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色與味

　　（這章多寫點，三千字大章。另外，大家面對荀易的那種選擇題，會怎么辦呢？）

　　咣當——

　　荀家人和齊家人同時亮出刀兵，齊家人圍住自家主母。而荀家人則把荀瀧夫婦保護在內。

　　“許梅，你上樓照顧姐姐。”荀易果斷讓許梅去保護荀景，而他拿起筷子。御木之力一動，一道青影玉樹升起，靠近的四個殺手統統震飛。

　　申威正在外面喂馬，看到不對勁，果斷沖向二樓去找荀景。只見二樓傳來幾聲慘叫，三四個黑衣人從荀景的房間跌出去。

　　許梅和申威前后腳進來，只見地上盤著好幾條蛇尸，每一條蛇尸七寸都扎著一根銀針。和外面那幾個黑衣人喉嚨上的銀針同出一源。

　　“別怕，別怕，一切有為娘在。”荀景抱著女兒，拍著女兒，安撫慌亂的女兒。

　　許梅幽幽看著荀景，沒發現啊，這女子不簡單呢。荀景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沒想到手段竟也不差。

　　她讓申威留在這里照看，自己又去下面找荀易。

　　荀易以竹筷作劍，施展茂林劍法將一個個殺翻在地。荀瀧護著妻子，本欲從墻邊上樓和女兒匯合，結果又有兩人沖他們夫婦殺去。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荀瀧從這些人的身法上看出其來歷，伸手在腰間一抹，抽出一把軟劍，刷刷刷，將幾個殺手人頭下來。

　　荀瀧是文人，是能臣，一直以來都是文質彬彬的樣子。但是荀家之人不會武藝，那才是笑話。

　　荀易不殺生，但荀瀧沒這忌諱。他將妻子交給許梅照顧：“姑娘，麻煩你照看一下。”說完，宛如蝴蝶飄入人群，寒光飛舞，一顆顆人頭跌在桌子上形成一座小山。

　　“三叔，你這般下手，我們還怎么吃飯？”荀易一臉不高興，他下手知道輕重，將一個個人關節打斷，慢慢從姜玉燕身邊離開。

　　此時，突然有人在窗外射出毒箭。寒光對準姜玉燕，眾侍衛難以救援。姜玉燕美目紅光一閃，身上浮動熱浪火龍一口氣吞沒毒箭。

　　“有趣，我難得回來大周一趟，沒想到路上竟然屢次被人追殺。”女子拂袖一掃，袖袍中騰出火龍將屋外那人咬住。火龍沖天，然后狠狠對下一摔，殺人從高空墜落，吐血而亡。

　　申威站在二樓，不自覺吞咽涎水：“這兩位夫人都不好對付啊。”底下那位齊夫人下手不留情，一條條火龍將靠近的殺手一一摔死。

　　而屋里面那位，雖然一副柔弱模樣，但一手銀針將屋內毒蛇以及潛伏的殺手們一擊斃命。

　　“就算在軒轅國，這種人也碰不到多少。”申威好人妻，但是兩朵帶刺玫瑰太恐怖，他心驚膽戰，不敢輕易下手。

　　兩家人打掃戰場，而客棧原本的人除卻掌柜癱在地上外，其他人統統逃之夭夭，不敢靠近客棧。

　　荀易不靠近尸體，荀瀧扒開衣領看了看：“鬼火的人。”襲擊荀家的人是鬼火組織。

　　“情理之中，畢竟你我都是荀家頂梁柱。”荀易神色淡定，看向旁邊齊家之人。對付齊家的殺手貌似并非大周人士。

　　姜玉燕若有所思，想到齊家的內部爭斗：“這是要對我們夫妻行暗算手段？”

　　兩方人相視苦笑，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反正目的地都是龍城，不如一起吧，順帶還能照應一下。”

　　收拾善后，兩家人見庖廚跑了，只好自己去做飯。荀瀧請許梅上樓照顧荀景：“許姑娘，我家女兒身子重，如今殺手潛伏恐怕驚動胎兒，還請您診脈一看。”

　　驚嚇？“她？”許梅一臉詭異：“她能有什么事？”來到房間，荀瀧看到一地蛇尸，目光一頓：“你的青鶴飛針越發高明了。”荀家受到鬼火的威脅，不論男女皆有被暗害的可能。荀家后人一個個身懷絕技，荀景外嫁又豈會沒有保命手段？若非荀易小時候被人隔絕圣人言律，怎么會死那么慘？

　　荀景一副嬌弱模樣靠在床邊。荀瀧跨過蛇尸好言安慰自家女兒。

　　“易兒呢？”

　　“他在廚房檢查食材，說是幫忙準備做飯。”

　　“他做飯？”荀景一驚，想到某些不好的事情，一臉驚恐，比看到殺手還要恐懼：“父親快去攔下他，他的飯…”

　　突然，門外飄來一陣臭味，從外面直直沖入屋內。荀景聞到臭味，差點沒昏過去。“父親，快去攔住易兒，千萬不要讓他做飯！”

　　“嗯？”荀瀧摸不著頭腦：“荀易監管做飯而已，會有什么事？”

　　不過他還是走出門，下樓去查看。剛來到廚房，差點被腥臭味擊敗。而地上橫七豎八躺著一群人，還有幾個人艱難爬出廚房，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樣。

