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浪當然不知道馬有德過如此多的思想斗爭,他只知道,如今要想辦法將何其志救回來。
何其志雖然討厭,但人命更值錢,而且,何其志口中可能還有詛咒的信息。
隨著招魂咒念動的越來越快,劉浪感覺自己身上冷汗直冒,連雙腿都開始不停的打著哆嗦。
此時的劉浪幾乎是在用意念念動招魂咒。
“急急如律令!”
又一聲咒語從劉浪的嘴中發出,那四五道糾纏在一起的魂魄,連同黑貓的魂魄,忽然間尖叫一聲,化成數道黑煙,嗖的一聲鉆進了招魂幡中。
銳響戛然而止,呼呼的風聲也慢慢平靜了下來,隨風招展的旗面緩緩飄落而下。
劉浪撲通一聲,直接癱倒在地。
何詩雅跟何尚終于如夢初醒,連忙跑上前去,關切的問道:“怎么樣?怎么樣了?”
何詩雅的目光盯在招魂幡上,而何尚的目光盯在劉浪的身上。
劉浪根本沒有時間觀察如此的仔細,轉頭看著馬有德,虛弱的問道:“馬大叔,接下來該怎么辦?”
馬有德對劉浪的表現非常滿意,這種苦力活根本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看著癱軟在地上的劉浪,馬有德眼中的慈愛愈加濃烈。
其實剛才馬有德比劉浪還要緊張上百倍。萬一出點兒差錯,或者劉浪堅持不下去,不但魂魄無法收回,就連劉浪也有可能吐血重傷。
如釋重負的馬有德從口袋里拿出旱煙,點上,吧嗒吧嗒抽了兩口,走到劉浪的身邊。取回那面招魂幡跟那瓶引魂散。
“走,我們回去問問,到底是什么人用如此歹毒的詛咒!”
劉浪忽然間發現,馬有德走起路來竟然輕盈了很多,而且,那滿臉的皺紋不知為何。也舒展了開來。
身后無事,心輕氣爽。
馬有德對劉浪的滿意度再次提高了很多,就算是現在真死了,恐怕也沒啥好遺憾的了。
劉浪哪里會知道馬有德的想法,被何氏姐弟攙扶著上了車,幾人直接奔了醫院。
來到何其志的病房,正有一個護士在給何其志輸液。護士看著幾人進來。點了點頭,自己走了出去。
劉浪看了一眼那個護士,身段一級棒,臉蛋一級棒,態度一級棒。果然是星級醫院啊。
這里的醫生護士基本上沒事不會打擾病人休息,有事則招之即來。
護士出病房時,帶上門,說了句:“有事請按鈴。”便走了。
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整個醫院大部分人都已經睡了,走廊里靜悄悄的。病房里只剩下劉浪幾人。卻是全無睡意。
“馬大叔,接下來怎么辦?”
何詩雅打了一個哈欠,問馬有德。
馬有德沒有說話,走到病床前。又扒開何其志的眼睛看了看。
瞳孔已經散亂,完全沒有絲毫意識。
馬有德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先出去吧,就劉浪自己在這里好了。”
何詩雅一聽,似乎有點莫名其妙,剛想說話,一把被何尚拽住。何尚道:“姐,我相信劉浪。”
這句話聲音雖小,但卻被劉浪聽在了耳朵里。
劉浪心道:看來何尚還真是成熟了呢,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突然間,劉浪有點不那么討厭何尚了。
何詩雅抿了抿嘴,看了一眼劉浪,沒再說話,而是跟何尚一起退了出去。
何氏姐弟一走,劉浪也湊到了病床前,問起話來也不用顧忌啥了。
“馬大叔,怎么樣?”
馬有德搖了搖頭,再次扒開何其志的眼睛,說道:“劉浪,你仔細看看,他的眼睛有什么不一樣?”
劉浪身體已恢復的差不多了,有些疑惑的往前趴了趴,剛開始還沒有發現有什么異常,可仔細一看,不禁嚇了一大跳,不自覺的‘啊’的叫了一聲。
“大叔,他、他的眼睛怎么?”
何其志的瞳孔不但散開了,而且上面還布滿了很多小點兒。
那些黑點兒比芝麻都還要小,密密麻麻,不停的在何其志的眼球上爬來爬去,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為那就是瞳孔呢。
馬有德神色有些凝重,將手放開,沉聲道:“這正是被詛咒反噬的癥狀。”
“什么詛咒會這么厲害啊?”
“降魂術。”
在招到何其志魂魄之前,馬有德并沒有仔細給劉浪講解這所謂的降魂術,此時病房里只剩下兩個人,馬有德有心要教劉浪,自然不會再有所隱瞞。
降魂術是黑巫教的一種中級巫術,這種巫術需要極深的造詣,普通的小巫師根本就使用不來。
馬有德告訴劉浪,降魂術說白了,其實就是用自己的魂魄做一筆交易,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可是,因為人的魂魄有三魂七魄之分,在交易之前,施展巫術之人會從交易之人的魂魄中抽取一魂一魄,然后待交易完成之后,詛咒就會發作。
詛咒的發作非常恐怖,整個人會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剩余的魂魄會拼了命的逃離出肉體,像是在這具肉體中會備受煎熬一般。
而當魂魄逃出肉體之后,還要在事發地點徘徊七天,最后一天會找到被抽取的一魂一魄,然后整個人就會徹底死掉,魂魄就會被施展詛咒之人利用,煉制邪物。
聽完馬有德對降魂術的解釋之后,劉浪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傻掉了,大腦一片空白,暈暈乎乎的問道:“大叔,這世界上,真有如此陰邪的東西?”
“陰邪?”
馬有德似乎還沒明白劉浪的意思,可看著劉浪的眼神,馬有德瞬間就領會了,嘆了口氣,道:“這只是黑巫教的中級詛咒。”
“咝…”
劉浪倒抽了一口涼氣,看著躺在床上的何其志,莫名感覺何其志太過悲涼可憐了。
正所謂人無貪念,肯定就不會被陷害。
這何其志肯定是想要達到什么目的,結果沒想到,自己反而跳進了別人的圈套,中了詛咒,差點死掉。
可憐,可悲啊。
劉浪搖了搖頭,看著馬有德圍著病床轉了一圈,然后將招魂幡拿了出來,放在何其志的床頭。
馬有德沉聲說道:“劉浪,你看好,我們現在首先要將他的魂魄從招魂幡中放出來,然后逼進肉體還魂,只是,這個過程需要你幫忙。”
“大叔,要我做什么,您盡管說。”
正所謂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劉浪此時對馬有德是欽佩有加,敬重不已,儼然把馬有德當成了自己的師父,痛快的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