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你是哪位?”
“我?我是方遠山。”
聽到是方遠山,尼基伸出肥胖的大手摁住了女秘書正在聳.動的腦袋,然后揮揮手把她趕了出去。
單手把褲.子提起來,走到椅子邊一屁/股坐了下去。把手機開啟了錄音,然后重新送到了耳邊說:“原來是方先生啊,你好你好。”說著話的功夫,這位戴比爾斯的現任掌門人,昏黃的眼珠里閃過一絲利芒。
“哈哈,奧本海默先生您也好,久仰大名卻一直無緣得見,沒想到有一天竟然能跟您通話,實在榮幸之至啊!”
對于方遠山用拗口的英文說出來得蹩腳恭維話,癱坐在椅子里的尼基.奧本海默就當沒聽見,寒暄了兩句之后就進入了主題。
“方先生,有一點小事想咨詢一下的,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如實相告。”
此時赤.裸/著上身躺在床.上的方遠山,左手飛快的旋動著一枚金幣,持著電話的右手往上托了托,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的說:“哎呀,奧本海默先生干嘛這么客氣,有事您盡管問。”
方遠山越是這么客氣,尼基.奧本海默的臉色越是陰沉,他也不想繼續兜圈子了,直接說到:“相信方先生也知道我的‘箱子’被人劫持走了吧!”
“啊!什么時候的事情啊?我怎么不知道?那個什么箱子是不是很值錢啊?您告訴我,是誰這么膽大妄為的敢劫持您的東西,我一定親手抓/住他,然后送到奧本海默先生您的面前!”
聽著他的一連串假模假式的問詢,尼基一張胖臉上、肌肉不停的抖動著,眼里的憤怒絲毫不加掩飾,相信方遠山要是在他面前的話,他肯定會掏出槍來打爆他的腦袋。
“我得到一個消息,想跟方先生你確認一下的。”
不等方遠山回答,他繼續到:“我們抓/住了內鬼,據那個內鬼講、把我那些箱子從博茨瓦納運走的人正是方先生你,不知道你對這件事是怎么…”
聽到他的話,電話里頓時發出一聲驚天慘叫,隨之傳來了一陣咆哮。
“啊!是他嗎哪個混.蛋血口噴人的,我/艸他嗎的!這種話怎么能瞎說呢?奧本海默先生你千萬別相信,這種話也就是哄三歲小孩的。雖然我還不清楚你那個什么箱子里到底裝的是什么東西,但是奧本海默先生既然找到我了,相信您也該知道我不缺錢的。”
電話里的方遠山、稍微解釋兩句之后又開始罵了起來:“f.u.ck,到底是哪個混.蛋造的謠,讓我知道了非把他的皮給扒了不可。不行,奧本海默先生你必須告訴我,到底是哪個混.蛋說的。我平生最受不了的事情就是被人冤枉,而且是在您這樣值得尊敬的人面前誹謗我,我一定會追究到底的。”
一句話沒說完的尼基.奧本海默、就被方遠山隨之而來的憤怒咆哮給打斷了。那凄慘的聲音、悲憤的語調,以及那誓要與邪魔抗爭到底的決心,都讓不知內情的人相信電話里的方遠山就是正義的化身、良心的楷模、以及竇娥在人間的代言人。一直臉色陰沉的尼基.奧本海默眼里都閃過一絲疑惑,“難道我真的冤枉他了?”
想到這里的尼基,伸手從辦公桌里抽/出了份文件,翻到后面看到那一排排猩紅色的大字時、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冷笑。
“方先生,我就實話實說了,我的情報非常可靠,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我的箱子就是方先生你從奧卡萬戈三角洲運走的,這一點你不用否認。”
躺在床/上的方遠山此時已經坐到房間的沙發上了,手指里正夾著一根香煙,嘴里徐徐的吐著煙霧,那升騰起的青色變幻著形態、把他那張猙獰的臉龐籠罩在了后面。
“奧本海默先生,我尊敬您,也尊敬你們家族的歷任族長。特別是那句膾炙人口的廣告詞更是打動人心。說實話,我一直對你們家族的品牌信任有加,這從我家里所有鉆石飾品都是‘金伯利’的品牌中就能看出來。所以愛屋及烏下,我對你們戴比爾斯是非常有好感的,包括您本人同樣也是我崇拜的偶像。”
頓了一下才嚴肅到:“可即使是這樣也不能成為你污蔑我的理由,要知道、我是一個正經的商人,雖然偶爾也會犯點男人都會犯的錯誤,但是在這種大是大非問題上,我是一個非常有原則的人,說沒做就絕對不會去做。”
所謂抗拒從嚴回家過年、坦白從寬牢底坐穿,這種事情就是打死他也不會承認的。別說奧本海默了,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這種國際巨頭、只要被他們抓/住一絲把柄、分分鐘國際刑警就會找上門,到時候難道他真的流亡世界不成?
對面的尼基眉頭深深的鎖著,他的心里也開始產生了動搖。說老實話、他其實是知道背后還有黑手參與的,但是奈何線索到了“看貨商”那里就斷了,情報部門和博茨瓦納的安全部隊全部出動也沒能找出線索來。
而且要怪只能怪博茨瓦納太窮了,很多的市政工程都沒有到位,不能像發達國家那樣天網到處都是。雖然博茨瓦納在非洲來說算是“富裕”國家,但真的只是在非洲而已,這里還有大/片的區域處于監控的盲點,尼基.奧本海默到現在都沒拿到包括方遠山在內的、那批匪徒是怎么進入博茨瓦納的路線圖。
其實但凡只要有一張方遠山進入博茨瓦納的監控圖,那尼基就會立刻發動關系、把他抓起來再說,再不濟也能據此讓他交出幕后的黑手來。
可是沒有,他什么也沒有。正如方遠山所說的,他此時的行為說穿了就是蒙騙。他希望方遠山能在自己的逼問下露出馬腳,那樣他就能一步步的推進,直到找到那批鉆石為止。
話說到這里其實已經沒什么可說的了,一個是抱著七分懷疑三分不確定、還有一個是賭咒發誓、抵死不承認。心懷各異的兩人,在說了兩句客氣話后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