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爆炸聲中,會議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
尤其是上位邪靈!
以格爾薩克的面容,上位邪靈露出了一個震驚、忌憚的神情。
下一刻,更是一言不發,就這么沖出了會議廳。
霍爾萊卡緊隨其后。
剩下的十四位議員相互對視了一眼后,徑直出聲道:“跟上去!”
立刻,那十四位議員的代表就拿起了菱形水晶,沖向了外面。
當十四人來到外面時,一眼就看到了靜夜鎮一側還在冒著濃煙,霍爾萊卡正奔向了那里,而那位格爾薩克議員已經沖了上去。
不需要再多的吩咐,這十四人就拿著菱形水晶沖了上去。
接著,十四人就看到了站在爆炸中心,面色陰沉望著地上尸體的格爾薩克。
十四個議員代表看到了。
議員們自然也看到了。
“尸體是誰?”
性子急躁的那位議員問道。
格爾薩克沒有開口,只是對著霍爾萊卡一揮手。
當看到霍爾萊卡開始驅逐圍觀上來的人群時,這些通過秘術看著一切的議員們,臉色也隨之變了變。
霍爾萊卡此刻的動作,格爾薩克陰沉的臉色。
還有剛剛的話語…
一抹不好的預感出現在他們的心底。
而接下來一切似乎也在證實著這些議員的猜測。
格爾薩克沒有開口,而是沉著臉走回了會議廳。
眾人按照剛剛的位置,一一‘入座’,除了正在維持靜夜鎮秩序的霍爾萊卡外,一切都是一樣的。
“那里是關押魯德斯的地方。”
“由科里坡帶著心腹輪卡爾親自看守!”
剛一坐下,上位邪靈就開口了。
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
而聽到這樣的話語,十四個議員的代表瞬間臉色就變了。
不是傻子的他們很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有問題的不是科里坡!
而是魯德斯!
格爾薩克的調查發現了那種‘類似的端倪’,所以和科里坡將計就計將魯德斯擒下了,并且,順勢召開了‘議員會議’。
只是…
對方似乎遠比想象中的強大和無孔不入。
科里坡應該是死了。
輪卡爾也是。
而那聲爆炸則是為了‘告知’他們,同時,也是為了消除必要的痕跡。
對他們挑釁。
對他們不屑。
腦海中涌現了這些思路的十四個議員代表心底有著憤怒,但更多的卻是驚恐。
因為,他們都很明白之前格爾薩克所說‘你們不會忘記現在的局面是怎么出現的吧?’的意思。
十四個議員代表明白。
十四個議員更加的明白。
而且,更加的深刻。
畢竟,那件事情影響深遠,以至于他們現在都無法離開各自的‘領地’。
“格爾薩克,我、我們需要這件事的詳細說明。”
最先向格爾薩克表達善意的議員開口了。
這一次,所有的議員沒有再多做什么多余的小動作,整齊劃一的看向了上位邪靈。
“說明?”
“就如你們猜測的那樣。”
“可惜…”
“太晚了。”
上位邪靈沒有任何回答對方話語的意思,反而是笑了起來。
那是一種濃濃自嘲的笑容。
在這樣的笑容下,上位邪靈繼續說著。
“我布局了這么久,沒想到竟然會功虧一簣。”
“不過,和科里坡那家伙相比較,卻要好多了,至少,我還活著。”
“諸位!”
“我們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一個新的、我們未知的神靈出現了,和戰神聯盟,甚至可能就源于戰神。”
“那位戰神對于之前對‘災厄’的無能為力顯然是不甘心的,所以,選擇了另外一種克服的方式,具體的情況我不知道,但一個新的、我們未知的神靈出現在了艾坦丁堡。”
“而且,對我們飽含惡意!”
“如果我們不做什么的話,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上位邪靈根據格爾薩克的記憶,開始編造著謊言。
這樣的謊言自然有著極大的漏洞。
甚至,只要在場的任何一位議員調查一番就能夠知曉。
但可惜的是,在場的任何一位議員都無法離開‘領地’,甚至是那位‘災厄女士’也無法離開。
至于眼前十四個議員的代表?
上位邪靈有的是辦法,讓他們相信。
不僅是相信,還會確認不已。
感謝狼派獵魔人的‘后手’!
