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的提醒,就如同是一盆冰水澆下,讓氣氛還算熱烈的房間,瞬間變得凝固起來。
端著杯子的眾人都如同是雕塑般,一動不動。
哐當!
斯坦貝克面色蒼白的將酒杯扔在了桌子上,好似畏之蛇蝎般的后退。
酒液,順著桌面流淌,嘀嗒落在地面。
打破了這種凝固感。
“不可能吧?!”
“這可是我剛才廚房拿來的!”
獄警杰克狐疑的看著秦然,然后,又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酒杯。
最終,卻沒有喝下去的勇氣。
與獄警杰克的狐疑相比較,剩余的眾人卻是對秦然的話深信不疑,不論是與秦然交好的無法無天,還是與秦然競爭的張偉,又或者是雇傭者斯坦貝克。
他們都相信秦然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撒謊。
因為,這樣的謊言實在是太容易被戳穿了。
“我們可以簡單的實驗一下!”
“或者找一位專業人士!”
秦然說道。
“好的,我想獄醫芬克斯可以做出更為準確的判斷!”
顯然,獄警杰克還是有所懷疑的。
在秦然話音落下后,就向外走去。
“這樣的歡迎儀式真是別開生面!”
“看來有人很不歡迎我們的到來啊!”
無法無天雙眼盯著酒杯,冷笑起來。
“我去餐廳廚房查看一下!”
張偉說著就站起來。
這一次,秦然沒有在與對方競爭。
并不是放棄了與對方的競爭,而是認定了對方會一無所獲。
既然能恰好在迎接他們的午餐紅酒飲料中下毒,那么下毒者必然是早就做了準備的,在充足的時間下,自然不會留下手尾,被人抓住痕跡。
張偉離去兩分鐘后,獄警杰克帶著一位上了年紀的老者走了進來。
老人穿著白大褂,鼻梁上架著一副老花鏡,花白的頭發被梳在腦后。
顯然,眼前的這位就是杰克口中的獄醫芬克斯了。
不過,這位上了年紀的獄醫并沒有和房間內的秦然等人打招呼,而是徑直的端起了盛放紅酒、飲料的杯子,放在鼻子下細細的嗅聞著。
“是狼毒草!”
“有劇毒!”
片刻后獄醫芬克斯說道。
“是誰發現的?”
獄醫接著詢問道。
很顯然,杰克只是簡單的講述了發生事情,而沒有詳細說明。
“是我!”
秦然站了起來。
“你是學醫出身?”
獄醫驚訝的看著秦然略帶稚嫩的臉龐,下意識的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鏡,想要看清楚秦然的容貌。
因為,他有些不敢相信能夠在瞬間發現摻有劇毒狼毒草的人,竟然會是這樣一位年輕人。
要知道,即使是他,也是花費了近一分鐘才能夠判斷出是狼毒草這種毒藥的。
“不是!”
“我是…”
“醫生!醫生!”
“芬克斯醫生!”
“快來餐廳,有很多人食物中毒了!”
秦然的解釋被打斷了。
走廊喇叭中傳來了焦急的喊聲。
“我想我需要你的幫助!”
“很多人需要救助!”
“而這里只有我一個醫生”
上了年紀的獄醫看向了秦然,后者很干脆的點了點頭。
“當然沒問題!”
因為在芬克斯開口的時候,秦然的視網膜上就出現了支線任務的提示。
發現支線任務:中毒者!
支線任務:剛剛踏上阿爾卡特的你就遭受到了一次下毒,而且,似乎下毒者的目標遠遠不是你一個!你能夠迅速辨別出紅酒與飲料中的毒藥,令獄醫芬克斯很是欣賞!現在獄醫芬克斯向你提出了幫助的請求!去救助更多的中毒者吧,這會讓你在阿爾卡特內獲得相當的聲望!
“那我們還在等什么?”
“跟我來!”
獄醫站了起來,然后,以不符合年齡的姿態快步的向外走去,秦然緊緊的跟了上去。
而獄警杰克也緊隨其后。
只留下無法無天和斯坦貝克以及后者兩位保鏢,大眼瞪小眼。
“我說過了,2567有著很不錯的運氣!”
“當然也是實力的體現!”
做為第八次進入副本的無法無天來說,很輕易的猜到了秦然為什么受到了那位老獄醫的親睞。
無非就是秦然辨別出了紅酒與飲料中的毒藥。
同樣的,無法無天更加清楚,秦然為什么能夠辨別出那名為狼毒草的毒藥。
醫學.藥品知識!
“竟然真的制造了基礎醫藥制作臺?!”
“而且,恰好有必須的前綴技能醫學.藥品知識!”
“這運氣真的是太好了!”
無法無天并沒有懊惱自己做了一筆糟糕的生意,只是對秦然的運氣,再次從心底發出了感嘆。
“1號,返回游戲房間后,聯系‘掮客’!”
“全力尋找類似能夠辨別藥物的技能!”
斯坦貝克徑直的吩咐著自己的保鏢。
剛剛的一幕,實在是讓他心有余悸。
他完全無法想象,自己如果沒有得到秦然的提醒,而喝下那杯酒的后果。
“這該死的游戲!”
年輕人第一次有失風度的咒罵出聲。
而同樣咒罵出聲的還有張偉!
