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火說:“你這思想不對,不管現實如何,咱們總得往好的一面看,因為不管這個世界是什么樣子,首先你都要活著,活著才最重要,既然怎么都要活下去,為什么不多想想好的一面?你說呢?”
張怕下意識想反駁,說你這覺悟咋咋地,可話到嘴邊停住,想了想說:“你說的對。”
不論我們把這個社會看好或看壞,它都不會變。
想要改變社會,需要我們每個人一起努力,每個人都把世界想的美好,并美好的去做,去想美好的事,慢慢地,也許社會就越變越好了呢?
而不是這邊鄙棄著社會黑暗,卻是同流合污,也去做黑暗的事。
看眼洪火,張怕說:“你老師教的真好。”
洪火看他一眼:“你老師教的也不錯。”
張怕瞬間想起逃學生涯,嘿嘿笑了一聲。
沒一會兒,汽車出城,沿著柏油馬路北行,開出些距離前面出現山脈,順著山腳道路往回繞。沒一會兒又是平原地帶,過一會兒又繞回山里。
張怕說:“有點意思啊。”
洪火在看筆記本,聽到這話,抬頭看一眼,隨口說道:“山里有條河,不知道現在恢復過來沒有。”
張怕說:“沒人采礦,自然就變清變好了。”
洪火說:“我打算建個小水庫,不知道村子里面肯不肯給地。”
張怕說:“你是不是想的太美好了?”
洪火說:“回來時走那條路。”走那條近的但是沒通車的路。
張怕問“修路花多少錢?”
洪火說:“還沒看過。”跟著說:“今天的主要任務是談條件。”
張怕說:“不是已經談過了?”
“那是我去談的,你是大老板,怎么也得要點優惠吧。”洪火說:“只要資金到位,最多一個月就能成型,有兩、三個月,絕對建成完工。”
張怕說:“這么快?”
洪火笑了下:“是慢好不好?全是二層樓,你想建多久?”
張怕想了下問:“多加一層呢。”
洪火說:“個別樓可以建到三層,但是沒必要,在山里面,又是那么大一片地方…”說到這里看眼張怕:“你住過去么?”
張怕趕忙搖頭:“不住。”
“你是法人都不住過去,還指望誰去住?”洪火說:“反正慢慢來吧。”
張怕想想,說聲好。
很快開到地方,這地方有個響當當的名字,金村。金村建設的不錯,二層樓三層樓隨處可見。道路寬闊,當中一條主街開些店鋪,有種鎮子的感覺。
村部建設的也是不錯,二層小樓迎街而立,門口留著停車位。
在看到這座小樓的時候,張怕琢磨琢磨,跟洪火說:“還是剛才說的那件事,必須保證不被人搗亂,一定要寫進合同,咱做的不是賺錢買賣,必須要保證安生。”
洪火問:“你不進去?”
張怕說:“我相信你,隨便談。”
洪火看他一眼,帶著律師,還有另一輛車的工作人員往里走。
大約半小時后出來,上車后,洪火跟張怕說:“村里面說沒有問題,雖然以前跟礦廠簽過合同,不過是好早好早以前的事,而且又是違法買賣,那塊地算不得數,不抓他們就不錯了,還敢回來鬧事?”
張怕問:“你怎么說?”
“我還沒簽,也是覺得有點不靠譜。”洪火說:“如果這地方一直沒人理,倒也無所謂,就怕修好路,有人眼饞,回來鬧事。”
張怕想了下說:“我打電話。”
這個電話是打給章書記大秘書的,既然要送人情,索性送過章書記,盡管人家那地位不在意這么一點小功績。
電話接通,大秘書笑著說話:“好久沒聯系了,最近忙什么?”
張怕說:“新聞都報了,你別說不知道。”
大秘書說:“新聞就報了你的過去,沒說現在做什么。”
張怕說:“我拉來一筆錢,加上我自己賺的,打算在金村這里建孤兒院,你也知道這個地方,以前全是礦,非法小礦廠,現在地方是空著的,可我總有些不把準,村子里是說以前那些人不會再回來,可萬一回來怎么辦?我需要一個法律上認可的文件,這片地方就是該合法的歸我使用。”
大秘書想了下說:“有幾個問題,首先,孤兒院是什么性質的?是你自己獨資,好像倉庫學習班那樣全由你出錢,還是需要募款或是接受捐款?你要知道,政府有專門的福利機構,每年撥下來的錢都在他們那里,你是分不到的。”
張怕說:“我自己出錢自己管理,目前有兩億多,你可以放心,我絕對不會滿世界找人募捐。”
“兩億多?”大秘書苦笑一下:“人和人的境界還真是不一樣,我要是有兩億多就不干了,專心享受。”
張怕說:“那是不可能的,男人需要事業。”
大秘書笑了下,再問道:“是農村用地吧?不能買賣,只能租賃或是承包,年限是多少。”
張怕回話:“往最多里要,總不能蓋好孤兒院就被人趕出來吧。”
大秘書問:“六十年?”