上位邪靈心底默默想著,而表情還是保持著自嘲。
它沒有給這些議員開口的機會,就徑直開口道。
“我需要幫助!”
“如果你們無法給我提供幫助的話,我就選擇向那位新神投降。”
上位邪靈說得十分干脆。
“格爾薩克!”
包括那個急躁、陰惻惻在內的議員,全都齊聲喊道。
剩下的幾個議員沒有開口,但顯然也全都看向了上位邪靈。
目光中自然帶著憤怒。
“有什么好震驚?”
“又有什么好憤怒的?”
“假如!我說假如!你們處在我的境地,你們…會怎么做?”
上位邪靈不急不慢的反問道。
頓時,十四位議員沉默了。
很顯然,他們想到了自己的做法,似乎和上位邪靈一般無二?
不過,該有的譴責還是要有的。
“格爾薩克你不要忘記最初的誓言!”
那個陰惻惻的聲音說道。
“沒有忘記。”
“你也不會忘記吧?”
“那么,我們換一換?”
上位邪靈毫不客氣的說道。
通過格爾薩克的記憶,它很清楚眼前的這些議員根本沒有什么友誼、交情在,或許在‘靜夜秘修會’成立之初是有的。
但隨著‘黑災’的出現,一切早已經改變了。
背叛、算計,在這些議員中都是常態了。
要不是有著限制,‘靜夜秘修會’早已經在內訌中崩潰離析了。
“哼!”
陰惻惻的聲音冷哼了一聲后,不在言語了。
然后,就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
上位邪靈沒有開口。
過猶不及的道理它很懂。
現在的它,已經給出了一個不錯的開頭。
至于剩下的?
就讓這些議員去想吧。
而且,上位邪靈可以肯定,這些議員現在就已經開始想象了。
不然的話,他們為什么要暗自聯絡。
眼前的秘術通訊,絕對不會只有一套。
在這些議員決定派出代表前來艾坦丁堡的時候,就一定會備用一套留在各自身邊,用來私底下聯系。
甚至,不止一套。
一些人會單獨組成一個組。
當然了,一些人也會加入多個組。
十四個人,分成十五、六、七個派系,不是很正常的嘛。
對此,上位邪靈十分的肯定。
并不需要什么推敲的能力,只是人性如此。
所以,上位邪靈很有耐心。
它靜靜的等待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再次過去了兩分鐘后,十四位議員中那對格爾薩克個表現出友好的議員再次開口了。
“你想要什么?”
對方很直接的問道。
到了這個時候,不需要再兜圈子了。
“援助!”
“人、錢、各種特殊物資!”
“這里即將成為戰場!”
“而我頂在了第一線…如果我倒下了,接下來就是你們了。”
上位邪靈更加直接。
它知道自己的boss喜歡什么。
所以,它不介意在完成基本任務的時候,再額外的多獲得點什么。
這并沒有超出其余議員的預料。
“多少?”
還是那位較為和善的議員開口了。
“越多越好!”
上位邪靈直接獅子大開口。
“你是在敲詐我們?”
陰惻惻的議員忍不住問道。
“那你告訴我面對一位真正的神靈,我們應該怎么做?”
上位邪靈再次將皮球踢回給了對方。
陰惻惻的議員粗重的呼吸聲在會議廳內回蕩著。
所有人都不會懷疑這位議員的憤怒。
所有人也都肯定,如果這位議員是和格爾薩克面對面坐在一起的話,這個時候,恐怕已經大打出手了。
‘靜夜秘修會’議員的關系,比想象中的還要差!
上位邪靈越發的確認了這一點。
“但總有一個限度!”
那位表現的較為和善的議員在這個時候,語氣也變得生硬起來。
“我不知道限度在哪里。”
“因為,到現在為止,我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直面過那位。”
“的‘權柄’是什么我也只是猜測。”
“所以,我不知道。”
上位邪靈說道。
這一次,在座的議員中,有數位忍不住微微頷首。
對于神靈,他們是了解的。
甚至,從某些方面上來說,他們可以稱之為最了解神靈的‘人’了。
但正因為這樣的了解,才讓他們明白,‘神靈’這種存在是多么的可怕。
能夠不直接面對。
那么…
就不要直接面對。
雖然這么做會付出一些代價,但總比親自上場的好吧?