　　荀瀧心中一驚，匆忙捂著鼻子闖入廚房，只見荀易戴上口罩，站在灶臺前。雜七雜八將各種食材切成碎片扔到鍋里。

　　一邊動手，一邊哼歌，大鍋紅光閃耀，荀易攪動幾下形成一團漿糊。那股惡臭的來源也找到了。各種奇異臭味從大鍋中傳出。一團團青黑色漿糊模樣的東西不斷冒泡。

　　“這是——”荀瀧驚訝不已，蒸煮煎炸什么工序都沒有。只不過將水和食材以及各種作料扔進去。沒多久就能變成一鍋漿糊粥。

　　這廚藝也太恐怖了吧？

　　荀瀧趕緊打開窗戶，不敢再讓荀易動手。難怪景兒恐懼易兒的廚藝，他的廚藝居然可怕到這個地步？

　　“哎？”荀易見三叔阻攔，只好關火將青黑色漿糊盛好。

　　荀瀧面帶厭惡之色，看向桌子上做好的各種菜肴。三碗漿糊外，還有一盆紫色而不知其來歷的湯以及三大盤紅白黃三色相間的丸子。紫色的湯上面冒著青煙，看不出是什么食材。而丸子堆成小山，但一個個奇形怪狀，牛頭、骷髏、鬼臉等怪異模樣，讓人不敢下口。

　　不過除卻這些菜肴，旁邊還有各種正常飯菜，一個個色香俱全。紅燒鹿膊、五色珍膾、金山霜雪、玉湖蕊羹、辣炒牛舌等，讓人看了食欲大開。

　　荀瀧吩咐人將這些外表正常的菜端過去，將荀易的那些菜一個個撇在一旁。

　　“喂喂，你們干嘛把這些剩下？這些菜比你們端走的那些，味道好多了。”荀易在背后大叫，荀瀧翻了個白眼，對自家侄兒的廚藝有更深一層的見解。

　　“幸虧在家輪不到他這個大少爺干活。”

　　荀瀧去大堂見內人和姜玉燕。三人為主，周邊眾人為仆。不過此時顧不得禮數，大家一起坐下分桌用飯。

　　姜玉燕正要下筷，突然問：“荀家弟弟呢？”

　　“他還在廚房吧？”

　　“他在廚房？”姜玉燕朱顏扭曲，猛然想到一件事，毛骨悚然。指著面前這些美味佳肴問：“這…這是誰做的？”

　　“咦，不是你們的人嗎？”荀瀧奇怪問。這時候，廚房那些被臭氣暈倒的人恢復過來：“這些菜都是荀家公子做的。”

　　“他做的？”姜玉燕放下筷子：“不好，大家都不要吃！”話音剛落，旁邊那些侍衛一個個慘叫聲響起，趕緊將嘴里的食物吐出來：“這是什么啊！”

　　“牛舌根本嚼不動，而且每一下咀嚼，竟然還有一種苦澀感。這是什么啊！”

　　“玉湖羹湯不應該是偏甜口味的嗎？怎么放這么多鹽？”

　　吃下這些菜的人一個個在門口嘔吐，根本無法下咽。

　　望著眾人慘狀，姜玉燕喃喃自語：“他這么些年，習性居然還沒改？”她和荀易那么多年不見面，為什么還能記得那么清？因為荀易的廚藝給她留下一輩子都難以磨滅的印象。

　　“三叔，我讓你們端菜，你們把那些扔下水道的垃圾端上來干嘛？”荀易神色不滿，端著兩盤肉丸子上大堂。

　　看到姜玉燕后，荀易臉上掛起燦爛笑容：“燕姐姐，多年不見，我再請你吃飯。”

　　望著如同太陽一般閃耀的大男孩。姜玉燕仿佛看到太陽背后那無盡黑暗。

　　荀景此時在許梅的攙扶下也已經走下樓、看到荀易手中兩盤奇形怪狀的肉丸，再看看桌上色相俱全的佳肴，下意識退后兩步。

　　二女不約而同露出畏懼之色。

　　是選擇外表如同豬飼料，但實則味道一流的特殊飯菜？還是選擇外表美輪美奐，但實則味道堪比茅廁糞石的可怕佳肴？

　　此時，二女想起小時候被荀易留下的陰影。

　　荀易成天助人為樂，小時候無意間幫助過很多神靈。這些神靈感念恩情給他賜福，讓他能夠一次次逢兇化吉。就算被人挖心，就算被人綁架，也能安安穩穩活下來。其中有一次，他幫助一位下凡歷劫的灶神。那位灶神便達成荀易的一個愿望。荀易下廚，就是灶神的賜福之力。只要將食材放入鍋中并且點燃灶火，就會觸發灶神神力自動完成飯菜。不過這種飯菜有其隨機性。色、香、味必然缺少一樣。要不然是味道極差，要不然是外表無法接受。

　　但是對從小喜歡惡作劇的荀易而言，這可是一種絕佳手段。長輩不敢去坑，但是同輩誰沒碰到過這種選擇？

　　外表？還是內在？

　　外表如同泔水的美味，以及味道如同泔水的佳肴，到底怎么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