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的腳掌狠狠的踹在了大門上,發出了沉重的響聲,一股鉆心的疼痛從腳掌上開始漫延。
鋼鐵的?
看著那明明看起來和實木門沒有絲毫區別的大門,少校那冷酷毫無表情的臉頓時一陣抽搐。
但不代表少校會放棄。
重新的計算了一下后,少校后退了七個助跑,向著大門沖來。
一抹超自然的黑暗在對方的靴子上閃過。
在距離大門還有三步遠的位置,少校騰空而起,再次一腳向著大門踹去。
勁風呼嘯而起。
這一腳完全不像是人提出來的,反而倒像是工地上被揮舞起來的大錘。
少校相信,他這一腳一定能夠踹開大門。
要知道,他可是動用了‘力量’。
看著越來越近的大門,少校的臉上浮現了一抹冷笑。
然后…
門開了。
頓時,這位少校大驚失色。
對方想要控制力量,但是這一腳對方動用了‘力量’,可不是這么好收回的。
哪怕是拼盡全力了,這位少校從半空中落下后,也是腳步踉蹌,身形七扭八歪的向前,再加上對方死死的抓著昏睡的普德克不松手,最終,重心徹底丟失的對方就這么撲通一聲爬在了一張餐桌前。
而一直牢牢抓著的普德克也摔落一旁,讓這位少校不得不迅速爬行了一段,將普德克再次控制在手中。
這個時候,清晰的咀嚼聲,傳入了這位少校的耳中。
他脖子僵硬的抬起頭,看著那位坐在餐桌后,正吃著晚餐的目標人物,一股羞怒感,不由自主的從心底升起。
但是,秦然卻看也不看對方一眼。
他專注于餐桌上的小羊排。
“弗里斯,廚藝再次進步了。”
秦然這樣的說道。
并不是敷衍,而是真實的夸贊。
以秦然的舌頭,食物絲毫的變化都無法瞞得過秦然,在他的記憶中,弗里斯在處理牛排、羊排時火候總是會差上兩分,不是無法鎖住肉排內的汁液,就是會將血水混入其中,而現在弗里斯已經能夠完美的處理這些了。
剩下的一分?
那是食材的選擇,調味料的應用。
當然了,在普通人的眼中,最初弗里斯的廚藝,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但可惜的是,對于普通人弗里斯是不屑一顧的。
就如同這個時候,完全無視爬在那的少校,他冰冷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
“感謝您的夸贊。”
“這將是我最好的獎賞。”
弗里斯認真的說道。
一旁的‘血人’奧多克露出了羨慕的神情,顯然也極為想要秦然的夸贊。
而坐在餐桌另一側的艾瑪.艾迪則是不停的用眼神示意。
為什么要討論贊賞?
明明更重要的是眼前的闖入者啊!
對方手里還挾持著普德克警長啊!
而且,對方面容都憤怒的扭曲了啊!
下意識的,艾瑪.艾迪連人帶椅子向著秦然靠近著。
人的本能告訴他,越是靠近秦然,就越是安全。
呼呼!
感到被無視的少校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怒火讓他幾乎喪失了理智,不過,只是幾乎,他的理智還在。
所以,再從地上爬起來的那一刻,少校就緊緊抓住了普德克的脖子,沖著秦然大喊道:“2567你想讓普德克死嗎?”
“不想。”
秦然一邊吃著小羊排一邊搖了搖頭。
“那就跟我走!”
少校臉上露出了個得意的笑容。
再強大的人,都是有弱點的!
只要找到了這個弱點,再強大的人,也是不堪一擊的,而這些所謂的‘正義英雄’,弱點都是那么的明顯!
實在是太簡單了!
比他想象中的還有容易。
不過,馬上的,這位少校得意的笑容就凝固了。
因為,秦然又搖了搖頭。
“不去。”
“那你是想要看到普德克死在你面前?”
少校面容一沉。
“不想。”
秦然再次搖了搖頭,然后,順便對弗里斯說道:“再給我來一份。”
“好的,大人。”
弗里斯畢恭畢敬的說道。
看著一份新的烤小羊排被端上來,少校陰沉著面容中,浮現了一抹猙獰。
濃濃的羞辱感,出現在少校的心底。
他準備要告訴秦然,他不是開玩笑的。
“我會讓你知道羞辱我的代價!”
