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章戰天帝(二)
在龍相帝于人間顯現化身的時刻，天界之中風起云涌。
太子一系的所有神靈齊齊發動，金闕天帝一系的神靈或軟禁，或調離。整個天帝宮被太子封印，唯有天后娘娘一人走入帝宮。
而在外界的援兵，也發生一點跟曾經歷史有所差異的事件。
這次不單單是群山之母，其他五元神女也紛紛現身。她們聯合起來，祭起各自手中的神器鎮壓奕妃，杜絕如同主世界一般，讓奕妃出面救援天帝。
“這次明微的準備更充足了。”
所有天帝一系的天尊上帝統統被明微天后設法阻攔，造成一個讓明微獨自面對天帝的局面。而且這一次，天后娘娘并非潛入天帝宮偷襲封印龍相帝，而是正大光明進入帝宮中。
宙光上帝三人相互看看，知趣告退，讓龍相帝自己面對天后。
九重玉階清冷孤寂，龍相帝坐在天帝寶座上，靜靜注視著下方云池池畔的明微天后。
“看來，你都知道了。”
“當然。”天后淺然一笑：“到底妾身作為天后，享有一半的天帝權能。宇宙重塑，終究無法讓妾身的記憶一并洗白。”
沒錯。龍相帝重演宇宙，妄圖在天后不知內情的情況下挽救一切。然而天后早有準備，刻意在宇宙根源留下復刻的印記。當宇宙重演后，利用記憶得知所有的一切。并且馬上請盟友們發動突襲，并且這次的人數比主世界上次更多。連奕妃等人的搗亂也算她預料之中。地母神一系統統出戰，就連在幽冥或者在人間的其他地母神，或多或少都有牽制其他神靈。
如果龍相帝沒有曾經的記憶，或許天后娘娘這一次會徹底得手。
風華絕代的麗人微微欠身：“這一次，只為真真正正和陛下打一場。當然，天帝終究是天帝。妾身會搶占一些先手，相信陛下不會介意吧？”
“…”看著自己的妻子，龍相帝嘆息道：“登基之前，你曾經以妻子的身份問我，到底要不要選擇天帝之位。你說，你愿意跟朕共進退。”
“嗯，如果當日陛下選擇放棄天帝寶座。我會幫你說服軒轅家的其他神靈，你我二人抽身而退。”
兩人站在穹極之上對峙。
天后幽幽道：“最終，夫君選擇登基，為了哥哥、為了我們共同的理想而奮斗。”
“少昊大兄對我的影響很大。還有應龍他們，大家一起奮斗的理想，既然走到這一步，那就不容后退。”
“所以，陛下成為天帝。而妾身作為天后。我們約定，在彼此的范圍內相互扶持，相互監督。如果有人背棄我們的理想，放棄我們的道路，則要在別人下手之前親手終結彼此的錯誤。”天后抬頭挺胸：“至今，妾身仍然不認為，陛下天下皆龍的道路是正確的。文明應該具有多樣性，單一的文明，凝聚在龍之大義下的天帝之器，不應當存在！”
天后頻頻搖頭：“作為天帝，您太心急了，！神同時代的到來，讓給下一位天帝去做，難道不成嗎？您只需要平息亂世，就是天庭功績無量的天帝。到時候遜位傳代，你我把臂同游混沌鴻蒙，難道不好嗎？”
“朕的確有心為下一代天帝留下一個太平盛世。朕為亂世君，他為盛世帝。但作為天帝，豈有將包袱甩給下一代的？所有的矛盾，由朕來解決。”龍相帝手中多出一把權杖：“留給后人的，理應是一個朗朗乾坤。”
作為天帝，終究有這份傲骨，相信自己的能力足以平息一切的困難。哪怕是在所有人都不理解的情況下，仍然一個人挺著脊梁骨支撐著這條孤寂之路。直到最終隕落天崩，由下一位天帝繼續背負整個宇宙前進。
