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怕沒時間搭理他,讓司機加快速度,到家后馬上開工,努力寫故事,努力更新。
運氣還算不錯,晚上十一點五十九分還多的時候成功上傳文章,勝利保住到今天為止的全勤。想要拿全勤,每天要更新任務字數,整月下來一天不少,才能領到。
搞定文章以后,趕緊上床休息,明天還得去領獎金。
一萬啊,絕對一筆巨款,起床后,張怕拽上烏龜、娘炮、胖子、老孟,五個人一起去領錢。
那哥三個很爽,領獎金就意味著可以花天酒地瀟灑一把,起碼烤肉、唱歌必不可少,還可以找小姐…生活不要太美好好不好?
唯一不爽的是胖子,睡一宿覺也沒想明白為什么是張怕拿冠軍。
他們去太早,十點多趕到臺球城,老板還沒來。服務員打過電話,說老板下午過來。
張怕惦記一萬塊錢,不肯走,說是邊打臺球邊等。
娘炮幾個人當然不肯,享受要從現在開始,先吃午飯,回來領錢,再去唱歌,晚上再喝一頓,酒要連起來喝才有意思。
張怕人單力薄,到底沒拗過他們,答應請吃午飯。
請吃飯是一件大事,要爭取選擇權。哥四個幾經爭取,奪到四盤菜的點菜權。張怕爭取到飯店選擇權。
哥四個不放心,給張怕的飯店選擇權加以限制,一個是在臺球城周圍兩條街以里,一個不能是早點鋪子,也不能站街上喝風,要有店鋪。
哥四個想的很好,哪怕是包子鋪餃子店也有炒菜,總能享受到一頓美味。
可千算萬算,漏了一家大店面,麻辣燙,并且不賣酒。看著張怕微笑請他們進門時的表情,哥四個連憤怒都沒了,齊齊化悲憤為食欲,堅決不能讓張怕這個黑心老板得逞。
所以,當四個人抬著肚子離開麻辣燙店的時候,張怕一臉悲憤,邊走邊罵:“一群王八蛋,吃麻辣燙都能吃進去三百多,怎么不撐死你們?”
“剛吃個半飽,怕你花錢,我們都是悠著吃的。”老孟說道。
“我靠,老子不信邪了,回去繼續吃,我想請你吃個全飽。”張怕咬牙切齒道。
老孟搖頭:“那不行,既然出門,怎么還能回去?”
下午兩點,五個人回去臺球城。老板還成,沒食言,給了一萬塊錢,還給了第一名的證書。跟著就是嘆息:“你也算有本事的人,差點讓比賽成為鬧劇,也差點坑我一次。”
“坑你?怎么坑的?”胖子問。
“我送醫院那家伙還行,墊了兩千塊錢,晚上就給了,還說謝謝我,沒找麻煩,要是攤上個無賴,這一萬塊錢早變成醫藥費。”老板說道。
張怕說謝謝。
老板說:“你還真應該謝我。”跟著又說,“照相,好歹弄次比賽。”
張怕便是陪著老板照上幾張照片,然后離開。
下樓時,烏龜說老板識相,要是敢不給錢,他就把店給砸了。
“行了,別吹牛了。”張怕說,“我出三百塊錢,你們唱歌,我回家干活。”
“干你個腦袋,三百塊不夠!”老孟喊道。
“下午場便宜,夠了。”
“小姐呢?加上小姐,連酒錢都不夠。”老孟說,“你拿一千吧。”
“我弄死你,沒有!”張怕說,“現在連三百都不給了,老子管你們去死?”
“我靠,不給錢就在街上給你扒了,給不給?”胖子威脅道。
張怕剛說聲不給,胖子電話響起,接通說上幾句話,掛電話說:“走吧,去醫院。”
“怎么又去醫院?”張怕問道。
“猴子娘住院,親戚一個不出現,沒錢交醫藥費,猴子去偷錢被抓,現在在派出所,說是老師能去領人。”胖子說,“不管怎么說,先去醫院看看。”
老孟嘆口氣,從兜里摸出兩百塊錢:“沒了,最近特窮,我就不去了。”
娘炮摸出五百塊:“泡妞基金,我也不去醫院。”
烏龜接過這倆人的錢,跟胖子和張怕說:“咱仨過去。”
張怕應聲好,三個人打車去醫院。
區醫院,因為市級醫院太貴,猴子家住不起。可就是區醫院也快住不起了。
猴子是前幾天打架的五個英勇少年之一,單親家庭長大,根本沒見過爹。他娘也沒結過婚,是未婚產子。因為猴子的出生,娘家直接斷了所有聯系。
猴子娘其實很年輕,三十四五歲的年紀,因為養猴子,硬是從一個青春少女變成工廠大媽。她想多賺錢,可還要照顧孩子,兩邊都忙不過來,一路跌跌撞撞的,導致工作沒做好,孩子沒教好。
猴子家是租的房子,一個小單間每月二百八十塊。一租就是十好幾年。
猴子娘積勞成疾,加上孩子不省心,工作沒著落,未來看不清,一天天都是陰著臉。十幾年下來,不病才怪。
其實也好理解,三十來歲,女人最成熟、性感的年紀,應該好好的幸福的享受生活,而不是每天像狗一樣的到處找骨頭吃…想一想電視上出現的大腕女明星,基本都是三十來歲,既然她們可以很漂亮很幸福的活著,為什么猴子娘不行?
