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寧長春亂說一通,寧長春說他是警察,不可能幫你犯罪,也就是什么主意都不出的掛斷電話。
張怕想上好一會兒,忽然感慨道:“要是武俠小說就好了,說殺就殺,殺完就跑。”
煩心的事情太多,不說別人的事,單一個劇組就足夠張老師折騰的,沒有一天不出狀況。從某種角度來說,導演跟司機差不多,司機有路怒,導演有劇怒。
張老師算是脾氣比較好的一位,可也架不住層出不窮的各種事情,你能相信么?正拍戲呢,忽然跑過來一只老鼠…好幾個女演員哇哇亂叫著到處跑。
有意思的是后面追著好幾只野貓,不是一只,是好幾只!
張怕都郁悶了,跑進來一只老鼠容易理解,誰能解釋一下好幾只野貓是怎么回事?
然后呢,哇哇亂叫的女演員不叫了,指著老鼠消失的方向跟貓說話:“快追,在那。”
張怕更郁悶了,這是智商缺陷么?貓能聽懂你的廢話?再有,一只小老鼠把你們嚇的哇哇怪叫,幾只特別兇的臟貓反而不怕了?
好在這群江湖動物來去匆匆,瞬間而來瞬間而去,攝影棚恢復秩序,重新開工。
在劇組又耗上一段日子,期間抽空把喬嬸的東西送去別的房間,又抽空揍了喬金鵬一頓,下手特別狠,揍完就跑。喬先生再次住院。
等這個月結束,即將踏入下一年的時候,衣正帥打電話問他:“電影公司沒給你打電話?”
張怕說沒有。
衣正帥說:“還行,兩億六千萬美元的票房。”
張怕有些吃驚:“這么高?”
衣正帥說:“高什么啊,能混進年度前十都要靠運氣。”
張怕說:“換成人民幣就高了。”
衣正帥說:“美國人民的錢好賺吧?要不要再寫個劇本?”
張怕說:“賺再多也和我沒關系,我才能拿幾塊錢啊。”
衣正帥說:“反正你牛了。”
張怕說:“我已經牛了,而且明天更牛。”
衣正帥問:“明天什么事情?”
“明天晚上,我編劇、執導的連續劇正式開播,等著為我慶功吧。”張怕說:“你回來不?又要過年了。”
衣正帥說這兩天回去,不過要在京城待上一段時間。
張怕說:“劉樂的油畫像那么回事了,你不帶帶?”
衣正帥說:“大哥,我是畫家,我也要畫畫的好不好?得閉關幾個月。”
張怕說那你閉吧,掛掉電話。
這一年,一一一影視公司是一個接一個的好消息洶涌撲來,所有上映電影,最低票房七億多打底,包括天使和魔鬼那部劇。
龍小樂高興的跟張怕吹牛:“老子要發你一個億的紅包。”
張怕說:“去年紅包就沒發,獎金也沒有。”
龍小樂說:“幸福吧你,那些錢變成股份,算算你這一年能賺多少。”
張怕說不會算。
龍小樂說:“一個億,別嫌少啊。”
張怕說你瘋了,掛斷電話。
生活會突然間發生變化,兩年半以前還在幸福里混日子的撲街寫手,誰能想到現在竟然要身家過億了?
張怕琢磨好一會兒,嘆口氣:“可惜啊,不是我的。”
那一個億即便是真的給了他,也要砸進孤兒院的賬戶中。
同樣是這一年,孤兒院大興土木,那都是錢。以前的孤兒院只有兩棟二層小樓,加上一大堆各種設備,滿打滿算也花不到兩千萬。
這一年要起兩棟樓,或四層或五層的,建設成本是翻倍又翻倍的漲。而孤兒則是前赴后繼的到來,學費、特長培訓費,加上各種用具,什么服裝啊電腦啊,只要別人孩子有的東西,孤兒們都要有。
好吧,這些建設費用加上生活費用也花不到太多錢,問題是持續花費,每年每天都要花費,張老師都想把石三給他的古董拿出去賣幾件換錢。
說起那堆東西,終于拿回來了,扔在九龍花園的家里。為了這一箱子東西,又有后面搞回來的金銀首飾那些玩意,張老師特意買個大保險柜,把所有東西、還有房產證明、結婚證啥的一起丟進去。
現在的張怕是名人,常有節目發邀請,還有雜志做專訪什么的,再有廣告商、還有很多想合作的有心人…張怕是一概不見。
龍小樂做過計算,僅僅是這一年的最后一個季度,張怕推掉的廣告商,假如所有廣告都談成的話,張老師會在兩周時間里輕松賺取近兩千萬人民幣。只憑這個數字,就知道有多少家廣告商在打他主意。
都談成是不可能的,還浪費時間。這是張怕的借口,跟龍小樂說:“費事把力地談不成,圖什么?”
