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聊著,車到地方,下車走進包房。
張白紅戴個大墨鏡,低頭匆匆而行,張怕跟進包房,坐下后笑道:“你這偶像包袱夠重的。”
張白紅說:“你不懂,這是提前做好準備,萬一紅了呢。”
張怕說:“你說的對,加十分。”
“加個腦袋加,別臭貧。”
說話間,服務員進來,張白紅點了支鴨子,又幾樣小菜、半打啤酒。
按說該點一些鴨胗鴨舌之類的配菜,不過只有兩個人,沒必要浪費。
小菜先上,鴨子是早烤好的,片好了端上來就是,大概十來分鐘,酒菜上齊,倆人開吃。
張怕舉杯敬酒:“就沖你今天請我喝酒,改天我一定回請。”
這是一句特別含糊的話,也好象是酒話,跟“改天有空吃飯”是一個意思,說著場面話許一張空頭支票。
在張怕這里當然不是,他是覺得一個只見一面的朋友能請他吃飯,這是好大一個人情,說明這個人對自己不錯,有機會當報之。
張白紅不知道張怕說的是什么意思,隨便碰下杯,干掉酒以后說:“其實,是我想喝酒,又不想找朋友,正好你來了。”
這句話的意思是過的不順心,很多話不能跟所謂的閨蜜說。
張怕安慰道:“其實沒什么大不了。”
“是啊,沒什么大不了的,所謂失敗不過是一直沒能擁有的成功,不算個事兒。”張白紅說道。
張怕笑了下:“其實,你要是愿意去省城的話,我有可能能幫你申請個角色。”
“你?別逗了。”張白紅說:“就一街邊賣書的,沒事吹什么牛啊,對,你還寫劇本,哈哈,我聽說你那個劇本黃了,根本沒拍。”跟著說:“還沒問你,來京城做什么?是賣書還是賣劇本?”
張怕想了下:“你是不是一直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你做什么的很重要么?還沒有那條大狗重要。”張白紅說道。
張怕想了下說:“我能給你弄個角色,起碼是女二,只要你有演技。”
張白紅大笑:“越說你還越吹上了,有意思么?逗我笑?”跟著又說:“你們自己拍的那種網劇,再說吧。”
張怕撓撓頭,這丫頭怎么就是不信呢?想了下說:“喝酒。”
因為張白紅的不相信,他更覺得大妹子值得交。
這是個美女,是個進軍影視圈的美女,心高氣傲沒的說,眼中該裝著有錢人才對。可張美女居然對一個擺地攤的家伙這么和善…天啊,遇到事情不能想,這越想越想的,越覺得張白紅不一般。
不要說是美女,即便是你,會不會請一個只見過一面的賣書小販吃烤鴨?這是違背科學法則的不可思議的神奇事情。
張白紅再喝杯酒,問話:“大狗呢?我可告訴你,要是送人的話,送給我。”
張怕想了想問話:“有件事情我想搞明白,你為什么請我喝酒?”
張白紅看看他:“不是說了,我今天想喝酒。”剛說完這句話,電話響起,接通后說上幾句,張白紅就怒了,說臟話罵人,罵上兩句掛斷電話。看眼張怕:“喝酒。”
巧的是,張怕的電話也響了,是娘炮找他。
今天凌晨約好的,倆美女要請娘炮吃晚飯,再去唱歌,還要去夜店玩,反正是盡情瀟灑。
張怕回話說:“我在外面吃飯,過會兒,過會兒再說。”
“吃飯?”娘炮想了下問:“我過去,方便么?”
張怕看眼張白紅:“不方便,你先吃吧,吃完飯再聯系。”
娘炮說聲好,跟倆美女去吃飯。
張白紅問張怕:“誰啊?來首都還這么忙?瞧不出來呢。”
張怕說:“你能不能高看我一眼?”跟著問:“剛才那電話是怎么回事?”
