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是讓人一身冷汗的。
威斯頓度假村酒店的胡總,剛剛在地震前付了一筆九百三十萬的款項到紀如青這邊,這就是紀如青準備調動到黑石子景區度假村項目的啟動資金,本來應該馬上交給財務的支票臨走卻放在了文助理這里,至于到底誰是主謀已經無從追究,文助理、胡總外加集團財務部的一位高級財務,已經把這張支票簽好印鑒,隨時準備兌現,然后就全部推到紀如青身上,一口咬定她在地震前就完成了這張支票的印鑒帶走了,至于后來在外地兌現的是誰,這邊三人完全可以推得一干二凈。
現在遲遲沒有兌現就是因為還不敢確認到底能不能找到紀如青的遺體,或者說是想在找到遺體后再兌現,這樣事情完全就可以推到那些發掘現場的人身上。
因為不管如何,那張支票如果不兌現,就算損毀在地震里,那位胡總也是要重新開支票付款的,所以現在這三人已經打算干脆吞下來,哪怕有些漏洞,這么大金額的意外之財還是可以讓人鋌而走險。
對于沒有去過救災現場的人來說,他們反復謀算,覺得應該是非常多人亂作一團,假設要是有貪心的人撿到這張多半完好保存在高級支票本里的支票,找個地方兌現轉賬之類的,完全就是一筆糊涂賬。
畢竟紀若棠現在光是招架來自集團內外的事務都焦頭爛額,哪里來得及清查所有的問題,估計連財務總監都還不清楚這張支票的走向。
于是立刻被張明孝親自去請過來的那名財務光是進來看見坐在那如喪考妣的文助理,就差點雙腳一軟坐下去!
這可是實打實的職務犯罪,而且立刻被找到的那張支票上紀如青的印鑒,財務印鑒已經可以作為物證,報給警察局,妥妥的吃牢飯。
石澗仁讓張明孝帶財務到另一間套房里面寫下事件經過,對同樣寫完過程摁下指印的文助理點點頭:“貪欲對絕大多數人都在所難免,這也許是你一輩子唯一一次面對這么多錢可以順利拿到手的誘惑,我會不會完全原諒你,取決你現在留在這間套房里寫辭職書的誠意,交出你的電話和身份證,到底走哪邊,這個選擇不過超過24小時。”
終于換好了衣裳,有些靜靜的抱著手臂站在套房門邊看著的紀若棠面無表情,或者說少女的臉上只有冷冽,當母親去世的時候,有人不畏艱險的前往,有人縝密的在家幫襯,也有人立刻就開始動腦筋如何從中撈一筆。
真是一樣米養百樣人。
張明孝有經驗,叫了兩個女保安上來:“寫的什么你們不用知道,但是就算上廁所拉屎也得跟我寸步不離的盯著,跳樓自殺了就是你們倆自己去跟警察交代!”
三個人重新站在董事長辦公室外,張明孝不說話,只看著倆年輕人。
石澗仁看他已經拿一張薄膜紙把支票裝起來,還好奇的對著光看了看,這種價值九萬張百元券的紙片有多么神奇。
紀若棠卻再次表現出她與眾不同的那一面來:“張叔把他們的事件經過復印了拿過來,阿仁去洗澡換衣服,待會兒我們就直接去跟胡總面對面,他也是涉案犯,不管阿仁原不原諒這兩人,他得付出代價,他可是有支付能力的。”
當石澗仁在驚嘆九百萬元支票,咂舌這三人玩個花招就能撈幾百萬的時候,紀若棠卻下意識的選擇乘勝追擊!
也許這就是石澗仁在這種等級場面下,并不具備一個將帥天賦的本質吧。
某些特質真不是在山里閉門造車就能培養出來的。
特別是當他快速沖洗換了衣服出來,紀若棠居然坐在董事長大班臺邊興致勃勃的跟剛找來的企劃部員工設計名片,準確的說是他倆的名片:“對的,對的,仁字再大一些,董事長助理,不,董事長…秘書,也不對,董事長夫人…嘻嘻,還是助理好了。”因為最后挨了石澗仁在頭上輕拍一巴掌。
員工盡量保持表情專注的在筆記本電腦上飛快的操作,然后給領導看樣式,和整個集團高管的名片都不太一樣,單看名片本身石澗仁是很喜歡的,黑白兩色用太極雙魚的造型分割,隸書的姓名跟職務在酒店徽章的下面,然后除了一個移動電話號碼就沒有別的字樣,簡潔大方,可兩張名片放在一起,就很有點魚水情深的味道,而且還黑白對調,毫不掩飾天生一對的熱戀中少女情懷,紀若棠嘻嘻笑著捂住臉看石澗仁表情,發現他剛要說什么就把員工轟走:“好!待會兒下樓我要拿到幾張成品去用!”