世界有天帝來背負，世界由天帝來拯救。
任何一位天帝，都是這般孤高的存在，用著掌控一切的雄心。
面對龍相帝的這份固執，天后娘娘苦笑道：“終究…還是無法理解嗎？”
曾經親密如一體的二人，終究因為自己的理念走向相互背離的道路。
龍相帝壓下心中不適，面無表情道：“天后，你作為三界之母，對朕進行勸諫，甚至理念不合，這一切朕都可以接受。但這不能成為你逼宮叛天的理由。前線無數戰士們浴血奮戰的結果，不是內斗的借口。這樣一來，你我曾經的理想何在？平息亂世，不是由你來引發這前所未有的叛天大戰！”
天后叛天，稍有不慎，就會讓異域趁機翻盤，無數年的苦心付之東流。這一點才是龍相帝最不能容忍的。
“所以，在妾身眼中陛下之道有違天帝之路。作為天后，我理應勸諫。而陛下也認為妾身背棄我們曾經的志向。那么，就讓我們用這一戰來驗證我們的對錯。”
“好。”
“這次，陛下不要下不了手。不然，這里沒有異域，哪怕是妾身想要去異域自爆，也辦不到呢。”
“好。”
帝后同時凝聚神力，此刻龍相帝不曾調動真身，也無法在平行宇宙這處上限九重天的世界施展更強層次的力量。為此，反而讓天后娘娘拉進一定差距。加上帝后權能平等，二人在帝宮內以九重巔峰之力交手。
天帝宮外，宙光上帝三人站在混沌中。
天靈娘娘搖頭道：“可惜，這一戰終究無法避免。”
金烏天尊看向帝宮，兩股光輝正徐徐蓄勢。哪怕是余波的沖擊，都讓天帝宮中散發別樣的兇險氣息。“但愿陛下能如愿以償。”
人間，龍相帝對荀茂。
面對荀茂的戰意，天帝緩緩搖著龍首：
“土生金，而金克木，就算你傳承軒轅帝血，但你走向木德之路便注定你的敗北。我金龍天庭秉承殺伐而起，便是軒轅帝在世又豈敢違逆？”
“那就讓祖神來見證這一切！”荀茂仰天一笑：“劍來！”常柏劍飛入荀家老宅，落入自己妻子手中。
趙氏看到常柏劍，嬌軀一震，顯然明白了什么。她閉上眼，體內飛出另一把金色神劍落入荀茂手中。
以人養劍，是夫妻二人早有定計的一件事。將軒轅帝劍藏在自己夫人體內，以此瞞過所有人，讓自己和軒轅劍取得更深層次的聯系。不然，哪怕荀茂掌控軒轅劍，也無法發揮其真正的力量。
帝劍脫體，趙氏臉色一白，差點站不穩腳，但她此刻心神牽掛在自家夫君身上。
“軒轅劍動，這最終一戰還是來了嗎？”
百年之前的叛天之戰，這的確是一個轉折點。
一個不慎，天庭就會迎來第十二代天帝。對異界壓制的優勢，也會在天帝動蕩中化作烏有。
為此，龍相帝不得不痛下殺手，親手鏟除天后和太子一系，確保戰局的穩定。
而明微天后跑去異域自爆，以換取在自己死后，天庭動蕩的時刻中仍然維系天庭的絕對優勢。
龍相帝的神念附著天龍尸骸，看著荀茂手中出現的神劍。
軒轅劍，軒轅黃帝的佩劍，象征人族無上氣運。
多么熟悉的神劍，曾經在黃帝陛下手中，自己多次見到軒轅劍斬殺異神。這把劍，無異于是天庭勝利的象征。
但誰能想到，自己居然有朝一日要對陣軒轅劍？
天帝看著帝劍，思緒回到百年之前的時光。
一模一樣的往昔音容，一人一劍一帝相。
荀茂背后浮現祖神法相，宛如黃帝親臨一般，手持軒轅劍掃蕩一切不平。
