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紕漏
太整潔了！
不僅家具擺放整齊，地板上也是干干凈凈。
一點都不像是經歷了刺殺的兇案現場，倒好像是一個不錯的居家之地，算不上奢華的家具，卻是匠心獨用，細微之處的表現，足以讓秦然知道這些家具的價值遠遠超出了外表奢華的那些。
一張獸皮縫制的毯子，墊在辦公桌下。
看毛色和皮紋，應該是熊皮。
踩上去柔軟、舒適。
如果是光著腳的話，一定會有別樣的滋味。
不過，可惜的是，這張熊皮毯子上此刻沾滿了粘稠、惡臭的綠色汁液，讓人看到就下意識的皺眉。
這些液體是從椅子上滑落的。
秦然視線移動，辦公桌上的文件整齊的放在一角，只有一杯早已涼掉的茶放在隨手可及的地方。
“喝著熱茶，坐在椅子中，等待著消息嗎？”
頓時，這樣一副畫面出現在了秦然的腦海中。
至于等待什么消息？
自然是赫伯特的消息。
這是秦然唯一能夠想到令夜種牽腸掛肚的事情。
只不過，眼前由夜種偽裝的市長閣下最終也沒有等到它想要等待的消息，就被干掉了。
下手的人，非常的干凈利落。
沒有在夜種身軀之外的地方留下一丁點痕跡。
而夜種的身軀則在死亡后化作了綠色的濃汁。
簡單的說，沒有任何痕跡留下。
但這只是常人看來。
在追蹤視野中，秦然卻辨識出了一對有別于他人的腳印。
這一對腳印很有特點，只有前半截腳掌。
混在一堆腳印中，真的是非常顯眼。
“墊著腳尖，依靠著陰影的遮擋，緩緩的靠近目標身后，接著…一刀斃命？”
秦然的目光跟隨著腳印而動，大腦不停的思考。
可一些地方卻無法肯定。
夜種對于人類的認知應該是很深的。
哪怕是當做一種對食物的了解，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所以，它們應該是很清楚一個市長職務的重要性。
簡單的說，這樣一個重要的職位，不可能讓一個普通的夜種來擔任。
必然是一個強大的夜種。
即使無法達到巴托斯那種強大的地步，也一定是遠遠超出了普通的夜種，而這樣的夜種會沒有反抗就被殺掉？
秦然可沒有忘記，那些綠色的火焰還有自爆。
就算是無法操縱綠色的火焰，但是自爆應該是能做到的吧？
帶著疑惑，秦然的目光，放在了那個茶杯上。
他低頭聞了一下。
冰冷的茶水早已經沒有了氣味散出。
“茶水檢查了嗎？”
秦然問道。
“只是一些安神藥物，并不算是毒藥！”
羅杜回答著。
“安神藥物？”
沒有得到預想答案的秦然瞇著眼，目光又一次的掃視著整個房間，包括各個角落。
最終，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走廊的角落里。
一個小巧的香爐擺放在那里。
秦然走了過去，揭開蓋子，燃盡的香味飄了出來。
不需要仔細辨別，秦然就能夠憑借醫學.藥品知識的專精毒藥判斷出，里面的香混雜了麻痹神經的藥物。
“誰負責這個的？”
秦然指著香爐問道。
“應該是‘市長’閣下自己，自從市長夫人不幸去世后，他就一直是獨居，并沒有什么仆人照顧！”
羅杜很干脆的回答著。
顯然，新任的警長對這里并不是一無所知。
“是這樣嗎？”
“為了隱藏自己的秘密，所以不得不寡居嗎？”
“去那位秘書長閣下的住所！”
秦然自言自語后，徑直的說道。
“好的！”
羅杜一點頭。
在之后的兩個小時中，秦然在羅杜的陪同下勘查了剩余的三個兇案現場。
這三個兇案現場與那位夜種偽裝成的市長閣下兇案現場沒有什么區別。
都是依靠毒煙的麻痹，然后，一擊斃命。
硬要說什么不同的話，就是偽裝成警察局局長的夜種似乎不喜歡點香，所以，刺殺者很干脆的用了另外一種方式：在酒水中下毒。
“您有什么發現嗎？”
返回了馬車上，羅杜迫不及待的問道。
“刺殺者對目標了如指掌，不僅是知道它們的生活習慣，還知道它們的一切行動安排，并且合理的利用了這些——刺殺者知道這些占據伯爾市高層位置的夜種正在等待一個要緊的消息，這樣的等待必然是難熬的，這些夜種想要讓自己耐心等待，就必須要借助一些輔助物品，而根據各自的習慣，則變為了茶、香和酒！”
“只是在某些地方，刺殺者的似乎出現了紕漏！”
秦然說著。
“什么要緊的消息？”
“還有紕漏是？”
羅杜下意識的問道。
“昨晚發生了什么？”
秦然反問道。
“是閣下您…”
“可是，我們在現場并沒有找到額外的痕跡，不單單是刺殺者的，連匯報消息的也沒有找到！”
羅杜先是一陣恍然，然后臉上再次浮現了不解。
“刺殺者留下了痕跡，只是因為技巧，而讓痕跡變得很淺很細微，所以，你們沒有發現！”
秦然從不指望一個火藥剛剛興起的世界能夠有什么像樣的技術，在這里破案更多依靠的是經驗和猜測。
當然，也正是因為如此，賞金獵人和傭兵們的生意才會不錯。
因為，很多人不相信不符合他們猜測的結果。
為了讓結果符合他們的猜測，他們自然不會介意花點錢，讓人幫忙。
“那匯報者呢？”
“它不會是玩忽職守了吧？”
明顯猜到了什么的羅杜開著玩笑。
“如果是面對生命危險，它很可能是玩忽職守了——警長閣下，您現在需要尋找一位有別于平時規律、顯得惶恐不安的中.低層政府公職人員，它有著能夠直接見到我們的市長閣下、秘書長閣下、下議院議長閣下和警察局局長其中一位，而不被人懷疑的身份！”
“當然，它現在就是刺殺者的目標，所以，我建議您最好帶足手下和武器！”
“畢竟，為了彌補自己的紕漏，刺殺者一定不會放過它的！”
秦然微笑的提醒著。
“這是一定的！”
“面對這樣未知的刺殺者，我能否請您幫忙呢？”
羅杜先是一點頭，接著就是邀請秦然再次幫助。
“可以！”
為了支線任務，秦然也不會反對，很干脆的答應下來。
更何況，秦然很想要見識一下，能夠指派一個類似低等火元素的夜種是什么模樣。
‘這是一件偉大物品的仿造物’！
鉗火之固和墮落者之眼的備注，讓秦然的心底滿是好奇。
“放心，我會給予閣下足夠的報酬！”
見到秦然答應了，羅杜笑著跳下了馬車，開始大聲吩咐著手下。
無疑，這位新任的警長已經有了確切的目標。
當馬車再次前進時，后邊已經多了兩輛坐滿警察的馬車，而在兩輛馬車后，還跟著一隊背著遂發槍的警察。
人群在羅杜的指揮下，浩浩蕩蕩的向著一片住宅區而去。
只是，還沒有靠近那片住宅區，就傳來了一陣巨響——
那是…
炮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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