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胖子這些人從來就不是一個合格員工,一起吃飯喝酒行,一起打架罵人行,可要是被人批評?當時就有點惱,烏龜說:“不就是困了一次么。”
這次會議不歡而散,從王坤的角度來說,按照正常人的理解,他做的非常好,也確實是想跟胖子這些人好好處。問題是胖子這幫人個頂個兒的扶不上墻。
聽完胖子的牢騷廢話,張怕嘆氣道:“雖然我跟王坤掰了,但這件事情,人家沒做錯。”
胖子急道:“你哪頭的?”
張怕問:“你上個月領了多少錢?”
胖子猶豫下說:“問這個干嘛?”
“你在王坤那干,虧了你沒有?還有烏龜、老孟,你們別不知足。”張怕說:“如果有別的生計,你們可以不干,但大家可以好聚好散,沒必要做仇人。”
“你呢?你不是把他當仇人?”胖子挑刺道。
張怕笑了下:“我還真沒把他當仇人,因為他不夠格。”
“你拽行了吧。”胖子嘟囔一句。
張怕說:“就現階段,好好干活賺錢比什么都好,我不是打消你的積極性,不是湮沒你的夢想,是你要問自己,夢想到底是什么,你究竟能做什么。”
胖子罵聲臟字:“老子打電話不是聽你上課的。”一句話就此掛斷。
張怕看著手機發會呆,開始干活。
隔天去劉小美那里上課,作為唯一的大個子學生,小朋友對他還是比較關照的,基本就是中心人物的待遇。張老師很快反應過來,哪是關照,分明是挑錯,只要一有動作跟不上,孩子們就喊就叫就笑,就差一個鬧了。
又過一天,去龍建軍那里拿了古董保健球回來,也是買好車票,第二天上午的車,下午兩點多三點的樣子能到京城。
通知龍小樂一聲,張怕專心趕稿子。下午趕去劉小美家。
走之前跟猴子們好一通交代,堅決不能出事,哪怕是被人欺負也得忍,不許打架,有什么事情等他回來再說。
張怕想的挺好,可還沒等到第二天上火車,就在這個晚上,胖子被捅,進醫院。
張怕趕緊趕過去,看見一身血的大武、土匪。
從他到來以后,大家伙兒前后腳陸續趕來。在他之前是六子、烏龜,他后面又來了老孟、四眼、老牛等人。
老牛從倉庫趕過來,沒一會兒老良也來了。
大家一見面就問是怎么回事,沒有人知道。大武和土匪在大家來了之后,去前面處理傷口。
等他倆再回來,這片走廊已經滿了。
錢誠也來了,醫生下班回家沒一會兒,又趕回來。
一群人再等上一個多小時,醫生出來說手術成功,病人在icu觀察,家屬去辦住院手續。大家趕忙問胖子怎么樣,醫生說沒什么事,主要是外傷,臟器受傷不重,已經處理好了。跟著又補上一句,幸虧肚子肉多,不然還真不好說。
于是就去辦手續,等辦好手續,大家齊聚醫院門口,詢問到底發生什么事情。
在這段時間里,土匪和大武又抽空拍個x光片子。他倆也是傷號。
現在,人聚齊了,可以說故事了。
大武剛要說話,娘炮說:“別在這站著,去對面飯店。”
“也行。”一群人走去飯店,張怕留下來,去icu外面守著。
半小時后,烏龜和娘炮回來,跟張怕簡單重復下事情經過。
因為跟王坤發生分歧,胖子情緒不高,今天就沒去上班,跟大武和土匪胡混一下午,晚上繼續喝。喝酒時遇到個熟人,炮王。就是郭剛手下四大金剛之一的光頭。
上次炮王跟張怕這些人發生矛盾,經過調停,彼此算是相安無事。大家也是有段日子沒碰過面。
今天烤肉,看見炮王帶著倆妹子,還有幾個小弟。
炮王也看見胖子三個人,不過沒說什么,只管吃自己的。
胖子也是一時的腦子進水,坐在炮王附近一張臺子上。估計是想說老子不怕你。
胖子三個人喝一下午酒,稍稍有那么一點點的不清醒、也是有一點點的沖動。不過還算理智,沒有主動惹事。
他不惹事,炮王也不理他,好象正常客人一樣。
可該著你倒霉,誰都攔不住。
炮王是個混蛋、還是個癟三,不光是自己得罪人,做為郭剛的金牌打手,更是多得罪許多人。今天遇到仇家。
兩桌人正吃著飯,忽然沖進來一群毛頭小子,對著炮王就是砍。
娘炮說,按大武說的,那些小子比云爭他們幾個的年紀差不多,肯定沒成年。
一共十幾個人,人人拿刀,有備而來。而且不分男女就是砍。
胖子是最悲催的,他坐在這桌最外面,體積大,毛頭小子沖過來的時候嫌他擋路,罵上兩句讓他滾蛋。
胖子喝多了酒,完全沒看清形勢,還是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樣子。毛頭小子不管那些,他們人多力量大,你敢出頭就是砍。
于是就真砍了。
大武和土匪出來救,因此也挨上好幾刀,不過他們傷輕。胖子不但是被砍,肚子還被捅上兩刀。
毛頭小子的目標是炮王,砍完收工,大喊一聲撤,人就跑光了。
大武和土匪看胖子傷勢嚴重,趕忙架出來打車去醫院。
至于炮王他們,大武和土匪沒時間理會,不知道是生是死。
這是事情經過,聽完以后,張怕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就是說,胖子純粹是躺槍?”
