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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2 只是想了好久

  胖子會這么善良?張怕想了下問話:“要了多少?”

  “醫藥費不算,給了一千。”胖子回道。

  “一千,這么少?”張怕問:“用的都是好藥吧?不報銷的藥?”

  胖子郁悶道:“老子沒有醫保!什么藥都不報銷。”跟著又說:“不能總說醫生壞話,大部分醫生其實還行,知道我沒醫保,很多藥能省就省了,也是支持我早點出院,在醫院里耗著全是錢。”跟著還補上一句:“早出院有好處,不用輸液,你不知道,那管子里、藥里有咱們肉眼看不到的細小顆粒,打進血管就不出來了,這要是一直打一直打…”

  張怕說:“不打藥是對的,不過你住院有人報銷,怕花錢?”

  胖子嘆口氣:“你是不知道啊,唉。”

  張怕問:“不知道什么?”

  “一個女的,四十多不到五十歲的年紀,滿頭白發,四十多歲好好打扮打扮,其實是很好的年紀,可那女的滿頭白發不說,穿的全是舊衣服,就這樣,他那個倒霉孩子還不聽話,那女的平時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的,手機都是直板的,來醫院看我,買兩大提香蕉,你知道香蕉多錢一斤?她都舍不得吃,買了給我送來。”

  張怕說:“然后呢?”

  “然后我就努力早點出院唄。”胖子說:“你寫書的,應該好好體會這種感覺,寫書想要寫的好,必須要感同身受,你要讓讀者好象在故事里一樣…”

  張怕忽然笑了。

  胖子問你笑什么?

  張怕回話說:“是不是想起小時候,你把人打了,你媽去賠禮道歉的樣子。”

  胖子恩了一聲,嘆口氣說道:“小時候不懂事,我媽說過,就我小時候賠出去的醫藥費,夠我買輛面包車了。”

  張怕說:“那也沒多少錢,三萬?五萬?”

  胖子說:“你懂個屁,小時候的五萬多當錢,那時候買個房子才兩萬塊,就我家鄰居賣房子,跟我家差不多面積,沒有二樓,一萬就賣了,你以為是現在的五萬塊?”

  張怕笑著說:“你也算長大了。”

  “是啊,長大了,就是代價太昂貴。”胖子摸摸肚子:“大熱天的,不敢開空調…我其實連一千都不想要,那女的跟我磕頭,真的,我還不能動,躺著受了人家三個響頭…你被人磕過頭沒?老子這輩子再不讓人給我磕頭,難受!真的,特別難受!”

  張怕問:“那小子判了吧?”

  “沒呢,不過也快了;主要不是我,我根本不想告他,可那是刑事案,還有另一幫苦主,那幫王八蛋卯著勁去訛錢,老子要不是躺著,絕對弄死他們。”胖子表現的很氣憤。

  張怕說:“你這個變化,我都接受不了,變得也太快了?”

  胖子苦笑下說:“我變得快?好吧。”

  張怕說:“給你講個故事吧,我在京城遇到的,一老太太被人騙去理財,拿房子抵押,結果倆月多時間,錢沒賺到,房子沒了,現在無家可歸,老早就報案,警察說正在處理之中。”

  胖子想想問道:“你跟我說這個干嘛?”

  張怕接著說:“我呢,想幫老太太來著,可怎么辦?好不容易找機會揍了幾個癟三一頓,后面就沒了,實在不敢亂來。”

  胖子說:“你報銷差旅費,老子帶蝗蟲大隊走一趟。”

  “休想!你這走一趟,沒有個十萬八萬都不帶回來的,我出不起。”

  胖子說的很真誠:“絕對不會,有三萬塊就夠了,不過得等我養好傷。”

  倆人正說著話,烏龜來了,拎只燒雞、還有花生米什么的,一進門看見張怕,大喊一聲:“呀,作家回來了。”

  張怕說:“你要是再不好好說話,我就打你個四破蘭地的。”

  烏龜嘿嘿笑了一下,忽然想起件事:“王百合被人打了,你知道么?”

  張怕問:“被打?”心說夠倒霉的,前些時候去打胎,現在是被打。

  烏龜說:“上禮拜天,我和大武、老孟去唱歌…”

  胖子打斷道:“一群王八蛋,唱歌不喊著爺爺。”

  烏龜罵回來:“你白癡啊,住院呢!”

  胖子說:“住院怎么了?老子輕傷不下火線!說,是不是找小姐了?”

  烏龜說:“多新鮮,不找小姐唱什么歌啊?幾個大老爺們在屋里一坐…神經病吧?”

  “靠,背著我找小姐,你喝特了我的哈特。”胖子很怒。

  烏龜無奈了,跟張怕說:“你能不能教他點好的?”

  張怕說:“這是我教的?你開什么玩笑?”