那員工簡直是連滾帶爬沖出去的,估計是忍不住表情了。
紀若棠繼續捂住自己臉仰頭看石澗仁,而不是文件夾邊的那張支票,看得出她還是多少有點臉紅,這少女的心啊:“嘿嘿,你幫我追回了這么多錢,我們去買衣服,對了,你不是說本來要去德國么,我們去東京購物吧,對!正好冬天去北海道看雪,過圣誕…”越說越來勁。
石澗仁頭上有點冒黑線:“古人服喪都是三年,我們再看淡生死,也不應該這么貪圖享受對不對?”
紀若棠立刻又嘟嘴:“我錯了…”哪里還有之前乘勝追擊的勁頭?
等張明孝把情況說明復印件都拿過來,自告奮勇:“要不要我找些弟兄跟你們去,老胡那個王八蛋就是個賣搖擺機出身的…”
石澗仁哈一聲:“你又知道?”
紀若棠也許只有在石澗仁面前才會潛意識的選擇依賴,這會兒思路清晰:“不用,你在這邊把人看好,我們直接過去才是最好的。”而且吩咐聞訊趕來的財務主管馬上把支票拿去轉賬劃款。
不過下得樓來,紀若棠剛邁進車座就滿臉不爽的出來吩咐門童:“馬上叫保安部的把這輛車送去做個內外清洗,什么味兒都清理掉!”
石澗仁做個鬼臉只好去把那輛帕薩特開過來,真是幸好他做過出租車司機,對江州的大概地形都比較清楚,朝著北部區開,這會兒就比較遠一點,穿過市區大概一個小時的車程,中途還經過了假日酒店,因為要等著財務那邊把款項在鬧翻臉之前劃撥到手,所以石澗仁就把車在假日酒店周圍轉了一圈,特別給紀若棠指了指那個什么國際開發區,結果少女關心他在什么位置被打了耳光。
直到財務主管惴惴不安的匯報已經把款項搞定,又要開始自我批評約束不力的時候,紀若棠簡單的要求他開始自查,還學著石澗仁的口吻威脅:“我能不能原諒你的疏忽造成損失,取決于你自己找出來的問題和李會計現在正在寫她知道的情況能不能吻合,如果還有什么我不知道損害集團和公司利益的事情,恐怕這就不單單是一個公司內部清查那么簡單了。”
這時候石澗仁已經把車停在路邊等了好一陣,遠遠的看見一片精美的小洋樓藏在青山綠水中,其中一棟比較大的建筑也充滿了異國鄉村風情,總之外觀肯定顛覆了小布衣以前的見識,早就好奇不已,現在油門都踩得重一些:“還有這樣好看的房子,這就算是別墅吧?”
說實話,除了距離市區稍微遠點,這些小洋房的環境絕對比紀如青母女倆住的那個地方漂亮得多,紀若棠倒是習以為常的在車窗邊看了看:“配套不怎么樣,現在大多還沒有入住,去年開始賣,算是市內比較少見的別墅樓盤,所以媽媽和那位胡總算是一起賣了個好價錢,因為銀行和各種收益的問題,催了好幾次才把款子分過來,整個盤我記得在昨晚單子上看到過,一共賣了四千多萬,好像因為鉆了用地的空子,利潤還是蠻不錯的,沒想到媽媽一走,他就開始動這些歪腦筋了。”
這方面石澗仁都得咨詢自己的英文老師:“你打算怎么讓他付出代價?僅僅因為對方犯了罪,你就拿著罪證去要挾他?你也算是犯罪了吧?”
小布衣真是個遵紀守法的好伙伴。
又多一位盟主江涼水,照理要加更感謝,但因為38號去開會,可能還會被收掉電腦手機,為了不斷更不減量,容我拖延幾天,8號以后一定補上加更,各位老少爺們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