“是躺炮,這分明是炮彈。”娘炮說:“我讓他們回去了,有什么事等胖子緩過來再說。”
張怕恩了一聲,
娘炮又說:“剛才錢誠特意去問過醫生,確實沒事,他那身肥肉倒是救了命,兩處刀傷都是傷到腸子,不過沒漏沒斷的不算大事。”
張怕笑了下:“算是運氣好吧。”忽然想起件事:“報警沒?”
“應該沒吧。”娘炮回道。
張怕說:“給大武和土匪打電話,讓他倆回來報警。”
娘炮說:“老孟陪著拿片子去了,要是骨折也得住院。”說著話拿手機打電話。
張怕想了下,也拿手機打電話,是給胖子老娘打電話,可剛撥出號又按暫停,問娘炮:“胖子幾天沒回家了?”
“不知道。”娘炮回道。
張怕說:“我明天的車去京城,過幾天回來,等胖子醒了…”
幾個人在走廊里說話,沒多久大武幾個也回來,打電話報警,然后就是等著警察到來。
直到半夜,胖子終于醒了,icu房門打開,走出來個護士:“于榮家屬,于榮家屬?”
張怕幾個人瞬間站過去:“來了。”
“病人醒了,你們誰進來?就能進一個人。”護士說道。
張怕說我去,走進病房。娘炮在外面問護士:“病人有沒有事?”
護士說:“沒事,挺好的。”說完關上門。
里面很干凈很安靜,進入后好象進入另一個世界一般,心情瞬間平復下來。
胖子瞪個大眼睛看他:“你說我算不算倒霉?”
張怕說:“不算。”又問:“麻藥過勁了,你不痛么?”
胖子罵聲臟話:“怎么不痛?老子在硬撐呢。”
聽到這句話,張怕抬眼左右看,快速掃過一遍,跟胖子說:“有兩個挺好看的,你看中的是哪一個?”
胖子說:“你能不能專心點兒?我是病人。”
張怕笑笑:“那你養著吧。”
胖子說:“我跟那幫小癟三沒完。”
張怕笑笑,伸手慢掀開被,然后癟了癟嘴:“夠慘的。”
胖子被砍滿身血,現在是看不見傷口,但身體正面全是膠布和紗布,不知道挨了多少刀,從脖子往下到小腹,整個一片白。
胖子說:“好看么?”
“我在想你到底喝了多少,被人砍成這個德行。”
“幸虧喝多了,不痛。”胖子倒挺樂觀,跟著問:“大武呢?那倆貨呢?”
“比你好不了多少。”張怕笑著回上一句:“本年度最倒霉選手,莫過于你。”
胖子說:“你說我這種情況,出去后是不是得燒香拜佛?”
“燒點吧,吃頓飯也能挨砍,你是個有大本事的人啊。”張怕說:“等清醒點兒的時候跟你媽打個電話,說跟我去京城出差了。”
“你要去京城?”胖子問。
張怕說:“去幾天就回來,不是和你說了么?”
胖子說:“喝糊涂了,也被砍糊涂了。”想想說:“成,我知道了。”
張怕說:“有事情打電話,至于你被砍,我讓他們報警了,大武和土匪錄完口供,你得明天。”停了下又說:“砍你那些人都是毛頭小子,就別折騰了,目的是要錢,能多要點錢也是好的。”
胖子想了下問:“不砍回來?”
“你有病啊,大武說他們好象沒成年,你去砍沒成年的,嫌自己過的太安穩是不是?”張怕說:“你呢,就當是給年輕時做的事情還債了,別總想著報仇,知道么?”
胖子問:“這是成熟的標志么?”
張怕說:“你確實糊涂了。”跟著說:“我明天就走…你說你怎么總被砍?”
胖子回道:“我哪知道?”
張怕說:“一定是體積太大,不容易失手的緣故。”
“滾蛋吧。”胖子問:“幾點了?太晚就回去吧,我不送了。”
張怕笑了下:“你還是送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