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的態度十分端正,當張怕說的話是放氣,完全不做理會。不過,也許是聽不懂呢?
張真真笑道:“你就會欺負它。”說著話蹲下,跟大狗說你好,又說我叫張真真,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大狗應該是懂了,點個頭做回應。張真真高興壞了,拍著張怕腿說道:“它懂我說話誒。”
張怕說:“我知道了,你懂獸語。”
他倆說話,可對面還站著倆人呢。小女孩無所謂,看著大狗很新奇,也想逗弄幾下。中年女人不干了,大聲說:“你什么態度?你領導呢?我找你領導。”
張怕說:“不和你吹…”說完這四個字停了一下,跟著搖搖頭,解釋道:“一般情況,別人這么說話,下面一定是吹牛,我真不是吹…好象是一個意思?”
張真真笑道:“你是語文老師。”
張怕咳嗽一聲:“我說的是真的,我真不是吹…郁悶個天的,到底是哪些混蛋把這些話都說爛了?”跟著說:“不管了,我真不是吹,這地方我是最大的領導,除了管不動陳有道,別人全是我手下兵丁…”
話沒說完,張真真抬頭問:“小美姐呢?你倆誰管誰?”
張怕瞪眼道:“你是哪伙兒的?”
張真真笑著回話:“咱倆是一伙兒的。”
“這才對。”張怕再跟那女人說話:“我真是這地方的老大,試戲也是我來考核。”
“啊?”中年女人愣了下,仔細打量張怕:“小伙子,話不能亂說啊。”
張怕說:“你還真得相信我,不然就是耽誤時間。”
“請問您貴姓?”中年女人終于收斂了一點傲氣。
張怕說:“我叫張怕,現在陳有道拍的戲就是我寫的,上次該跟張振寫了個戲,下個月上映,名字叫《逐愛》,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
聽張怕說的這么認真,中年女人忽然笑了笑:“那什么,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你是大編劇,還以為是保安呢。”
張怕說:“你也可以這樣理解。”
這是什么話?怎么把編劇理解成保安?中年女人思考片刻,好象是沒有答案,接著問話:“請問張編劇,咱是在哪試戲?”
張怕說:“就在這,可以么?”
“在這?”中年女人轉頭看看,就是一條走廊,不遠處還有人來人往?問道:“是不是有點不太安靜?”
張怕說:“對演員來說,這些都是基本功考驗,這是你家閨女吧?你問問他,敢不敢在這里試戲?”
不等中年女人回話,小姑娘自己就搶著說敢。
張怕沒有接她的話,目光盯在中年女人身上。
中年女人看看自己閨女,想了下問話:“我可以陪著她么?”
張怕說:“隨便看。”
“那行,麻煩老師了。”中年女人又換個稱呼。
張怕對小姑娘說:“往前一步,然后呢,先放松,站成最舒服的狀態,腦子里在想自己最拿手的是什么,然后做自我介紹。”
這是什么邏輯?這是什么考試?中年女人又有點不相信張怕了。
張怕也不解釋,拿出手機找到秒表功能:“計時三分鐘,我說開始就開始,在開始之前,我還要多嘮叨幾句,一個是現在這部戲有個怪名字,二是現在這部戲是歌舞劇,不管唱歌還是跳舞,總得擅長一樣,三是主角都定下來了,你只能演個配角。”
不等小女孩回話,中年女人搶著說道:“你說的這些,我們都知道,我家孩子還上學,就是想找個好一點的劇組呆一段時間,當是體驗生活也行,唱歌跳舞都沒問題,小時候就代表學校參加全國比賽…”
話沒說完,被張怕打斷:“我知道你關心、緊張孩子,不過,這些話都要孩子自己來說。”
中年女人笑笑,往后站開兩步。張真真移到張怕側面蹲著,一面看大狗,一面觀察那個小女孩。
張怕開始計時:“三分鐘,現在開始。”
這句話之后,這一小塊地方馬上變安靜,女孩按照張怕說的那樣去尋找最放松最舒服的狀態,也是在想著張怕說的那些話,靜靜站過三分鐘。
很快,張怕說:“到時間了。”
女孩深吸口氣,然后…嚇住張怕了。
這個大妹子太有勇氣,一開口就是唱歌,是女高音的那種聲音,也是那種曲子,唱了自己的名字、學校、經歷什么的。
張怕努力聽了半天,就知道她唱的漢語,別的啥都沒聽出來。
等女孩唱完,張怕咳嗽一聲,想了想,實在不知道該怎么接話。反是女孩先開頭:“你不應該鼓掌么?”
“鼓掌,必須鼓掌。”張怕啪啪拍手,然后小聲問張真真:“她唱的是什么?”