對方說著,抬手摸出了一柄匕首,就向著普德克的大腿刺去。
匕首刺入了普德克的大腿。
但是,昏睡的普德克沒有絲毫醒來的意思,任由匕首插在大腿上,被少校拎在手中。
同樣的,秦然也沒有絲毫的在意。
“給我來點黑胡椒。”
秦然說道。
弗里斯離開將黑胡椒筒拿起,輕輕的在小羊排上研磨起來,些許黑胡椒落在了烤小羊排上,獨有的辛辣融入到了小羊排特有的香味中,立刻,形成了一股讓人垂涎欲滴的味道。
秦然手持刀叉,迅速將小羊排切成了三分,然后,一叉子下去,將切割后的小羊排串在一起,一起放入了嘴中。
羊排中的汁液與本身就肥嫩的羊肉,立刻在味蕾上漫延,令秦然不由自主的瞇起了雙眼。
“再來一份。”
他這樣的說道。
這樣的態度,令挾持著普德克的少校大怒。
“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他?”
這位少校大喊道。
手中的匕首,再次的刺向了普德克。
這一次,可不是刺向普德克的大腿了,而是腰腹位置。
毫無疑問,在大多數的情況下,這樣的刺傷,都是致命的。
因為,就算是熟稔此道的人,也不能夠保證避開所有的要害。
而這,也是一次試探!
一邊刺向普德克,這位少校的目光一邊死死盯著秦然。
他想要看到秦然臉上出現不一樣的表情。
哪怕是一點遲疑也好。
可令這位少校失望的是,秦然的臉上不要說是一份遲疑了,就連任何應有的表情都沒有。
有著的,只是沉浸在食物中的美好。
難道…
烤羊排有這么好吃?
這位少校有點開始懷疑人生了。
可長年累月的訓練讓他明白,這個時候應該做什么了。
刺向普德克腰腹位置的匕首停下了,改為架在了普德克的脖頸上。
然后,這位少校開始一步步的后退。
而這個時候,秦然睜開了雙眼,看向了這位少校。
不需要任何的言語,在接觸到那雙淡漠的雙眼時,這位少校一把將普德克推向了餐桌后,轉身就跑。
餐廳到走廊的距離本就不長。
再加上,這位少校之前已經退了兩步,可以說已經站到了餐廳的邊緣,所以,在他轉身就跑的時候,這位少校已經沖進了走廊。
看著近在咫尺的大門,這位少校不敢怠慢,越發的快速了。
但有人比他還快。
一只手掌就這么突兀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毫不猶豫,這位少校手中的匕首,就向后射去。
他的耳中清晰聽到了匕首刺入體內,金屬切割肌肉的聲音,但是,下一刻,一柄匕首就這么架在了他的脖頸上。
不可能!
這是不可能的!
看著架在脖頸上的匕首,少校瞪大了雙眼,但真正讓他不可置信的卻是,手拿匕首的人,竟然是…普德克。
一瞬間,無數紛亂的想法就涌入這位少校腦海中。
“原來是這樣。”
“你也是超凡者,但只有2567知道這個秘密。”
“所以,他才會面對被故意挾持你,無動于衷。”
片刻后,這位少校緩緩的說道。
對方似乎是在剎那間解開了所有的疑惑般,看向坐在餐桌后的秦然,目光中浮現了更多的不甘。
“這一次是你運氣好!”
“下一次!”
“下一次你絕對不會有著這么好的運氣了!”
少校冷冷的說道。
“下一次?”
“你還指望有下一次?”
“或者說…”
“你真的認為你身上的那件東西是保命的嗎?”
普德克沒好氣的說道。
這語氣和平時的普德克大相徑庭,但被叫破心底隱秘的少校卻根本沒有理會這些,對方只是震驚的看著普德克。
“這有什么難猜的?”
“如果你沒有自認為足夠逃脫的后手,你會挾持著普德克來這里嗎?”
“甚至,在你原本的計劃中,普德克本就是可以放棄的棋子,不是嗎?”
‘普德克’翻了個白眼。
而這個時候,少校終于發現了不對。
“你、你不是普德克?”
“當然不是。”
身軀上一陣扭曲,站在少校面前的‘普德克’變成了一個笑嘻嘻的身影。
上位邪靈!
頓時,少校腦海中就閃過了剛剛他摔倒,普德克脫手的一幕。
這是僅有的一次,普德克脫離了他的掌控。
“在那個時候就被掉包了?”