離開了眾人所在的房間,直奔廚房的他,認為自己可以找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張偉堅信,即使下毒者有所準備,也會留下蛛絲馬跡!
但是,剛剛進入廚房,還沒來得及查看的張偉,就突然發現一個個正在就餐的警員開始口吐白沫,倒地昏迷不醒。
張偉下意識的就去附身查看。
但是,下一刻就被周圍還清醒的警員粗暴的推向了墻角,并且一把把的手槍,直直的對準了他。
顯然,這些警員誤會了什么。
張偉想要解釋。
不過,沒有人想聽張偉的解釋。
而面對著五、六個黑黝黝的槍口,張偉也明智的選擇了高舉雙手,且閉上嘴。
接著,張偉就看到了秦然與一位老者走進了餐廳。
不同于他的被五、六把槍指著,跟在那位老者身旁的秦然竟然受到了尊敬!
尤其是當秦然用最原始的催吐法,讓數個昏迷的警察脫離危險后,這樣的尊敬越發的顯而易見了。
該死的!
張偉看著秦然伸出手指,按壓那些中毒警察的舌根,從而讓對方將胃中的殘余食物吐出來的情形,心底完全是愕然。
因為,他也知道這樣簡單的方法。
但是,在秦然用出來之前,他卻完全的沒有想起。
一陣陣懊悔涌上心頭。
張偉很清楚,如果他搶先一步的話,絕對不會讓自己落到這般地步。
而下一刻,張偉的懊悔就更深了。
因為,秦然竟然一邊救治中毒的獄警,一邊光明正大的查看著整個餐廳與廚房。
查探完整個餐廳、廚房的秦然將最后一個催吐的警員平放在地上,就如同他預料的那樣,那位下毒者將一切都收拾的干干凈凈,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
不過,秦然也不是沒有收獲。
秦然掃視了一眼支線任務:中毒者!(完成)的提示后,目光看向了老獄醫。
“我只能夠做到這一步了!”
“剩下的就想要看你的了,醫生!”
這并不是秦然謙虛,雖然他很輕松的完成了這個支線任務,但這并不代表著秦然能夠完成接下來的治療!盡管因為有著相關的技能,他不僅懂得包扎,也知道諸多的藥品知識,但是卻沒有關于治療方面的技能。
因此,交給專業人士才是最好的。
至于這種催吐法?
只能算得上是生活常識。
身為孤兒的秦然,早早的就掌握了這些。
“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原本我還以為需要用催吐劑和洗胃的!”
老獄醫笑著點頭,顯然秦然又一次獲得了這位醫生的好感,然后,這位老獄醫站了起來,對著周圍的獄警們說道:“小伙子們,將你們的同伴抬到我的醫務室,他們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
立刻眾多獄警們就行動起來。
而與此同時,一陣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
“我警告過你們了這里不是任你們肆意妄為的地方,最好都給我守規矩!”
“而現在,你們做了什么?”
副監獄長怒氣沖沖的跑了進來,指著秦然大聲質問著。
“這位先生剛剛才救了至少十五個人!”
“他不應該受到您的指責,斯沃克副監獄長!”
剛準備離開的老獄醫為秦然站了出來,一旁的獄警們也紛紛皺眉,注視著副監獄長。
雖然表情細微,但卻被秦然一一看在眼中。
不得人心!
秦然得出了副監獄長在獄警中的印象。
而下一刻,副監獄長就表現出了為什么會這樣的不得人心。
“芬克斯,你只是一個獄醫!”
“而我是這里的監獄長!”
“你沒有權力提醒我該怎么做!”
轉過身的副監獄長盯著老獄醫一字一句的說道。
“那么,西科會告訴你怎么做的!”
老獄醫絲毫沒有理會副監獄長的咄咄逼人,只是指了指對方的身后,在那里一個男子的身影正快步的出現著。
“監獄長!”
副監獄長斯沃克看著那出現的身影,立刻氣勢一頓。
整個人就不說話了。
而一旁的老獄醫則好似頑童般,沖著秦然狡黠的一笑,然后眨了眨眼,去忙自己的事了。
“斯沃克,我希望你對芬克斯保持應有的尊敬!”
“不是因為職務,僅僅只是因為年齡!”
“他足夠成為你的父親了!”
中等身材,面容帶著嚴厲的男子,以嚴肅的口吻說道。
“好的,監獄長!”
副監獄長嘴唇微動,最終,卻這樣答應道。
然后,對方顯然不愿意在這丟了面子的地方久留,瞪視了秦然、張偉一眼后,就轉身離開了。
“抱歉!”
“我是聘請你們來阿爾卡特的監獄長:西科!”
眼前的男子替自己的副手道歉著,然后,介紹著自己。
“我是2567!”
“這是我的隊員張偉!我們還有四位隊員在您安排的房間!”
“如果可以的話,一會兒請您前往那里詳細的給予我們說明一下您這里發生的事情!”
秦然再一次代表著整支隊伍出面交談。
張偉站在一旁保持著沉默。
即使不愿意,但張偉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候秦然出面,要比他更好。
“這是當然!”
監獄長笑道。
而就在監獄長和秦然準備前往為秦然一行安排的房間,進行詳談的時候,突兀的,一聲槍響傳來了。
連帶著一聲戛然而止,卻略顯耳熟的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