  “廢話,除了你誰還傻皮皮地說句廢話就塞個英語單詞?”烏龜說:“最討厭你這種偽知識分子。”

  張怕說:“你是不是瘋了?是那個死胖子說的話,關我屁事。”

  胖子大喊道:“少轉移話題,給老子坦白找了幾個小姐,好看不?”

  烏龜說:“廢話,誰花錢找丑的,你是去唱歌還是去獻愛心?”

  “有多好看?”胖子繼續問。

  張怕無奈了,打斷道:“你們這說的也不是正事好不好?”

  胖子鄙視他一眼:“男人的正事就是女人,你還小,不懂。”

  張怕不理他,問烏龜:“王百合在歌廳啊?”

  烏龜說是,又說:“就在大堂,她自己一個人,對方是四、五個人吧,有男有女,打她的是個女的,邊上有個男的在拉架,有點拉偏架的意思,后來走了,王百合扯著男人不讓走,人家人多啊,就走了。”

  “你們呢?你們在干什么?”張怕問。

  “干什么?看熱鬧。”烏龜說:“不然呢?”

  “你們好歹算是個鄰居。”張怕說。

  “可拉倒吧,王百合從讀書時就沒瞧得起我們。”烏龜說:“再說也沒吃虧,沒打起來,要是真動手,我們能站著看?后來那些人走了,王百合哭了,我們仨一看,這更不能露頭了,趕緊找地方躲著。”

  張怕恩了一聲。

  烏龜說:“你要是關心就打個電話。”

  張怕搖頭:“還是聊聊找小姐的事兒吧。”

  “假惺惺。”烏龜表揚張怕一句,問胖子:“還有酒么?”

  這是喝白酒的意思,張怕想了下說:“我去買點啤酒?”

  “可別,吃花生米還是喝白酒帶勁,再啃個雞脖子,這才是喝酒。”烏龜拿小桌支起來。

  剛把桌子擺好,電話響起,烏龜接聽說上幾句,放下電話說:“不能喝了,大貓有點兒事,你去么?”這句話問的是張怕。

  張怕問:“什么事?不是很嚴重的話,我就不去了。”

  烏龜說:“買房子的事兒。”

  “買房子就買啊,能出什么事?”張怕問道。

  烏龜想了下說:“你陪胖子,我去看看。”起身出門。

  張怕就給胖子倒酒:“大貓還聯系你們?”

  “聯系個腦袋,老子住院他都沒來。”胖子說:“死不死的,不用搭理,喝酒。”

  在胖子家呆到傍晚離開,倉庫那面正是營業時間,張怕回來看上一會兒,生意算是勉強湊合,回去房車干活。

  沒過多久,老皮來喊他:“衣老師找你。”

  “衣老師?”透過車窗,張怕看向另一輛房車。燈是亮著,亮燈的地方沒有人。問老皮:“他在哪?”

  “在外面烤肉。”老皮回道。

  張怕點下頭,保存下文件,起身下車。

  靠門口一張桌子上,衣正帥一個人烤串,邊上是大狗小白和倉庫之王小雞。

  張怕坐下問:“什么事兒?”

  衣正帥說:“你能不能尊重我一點兒?加個稱呼能死么?”

  “哦。”張怕看看倉庫之王:“長這么快?吃豬飼料了?”

  衣正帥有點郁悶:“我喊你來的,你問雞做什么?”

  張怕說:“我怕你托孤。”

  衣正帥笑了下說:“那什么,過幾天去海南,跟你說一聲。”

  “我去,你這瀟灑的。”張怕拿起串烤好的肉:“別人都累死累活的干活工作,你這拍拍屁股就走,天南地北想去哪去哪…那什么,帶家屬不?”

  衣正帥笑問:“你想去?”

  “廢話,誰不喜歡旅游啊,滿世界走走看看,人在旅途,走到天荒地老。”

  衣正帥笑道:“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占便宜。”

  “大哥,像你這種土豪,不占你便宜都對不起國家。”張怕說:“帶我一個啊。”

  衣正帥想了下說:“帶你也成,這些狗啊雞的放你車上。”

  “大哥,我要是會開車,還用蹭你車么?”張怕說道。

  “那我不管。”衣正帥說:“找你就是說一聲,小白跟我走,那三個小家伙,還有這只雞,給你留下。”

  張怕搖頭:“不行!不論那三個還是這一個,都是你們家小白的干兒子,他們是一家人,永不分離的一家人,相親相愛的一家人,你不能殘忍地讓它們骨肉分離。”

  衣正帥說:“你這胡說八道的本事真是讓我向往。”

  張怕說:“沒胡說八道,我說的是真的。”

  衣正帥說:“不管你怎么說,反正我不能帶它們…干脆,小白也留給你。”不等張怕反駁,衣正帥使出大殺器:“大不了再給你十萬生活費。”

  張怕馬上變得很為難:“你這是干什么?這是干什么?這是…能多點不?”

  “十一萬。”衣正帥加上一萬。

  張怕說:“好吧,為了十一萬,我要出賣我的靈魂,給錢吧。”放下肉串,伸手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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