在去醫院的路上,胖子又接到電話,說是老師不去派出所了,讓家長去領孩子。
張怕說:“我去吧。”
胖子說好,又說電話聯系,三個人在半路分開。
張怕趕去派出所,先沒見猴子,反是被詢問一遍。
問他是誰,跟猴子什么關系,不應該放任孩子不管,要加強教育什么的。
猴子十五歲,讀初三,基本不上學,上學就是搗亂,跟一群小哥們拜把子,自稱幸福里八條龍。
說起外號和這種形式的拜把子,幸福里多去了。
這種拜把子更傾向于湊熱鬧,而不是真的兄弟齊心、哥倆一條命。
胖子小時候那會弄了個十三少,同時,十三少里有倆還跟別人合稱四大金剛,另外還有幾個“少”參加斧頭幫。再有十二月、十二鳳什么的,這個是女生組織,從大姐排到十二姐。
這樣一幫子人湊一起,沒事就曠課練武。這個練武不是正規學習,是一幫子小孩湊一起比試,要么是拉黃瓜架子,要么是打王八拳…這叫注重實戰。
胖子那伙人讀小學時,十三少上街去玩,沒有目的的玩,路上看見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就是一個人。胖子這幫人一琢磨,打他!
盡管在讀小學,盡管對方是二十多歲,但是咱們人多,十幾個人搞不定一個人?先研究做戰計劃,誰上去吸引注意力,誰背后偷襲,誰抱大腿,誰抓胳膊,誰掐脖子,一一商定完畢,然后動手。
你說這幫孩子膽子大不大?你說他們無不無聊?沒有任何原因,就是想十幾個小孩打一個大人。
那場架沒打起來,在他們發動攻擊的時候,青年看著一群瘋孩子,撒開大長腿跑了。
總說成長環境很重要,在血腥和打斗的環境里長大的孩子,很多都是那個德行。比如猴子幾個人的所謂八龍,好的沒學會,小學時就有一條龍在教室里毆打老師,把剛當上老師沒兩年的小姑娘打哭了,哭著跑去校長室告狀。
猴子在八條龍里是老大,雖然長的瘦,雖然個子不高,但是敢拼命,他是最敢拼命的一個,連同伴之間搞那種所謂的練武都是下死手,根本是瘋子。
不過猴子很服張怕,打不過是肯定的,主要原因是張怕一個人單挑一條街,最后把胖子一群人打服了,打成朋友。
在猴子眼里,張怕就是成龍就是李小龍就是各種龍,是他的偶像。所以,張怕會來派出所。
聽過派出所民警一番說話,總算見到猴子。
小屁孩兒一個,蹲著銬在暖氣管子上,可滿臉都是不服表情。尤其臉上還有血漬,鼻子和嘴巴都有,更顯得桀驁不馴。
民警進來說話:“有人接你,認識嗎?”
猴子回頭看:“張哥。”
張怕嘆口氣:“我說了多少次,有什么事情就告訴我,為什么不說?”
猴子沒回這句話。
民警問:“認識到錯誤沒有?”
猴子說:“認識到了。”
張怕插話道:“別聽他胡說,認識到個屁,跟你說肯定是認識到了,等一出去,原來啥樣,現在還啥樣。”
猴子說:“張哥,你是不是來接我的?”
張怕說:“我現在想揍你。”
猴子沒吭聲。
民警說:“好好管著吧,要是屢教不改,得考慮送少管所了。”
張怕說:“我盡量管,但你千萬不能有這個想法,為什么呢?他家就娘倆,現在老娘住院,他要不伺候就沒人了;他偷錢也是為了醫藥費,實在沒辦法才會這樣。”
民警嗯了一聲,說:“寫個保證書,再簽個字。”
張怕說好。民警去解開手銬,讓猴子寫保證書,帶張怕出去簽字。又呆上一會兒,張怕跟猴子離開派出所。
離開派出所,猴子回頭猛吐口唾沫,罵了句臟話。
張怕表情無動于衷,好像沒看見一樣。可是他無動于衷的表情陰的能滴出水來。
猴子說:“張哥,你怎么了?”
“學校要開除你。”張怕淡聲回道。
“開除就開除,誰吊它?”猴子很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