而且,有了格爾薩克這一道防線后,他們也有了回轉的余地。
當然了,代價自然是越小越好。
又一次短暫的沉默后,還是那位較為和善的議員開口了。
“我們會極力給你援助。”
“但是,他們會監督物資的去處。”
“只是物資,不是你。”
“此外,他們會百分之百聽從你的調遣。”
這位議員強調著。
上位邪靈故作沉吟后,微微點頭。
“可以!”
它這樣說道。
其余議員也全都附和的點了點頭。
‘支援艾坦丁堡’的提議順利通過了。
接下來自然是緊鑼密鼓的援助了。
看著紛紛消失的虛影,上位邪靈坐在那里沒有動,好像是還在思考著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局面。
而原本十四位議員的代表,這個時候則是大氣都不敢出。
自己議員的話語他們可都是聽得一清二楚。
現在,他們已經暫時成為了格爾薩克的下屬。
哪怕是暫時的,一些事情也必須要遵守。
更何況,哪一場戰爭不是曠日持久的?
所以,這些并不愚笨的外派人員馬上端正了自己的態度。
“去叫霍爾萊卡進來。”
過了十幾秒鐘,已經向自己boss匯報完一切的上位邪靈出聲說道。
“是,大人。”
一位外派人員馬上應聲。
很快的,對方就和霍爾萊卡走了進來。
“輪卡爾發現的線索,你帶他們中的兩個去確認一下。”
“剩下的十二個人分成三隊,其中一隊駐守在靜夜鎮,一隊去下七環棚戶區,監控那些蛇派獵魔人,記住是監控,只需要監控。”
“剩下的一隊主要負責接送援助物資。”
簡單的分派完后,上位邪靈揮了揮手。
立刻霍爾萊卡就帶著十四個外派人員走出了會議廳。
分派很粗糙,有著極大的操作空間,但這就不是上位邪靈需要操心的,也不是霍爾萊卡,而是這些‘外來者’的選擇。
上位邪靈相信,這些人會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而它?
自然是要進行接下來的計劃了。
‘靜夜秘修會’都已經入局了。
又怎么能夠少得了‘戰神殿’的配合呢?
全程觀看的秦然并沒有反對上位邪靈的匯報。
對于秦然來說,天性中的謹慎讓他恨不得反復‘觀看’剛剛的一幕。
因為,他需要更多的細節。
哪怕是在有了格爾薩克的記憶也是一樣。
所幸的是,有著天賦記憶宮殿足以讓他做到這一點。
秦然半靠在回廊的柱子上,在他的腰后,有著一個柔軟的墊子這是宮廷侍者殷勤的送來的。
微風徐徐吹動,沒有一丁點兒的寒冷。
王宮的秘術讓刺骨的寒風變得如同初夏的風一般宜人。
在這樣的微風下,秦然瞇著眼,雙眼看向了遠處花園內被燈火照亮的花卉,腦海中則是回憶著剛剛‘議員會議’的一幕幕。
庫爾.沃頓就站在一旁。
他看著眼前的好友,神情十分的復雜。
他從未想過眼前的好友竟然會有如此復雜的身世。
也從未想過,他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告知好友,自己的秘密。
難為情。
尷尬。
這樣的情緒一波一波的出現。
讓庫爾.沃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他只能是站在那,呆呆的看著思考中的秦然出神。
一開始,年輕的貴族只是不知道說什么,所以呆愣的站在那。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年輕的貴族突然發現這個時候的好友,竟然有著一種別樣的魅力。
那種專注…
很吸引他的目光。
就好像是他這位好友面對食物時,那種發自內心的歡喜一樣。
這個時候的對方,也是全身心的投入著。
“也許,這不是一個壞的決定。”
內心這樣想著,年輕的貴族輕咳了一聲。
“咳咳,科林,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
“我是…女的。”
“我不是故意隱瞞你,只是因為我的出身,注定我在享受著家族的資源時,必須要付出什么。”
“如果嚇到了你,我希望你能原諒我。”
“我真不是故意的。”
內心隱藏的秘密,在猶豫中說出了口,幾乎是下意識的年輕的貴族就解釋起來。
尤其是過了片刻,都沒發現秦然有回答的意思后,這位年輕的貴族馬上慌張起來。
在年輕貴族慌張的解釋中,秦然抬起了頭,臉上十分淡然。
他這樣說道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