再說下石三,在這個月的時候,張怕才知道他們也有業績考核。
當初搬家去幸福里我家大樓,石三沒去,跟倆師弟住進他們自己的房子,九龍花園張怕家樓上。
住了一段日子后,忽然給張怕打電話,說鑰匙放在你家門墊下面,我們要出去一段時間,你照看下房子。
張怕好奇啊,問他們去哪。
石三說:“我師父要求的,入行以后,每年都必須完成任務。”
張怕很生氣:“完成任務?你那是偷東西!”
石三說:“一個意思,反正每年都得辦幾個壞人,什么貪官啊、黑老大啊,黑心商人啊,都是我們的目標。”
張怕問辦幾個壞人是什么意思?
石三說:“劫富濟貧,當然是偷走他們最值錢的東西。”
張怕無奈了:“為什么,你能告訴我為什么么?為什么每次聽你說話都想揍你?”
石三說:“你是嫉妒我的年輕帥氣。”
不管石三到底有多年輕帥氣,反正那家伙走了,去了遙遠的某個地方進行某些見不得光的活動。
雖然是做賊,張怕還真不擔心他被抓,因為石三不是白癡,明明有著高超技藝,卻偏是喜歡挑戰特別容易辦的案子,安全至上。
不過張老師也沒回去拿鑰匙,沒有時間。
在今年最后一天,張老師終于休假,給所有演員發個一百塊錢的紅包,又安排吃飯、唱歌等娛樂活動。張老師要回家伺候各種小祖宗。
照例是烏龜開車,帶著好幾個人上街買東西,是孩子們的禮物。新一年了,孩子們必須要高興。
更高興的是張小白和于詩文陪著一起,還有張白紅幾個人。
張白紅很驕傲的告訴張怕,張小白的電視劇第二部都拍完了。
張怕原本只寫一部,因為是都市游俠的題材,張白紅把細節充實起來,拍上半個月一看,這是要超編!
越拍越多這種情況,只有新導演和特別牛的大導演能干出來。新導演害怕拍的不夠精美,會多準備許多素材。等拍好后一看,都挺舍不得不要的,于是盡量留下,電視劇會從一集變成兩集。
超級牛的大導演是另一種情況,拍攝時靈感頻發,一會兒想起這個一會兒想起那個,導演覺得好,那就拍,最后一看素材帶,天啊,怎么這么多?
張白紅是第一種情況,女孩心細,拍的也慢,又是兇猛搜集各種素材,于是把電視劇分成兩部,第一部三十集,第二部未定,大概三十集左右。
在路上的時候,張白紅把張小白好一通夸。張怕說:“應該夸。”
張小白和于詩文兩個小丫頭片子主演的大電影取得不俗成績,總是要表揚的。
說過張小白,張怕問于詩文:“你們那個戲是怎么回事?”
當初是三部連續劇同時開機,竟然是最難拍的舞蹈劇第一個殺青。那部劇耗去張怕近四個月時間。張小白這個劇組,導演是新人,又分成兩部拍攝,慢一些有情可原。可念遠是老導演,怎么能犯這種錯誤。
張老板很酷,明知道劇組多拖一天就是多出六位數的花費,也是明知道念遠的拍攝進度實在太慢,卻從來沒問過。一直到這個月初,下第一場雪那幾天,劇組才殺青,然后呢,念遠扎進剪輯室又消失了,張怕到現在都沒見過活人。
見張怕問話,于詩文笑著回話:“念導想拍個精品。”
“精品是什么意思?”張怕問。
于詩文說:“他把每一集電視劇都當成電影在拍。”
張怕想了下說:“我寫的劇本我有數,再怎么樣,那么多的故事那么散的情節,也不可能拍成一部電影。”
于詩文說:“他是在向你學習,每一集一個故事,每一集是一部電影,我覺得還不錯。”
張怕琢磨琢磨,說聲都瘋了。
大巴車開去小食品批發市場,張怕好像進貨一樣,不管什么玩意,只要看中了就是五箱起步,把店家高興的,主動打折不說,還幫忙出車。
用不到兩個小時時間,張怕買了兩貨車吃的,一車送去孤兒院,一車送我家大樓。
然后呢,張老師把自己關進房間,開始干活。
一月一日,不去管別人做什么,不去管手頭工作還有多少,新書必須要發。全新一年全新一天,全新的一本書。
老寫手可以內簽,在發書之前寫出三萬字拿給編輯看,編輯說可以,就是簽了這本書。張怕上本書是內簽的,單一個開頭寫了十幾個,最后是矮子里拔大個,編輯選了其中一個。
盡管編輯不很滿意那個故事的開頭,可好歹寫成精品書籍,算是個榮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