張白紅沉默下說:“吵架唄。”說著舉杯:“真的,今天主要是我想喝酒,正好你來了。”
張怕說:“想說的話,就說;不想說,我陪你喝酒。”
“夠意思,和你的大狗一樣夠意思,喝酒。”張白紅好象個女漢子一樣暢快。
張怕琢磨琢磨:“還是說吧。”張丫頭找他喝酒,肯定是心中有事,說出來比悶著好。
張白紅想了一會兒,笑道:“其實也沒什么,跟一個吵起來了,我就看不慣她那個假樣子,假臉假胸還嗲嗲的,聲音那個膩啊,惡心死人。”
“然后呢?”張怕問。
“然后吵起來,然后工作沒了,剛接到通知,我那個站臺的工作也沒了。”張白紅哈哈大笑。
“站一次給多少錢:”張怕問。
張白紅看他一眼:“不告訴你。”
張怕笑道:“那這頓飯還是我請吧。”不告訴你只有一個原因,錢很少。
張白紅說:“你愛請就請,喝酒。”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就是嘮叨,倆人互相嘮叨。
先是張白紅說了在京城的生活,倒是有幾個朋友,也都是一起混一起拼的小姐妹,問題是這些姐妹們特要面子,在彼此面前從來只說好不說壞,聊的都是今天進組了明天上通告了,或者買名牌包去海邊旅游…
大家都是這樣,努力維持著自己的虛榮,好讓別人羨慕自己,其實,同樣處于起步階段的小姐妹,誰也不見得過得比誰更好。除非找到干爹。
張白紅苦了很長一段日子,按她本心來說,寧肯去劇組做背景墻群演、寧肯去拿幾百塊錢,也不愿意跑所謂的通告、也不愿意給時裝雜志做模特,可是沒辦法,要賺房租要買化妝品,還要盡力維持著一份虛榮。只能到處瞎忙、到處賺錢。
很多明星在接受采訪的時候都會提起曾經的最初,說曾經有半年、一年,甚至兩年沒接到過任何工作,幸虧堅持住了,也要謝謝某某某給了我機會,才有現在的我。
這段話好似在說曾經有多苦,其實是在宣揚現在有多紅。你不紅,不會有機會說這段話。
接著說到今天這件事情,她們是給一個節目做嘉賓,什么節目就不說了,因為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了搶鏡,她們這些女人也會有勾心斗角的事情發生。
那個嗲女會嗲會搶話,最主要的,會有爭議,自然就有鏡頭。
現在的電視節目就是這樣,在不違法的前提下,努力給節目制造各種爭議性話題,有爭議才有人看。
嗲女在鏡頭前裝出一個樣,在背后表現出另一個樣,讓很多人看不過眼。然后,今天忽然有劇組來挑選演員。
據說是一部反映都市生活的電影,主要演員定下來,要選一些配角去做女主的玩樂朋友,就是那種打扮很好看一起吃一起唱歌一起瘋的角色。
這個節目有三十多個美女,電影劇組的副導演就過來了,選角時選上幾個人,其中有嗲女和張白紅。
選好演員,發劇本,然后吵起來。
配角和配角不同,有的配角可以在女主身邊出現、可以有臺詞,有的只能站在邊上跟著玩跟著晃。
這個角色,副導演給了張白紅。嗲女不干了,私下聯系副導演,回來又和張白紅吵架…結果是副導演當場宣布,你們倆一起OUT。
拍電影和做節目不同,劇組必須要和諧!
倆人被開除后,更是大吵一通,鬧得節目組都知道了,倆人是越吵越僵。后來,節目把張白紅開了,因為嗲女有爭議性要留下。
張白紅十分不爽,邊喝酒邊嘮叨這些事情,張怕倒是安心了,請我喝酒是有原因的。
張白紅嘮叨過自己的事情,又問剛才是誰給你打電話。
張怕就嘮叨回去,說有個帥哥朋友在網上搞直播,被很多女人喜歡,知道他來京城,有倆粉絲請吃飯唱歌。
簡單嘮叨過這件事情,張白紅笑道:“我是不是見過你那個朋友?”她見過娘炮,因為音樂學院學妹的關系,一起吃過飯。
張怕說應該見過。
張白紅又說:“你朋友得有多帥啊?”
張怕說:“他一會兒唱歌,你可以去見見。”
張白紅說不去,又說:“跟你喝酒就挺好。”跟著又說:“我一朋友也搞直播,也是個演員。”說到這里想了下問:“平時不看電視吧?”
“我家沒電視,也幾乎不看連續劇。”張怕回道。
張白紅說:“那你可能不認識,我那個朋友叫白芳芳,演過好多部戲,好象有五、六部,不過都是配角。”
張怕說沒聽過。
張白紅說:“現在聽過了。”跟著又說:“她就做主播,只要不忙,晚上都會播一會兒,她和別的主播不一樣,播的多是吃飯、出去玩。”
張怕恩了一聲表示有聽到。
張白紅就繼續說,大意是白芳芳的直播方式特別靈活,劇組拍戲,她會在收工后找幾個小伙伴一起做游戲,大家都是配角,都是美女,會吸引觀眾。又或者出去吃飯,比如大京城這片地界,晚上一、兩點的飯店也有很多客人。去歌廳,她更是會全程直播,一群學藝術的男男女女,唱歌起碼能聽、甚至好聽…總之,她的直播永遠不缺乏新意,永遠有賣點。
最大的賣點是什么?是她簽了一家藝人公司,跟老板關系很好。公司經常拍戲,就會經常認識人,甚至有外國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