張真真看看他,再看看那個女孩,撓撓頭,忽然問大狗:“你吃沒吃?姐姐帶你去吃香腸?走,跟我走。”
然后呢,這個大狗就真的跟張真真走了?
張怕完全的滿臉的不敢相信,沖大狗喊道:“喂,你怎么就走了?喂!你怎么走了?喂!”
大狗才不理他,竟是走在前面,帶著張真真往外走。
張怕只好改換臺詞:“小丫頭,那狗可賊了,小心別被它賣了。”
可惜,小丫頭也不理他,丟下一個大寫的尷尬,砸在他的臉上。
張怕搖搖頭,跟面試的小姑娘說:“你這個太高難了,有沒有簡單點兒的?曲高和寡,我聽不懂。”
身為面試官,當面承認自己聽不懂…好吧,張老師就是那個不一樣的二踢腳。
小姑娘笑了下,抬右響指,口中念著“萬、土、斯瑞、夠”,然后呢,在響指有節奏的伴奏下,竟然是說唱?
張大先生也算見多識廣,可眼前這大妹子…聽了一半,做個暫停手勢:“咱能不能好好的說話啊,你這喊了半天,我都是聽懂一半。”
小丫頭笑著回話:“老師普通話不好。”
“好吧,我普通話不好,張小白同學,我不管你學了什么,隨便表演一段吧;我覺得可以了,你就可以找陳有道去玩。”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張怕很是敬畏的望了望天棚,因為天在天棚外面。
因為他在看天棚,張小白也是抬頭看看,可啥都沒有…
張怕收回視線,覺得全世界都是各種巧合。小白剛跟著張真真離開,屋里面有個張白紅在玩,現在又多出個張小白,他真是很想問問幾家人的父母,你們取名字時是上了同一個輔導班么?
張小白跟著收回視線,問張怕:“你喜歡看什么劇?”
“都不喜歡。”張怕回道。
張小白想了下問道:“那你平時喜歡什么?”
“喜歡什么?看美女算么?”張怕回道。
張小白的媽媽瞬間瞪圓眼睛,隨時有爆炸的危險。
張小白笑道:“要是這樣的話,我不用表演也一定會進入劇組。”
張怕眨巴下眼睛:“幸虧我聰明,不然都聽不懂你說話。”
張小白說:“我相信你的智商。”
張怕點點頭:“那行吧,你進去吧。”
“啊?”張小白愣住。
張小白的母親也是愣了一下,趕忙問話:“進去是什么意思?考試過關了?”
張怕說是。
張媽媽說:“可是還沒試戲啊。”
“誰說一定要試戲的?”張怕問回來。
“可是…”張媽媽有些迷糊,是應該試戲,還是不應該呢?試戲就得再折騰一次,萬一沒過關…
張怕跟張小白說:“提醒你,現在的陳有道跟個瘋子一樣,你要隨時保持警惕,避免被咬傷。”
“什么?”張媽媽嚇一跳。
張怕不悅道:“沒看出我在胡說八道啊?我說的這么認真,你都沒看出來?失敗。”
好吧,我失敗。張怕怕跟自己閨女說:“進去吧。”
張怕繼續做提醒:“進去就說你是張怕特招的演員,里面是個人就得給你面子,不過呢,還是得遠離陳有道,那家伙太煩人了。”
“你到底在說什么?”張小白問。
張怕想了下說:“我是說,你看到那個瘋子,一定要簡單、直接的介紹自己,陳有道沒時間看你炫耀技能。”
“好的,謝謝老師。”
“別謝了,我得去找狗了,那家伙也是個瘋子。”張怕起身往外走。
整個面試過程,好象開玩笑的一樣的不靠譜,使得母女二人深深懷疑這是一場鬧劇。還好,陳有道真的在里面,在聽過張小白說的話,陳有道就承認下來這件事,讓她先跟著張白紅混,過幾天看看情況再做具體安排。
這是解決了拍戲問題,張媽媽還有問題,問能不能住進來,要照顧孩子。
張怕說:“你自費,我不管;劇組沒有這項花費。”
“只要允許就行,我們可以自己出錢。”張媽媽說道。
張怕說:“進去吧。”說完出去找大狗。
這個世界上,有兩個物種特別吸引女孩,號稱泡妞利器,一個是可愛、漂亮的小孩;一個是大狗。
張怕走出大樓,看到前面聚著幾個漂亮女孩,還有女人和小孩。
走過去看,人群當中是大狗,臥在地上一動不動,身前丟著兩根扒掉腸衣的香腸,還有一小塊雞腿肉、還有一小塊五香牛肉干?
我都沒吃過啊!你們就扔到地上喂狗?
張怕很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