少校深吸了口氣問道。
“什么掉包?”
“你從最初一開始就是挾持的我!”
“掉包?”
“哪用得著這么麻煩,只要提前布置好了,你們這樣的家伙,就會乖乖的踏入Boss的局中。”
上位邪靈輕蔑的沖著少校撇了撇嘴角,然后,扭頭向坐在餐桌后的秦然諂媚一笑。
“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
“你們怎么知道我的計劃!”
少校連連搖頭,似乎完全不相信自己從最初就被看穿了一切。
“這有什么難的?”
“畢竟,你也不過是那幕后者的一枚棋子罷了!”
“Boss從不需要看破你的計劃,因為,你的計劃,也不過是為了符合你身后那家伙的計劃罷了。”
“Boss只需要盯著那個家伙,你的一切,自然而然就出現了。”
“從跟在弗里斯身后的家伙,到那個農場,乃至是最后的農場爆炸,都不過是欠揍,為的是激怒Boss。”
“一旦弗里斯真的死在了那個農場中,而你又恰好挾持著普德克出現,你說Boss會怎么做?”
“超過五成的可能性,會直接干掉你!”
“而這個時候,你自認為你身上的那件保命底牌,就會綻放出屬于它真正的光彩!”
上位邪靈款款而談,而少校則是身軀連連顫抖,面如死灰。
“不會的!不會的!”
對方嘴里翻過來覆過去的就剩下這么一句話。
足足十幾次后,這位少校才回過了神。
“我自認為保命的底牌?”
“不、不不!”
“它是真的保命底牌!”
“雖然我無法猜出它有什么作用,但是它足夠的讓你們不敢殺我,因為,你們承受不起這種未知的損失!”
少校說著,神情再次恢復了正常,對方的雙眼中浮現了一抹神采。
而看著少校這副模樣,上位邪靈忍不住的憐憫的看著對方。
“你真的是一個白癡。”
“不過,也正因為是這樣,你才會被拋棄吧?”
“不然的話,你現在應該想得到,我和你說了這么多,完全就是在試探你身后那個家伙的反應。”
“但很可惜,那家伙為了讓一切都顯得逼真,根本沒有在你身上動什么手腳。”
上位邪靈搖頭嘆息著。
“那又怎么樣?”
“你現在敢殺我嗎?”
少校近乎是歇斯底里的叫囂著。
此刻的對方,腦海中早已是一團亂麻了。
唯一銘記在心的就是,這里的人不敢殺他!
而這就是他最大的依仗!
“你這樣的人,如果按照我的想法,我一定會先把你的手腳折斷,然后,一刀刀的切下你的肉。”
“讓人不死,又飽受折磨的方法,我知道的太多了。”
“可惜的是…”
“可惜的是,你不知道這樣是否也會承受到傷害!”
少校打斷了上位邪靈的話語,語氣中竟然不由自主的帶上了一點得意,乃至是挑釁。
但馬上的,對方就一臉愕然的低下頭。
上位邪靈的手掌插入了對方的胸膛,捏碎了對方的那顆心臟。
“回答錯誤。”
“可惜的是,Boss沒有心情、時間和你浪費下去。”
上位邪靈笑嘻嘻的糾正著對方的錯誤。
撲通!
對方的尸體倒地了,在倒地的瞬間,就開始急速融化起來,一支短小的弩箭,猶如是流星般從那融化的尸體中射出,穿過了上位邪靈的身軀,沒入了身后的墻壁。
低頭看著胸口上的大洞。
感受著那真正穿心的疼痛。
上位邪靈可憐巴巴的轉過身,看向了秦然。
不要多!
一個小時!
只要一個小時的休假就好!
上位邪靈默默的向秦然傳遞著自己的想法。
秦然看著上位邪靈,很堅決的搖了搖頭。
“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會長眠。”
“等到你死亡的時刻,你將會獲得永久的假期,何必急于一時。”
秦然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句話十分的有道理。
所有人都承認這一點,上位邪靈自己也承認。
我是幾乎不死的啊!
您和不死的我說死后?
您確定不是在逗我?
上位邪靈看向秦然的目光中,頓時多出了一分幽怨。
遠方。
一片充斥著血色與烈焰的詭秘之地中,一陣緊繃的弓弦松開的響聲傳來。
弓弦的顫音中,數個緊緊盯著這里的赤紅身影露出了勝券在握的笑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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