張怕說:“七十,是七十年吧?”
大秘書笑笑:“最后一個問題,孩子的來源?”
張怕說:“反正不偷不搶慢慢來。”
大秘書說:“在我看來,這才是最難的事情,然后呢,你還要考慮更多問題,首先是健康問題,其次是教育問題,就是說你要有醫療人才和教育人才…說真的,我不建議你開孤兒院,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是麻煩事情太多太多。”停了下又說:“你要是有時間,可以去西三旗福利院看看,也可以去小太陽看看,西三旗那個是省福利院,很多棄嬰都會送過去,小太陽是私人性質的,是牛阿姨…你知道牛阿姨吧?”
張怕說不知道。
大秘書說:“牛阿姨應該是比你現在還小的年紀撿到第一個孩子,過了好幾年又撿到一個,再過兩年又一個,從哪以后孩子慢慢就多了,現在應該有十四個孩子,十一個身患疾病,她就是一個人撐起這么大攤子,婚都沒結。”
張怕說:“我不要那么偉大。”
大秘書說:“我建議你去看看,看看那些孩子,再看看孤兒院的工作人員,然后好好想想要不要這么做。”
張怕說:“我想好了。”
大秘書說:“你還真是有錢。”停了下說:“我計算過,今年上半年你給倉庫學習班最少花了兩百萬以上,現在又開孤兒院,你是印錢的么?”
張怕咳嗽一聲:“那什么,你是黨員,不好說這些怪話。”
大秘書笑了下:“你是想要那片土地的合法證明是吧?”
張怕說是。
大秘書說:“金村…改天帶我去看一下,看看有多大面積,也是看看位置。”
張怕說:“位置還成,就是得修路。”
“修路?”大秘書想上一會兒,說聲知道了,又說遍:“這兩天,我有時間給你打電話。”這是要掛電話的節奏。
張怕急忙說道:“我急著開工,您早點啊。”
大秘書說聲知道了,掛上電話。
電話這頭,張怕跟洪火說:“今天就這樣,撤退。”
洪火問:“不簽了?”
張怕說下次再說。
洪火笑笑,下車走進村支部,沒過一會兒又出來,后面追著三個中年男人,最前面一個很著急:“洪經理,你別走啊,咱有什么條件可以慢慢談。”
洪火馬上出賣張怕:“這是我們大老板,他說什么我就得聽什么,沒辦法的。”
“老板你好,我是劉元發,是村書記。”那個人趕忙來找張怕說話。
張怕放下車窗說:“劉書記你好,是這樣的,我要回去找人問問,爭取把這塊地的合法手續拿到手,該租還是會租的,您別著急。”
“不著急,不著急。”劉元發還是有點著急,吧廢地承包出去,直接是一大筆錢,至于未來會發生什么樣的糾紛、或是官司,那要以后再說。
張怕笑著說聲不好意思,看洪火上了車,輕聲道:“開車。”兩輛大越野車開走。
劉元發及個人追了兩步,到底停下,看著財神爺往遠處飛走,只要罵一句倒霉,回去樓內。
張怕這面決定穿山路回去,沒用上五分鐘,前面就好像沒有了道路。
幸虧是兩輛大越野,慢慢開,一路倒也暢通。
這地方以前有路,被運礦車壓得破爛不堪,后來封礦,順便封路,這條路只有放羊的,和一些抄近路的人偶爾會走一走,長久日子下來,路倒是還是那條路,只是越來越難走。尤其前面有兩處地方被泥土封上,這是禁止通行。
兩輛車很快開到第一處封路的地方,暫時停下,洪火問張怕:“下去看看?”
張怕往前看眼:“能開過去么?”
前面是個一米來高的小坡,并不太陡,洪火開車門下車:“看看就知道。”慢慢走到坡上面。
說是山坡,其實就是個橫在路中間的土包,瞧著還算光滑。
張怕幾步走上去,看看左右兩邊:“也堵不了什么啊,這都有輪胎印,是馬車吧?”
洪火說:“原來能堵,后來沒礦車了,也就沒必要在查那么嚴,這都是村民進來出去時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