“姐…”
何尚再也忍不住大哭不止,上前撲到方桌之上,可卻抓了個空。
鎖鏈撞擊聲很快消失,何詩雅的身影也完全消失不見,與此同時,何其志忽然間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失聲叫道:“女兒…”
劉浪一轉頭,卻見何其志已是老淚縱橫…
任誰也沒想到。何詩雅消失之前的淚水,竟然讓何其志恢復了正常。而何志其卻也突然間滿頭白發,像是瞬間蒼老了很多一般。
何尚趴在方桌上痛苦不已。此時親眼所見,哪里還不明白,自己的姐姐,死了。
一聽到何其志的聲音,何尚回頭一看,看到何其志怔怔的發著愣,心頭一緊,急問道:“爹?”
何其志點了點頭,摸了一把眼淚,拉著何尚,忽然間朝著劉浪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劉浪還沒有從何詩雅死去的悲痛中緩過勁來,而且何詩雅臨走前說的話也讓劉浪更加迷惑。
劉浪喃喃自語道:“為什么她不讓找她的?為什么說我們有緣還會再見?難道真的可以嗎?”
正怔怔的想著,突然看到何其志拉著何尚跪在自己面前,劉浪一愣,連忙上前拉起何其志,急急的說道:“何校長,你、你這是干嘛?”
何其志的臉上已被淚水覆蓋,抽泣聲夾雜著無盡的悔恨,痛心疾首,捶胸頓足道:“劉浪,以前是我錯了,我對不住你,謝謝你幫我們何家做的一切,謝謝你幫詩雅做的一切…”
“何校長,你、你說什么?為什么要這么說?”
劉浪聽得云里霧里,不明所以。
可是,何其志根本沒起身的意思,又重重磕了三個頭,才抬起頭來,看著劉浪。
劉浪嚇了一跳,連忙一用力,將何其志跟何尚一把拉了起來,扶到床邊坐下,急急的問道:“何校長,你到底知道什么,快點告訴我啊?”
何尚此時又驚又奇,心情猶如過山車一般,還沒從何詩雅消失的悲痛中走出來,卻突然又發現何其志竟然恢復了清醒。
這種感覺猶如冰火兩重天一般,讓何尚整個人顯得木訥了很多,甚至眼神都有些渙散。
“爸,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你快告訴我,還有我姐,她到底怎么了啊?”何尚問道。
何其志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努力穩了穩心神,才緩緩的說道:“我、我也不知道具體怎么回事,但是,就在詩雅那兩滴淚水進入我的眼睛的時候,我似乎聽到了詩雅的聲音。她告訴我,讓我好好謝謝劉浪,謝謝他做的一切,還有、還有,她說…”
劉浪見何其志不緊不慢的說著,不禁大急,催促道:“何校長,還有什么?你快說呀!”
何尚同樣點頭,一臉期待的盯著何其志。
何其志深吸了一口氣,似乎為了平復自己的情緒,聲音中還帶著沙啞的顫抖,緩聲說道:“詩雅已經死了,也沒有可能再活過來了。可是,她卻告訴我,因為劉浪的那幾道招魂符,陰間的鬼差似乎極為敬重,將她的肉身也拖入了陰間…”
“咝…”
劉浪跟何尚相互對視了兩眼,均是滿臉的疑惑。
劉浪心道:我根本不認識陰間的鬼差,他們為何要看我的面子呢?
而何尚更是震驚無比:劉浪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跟陰間的鬼差都有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