望著自己曾經的老師、恩人、君主和岳父，龍相帝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龍爪一探，九枚龍鱗在天帝手中凝造成無上帝劍斬出自己最引以為傲的一擊。
“朕平生之憾就是沒有在陛下最巔峰的時候和其一戰！如今就借你之手，讓朕看看黃帝陛下最強大的軒轅帝劍吧！”
白色劍芒劃破天穹，日月徹底失去光輝，化作一片漆黑長夜。這一劍象征當今天道，是天帝光輝所凝聚的無上神劍。
而對面，那道黃色劍光以不遜色白芒的威勢動蕩九霄。從太極天開始，九重云霄不斷蕩動。
異大陸，傷亡慘重的幾位神王面帶驚恐之色。
“這是什么！那里怎么會有兩位天帝的氣息！難道他們想要再來一場大祭，將炎黃二帝喚醒？”
百年前人間的兩劍碰撞，惹來神王們的惶恐不安。
不論是操控軒轅劍的荀茂，還是執掌梵我心劍的龍相帝，都以自身演化第十重天的無上妙境。彼此以劍道的理解對拼一記。
然而，正是在劍道比拼中，龍相帝面對已經晉升為第十重天至寶的軒轅劍仍有些遜色。畢竟他僅僅是神念附體，畢竟他手中帝劍仍不完全。因此，在軒轅劍中緩緩敗退。也正是在他敗退的那一刻，劍氣瞄準神念，將龍相帝這一尊化身折在人間。同時，天庭之中的天后娘娘悍然出手，從背后將龍相帝重創…
想到曾經的往事，龍相帝搖搖頭，驅散腦中的回憶，再度打量荀茂手中的軒轅劍。
“比當年的威勢要弱了許多，終究這只是一個平行宇宙。真正的軒轅劍不在這里。”
“是嗎？”荀茂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他手中軒轅劍輕輕一震。黃蒙蒙的光輝中散發出別樣的青意。
“那是——”龍相帝一愣，不覺之間露出空門。
大地之中，生死歸息，那陰陽生死之力伴隨軒轅劍和梵我心劍對轟。緊接著在生死之氣中，有一顆寶樹徐徐生長，復又化作一道劍氣輕輕揮下。
那匯聚生死之力的一劍再度崛起，攜帶九重天之上的生死之氣，將龍相帝的神念抹殺。
“陛下，這一次還是你敗了。”
敗在一時大意，沒有察覺荀茂的真身。
“并非軒轅劍，而是生死枯榮劍。這就是你死亡一次后，對朕的答復嗎？”龍相帝哈哈大笑：“好一位軒轅劍主，好一位帝柏之后。果然名不虛傳。朕必須承認，面對你，就如同你那來孫一樣，必須當做同等的存在來對待。不然，牛魔王的遭遇就是朕的前車之鑒。”
天界，龍相帝身子一震，人間那一劍攜帶軒轅劍氣如同百年前一樣迫入自己神體。
龍相帝目光幽邃看向天后娘娘：“你什么時候把他真靈引渡進來的？”
“何須妾身去引渡？是他自己進來的。面對他，陛下未免太輕敵了。”天后身后四十九重宇宙變幻融合，形成一種和荀易類似的易變大道。
宙光上帝荀易看到結果，不覺露出異色：“天祖居然自己闖入平行宇宙？這未免…未免太厲害了吧？”
在所有人都出局的情況下，姬令德自身的意識是如何和平行宇宙勾連，并且進行同化融合的？
而且，那一招枯榮生死劍并非平行宇宙的荀茂，而是姬令德本人從主世界斬出。
這一劍蘊含生死之氣。生氣來自桑蘿地母，死氣來自幽冥世界。這是以兩大祖炁構造的枯榮劍意。是神器，也是劍氣，也可視作姬令德自身的神力本源。
這一劍斬出，擁有九重天的無上神力，更蘊含姬令德自身的屠神弒天屬性。
在軒轅劍本身的劍氣抵消梵我心劍后，這一劍把龍相帝的神念化身抹殺。
不過作為代價，姬令德本身的境界直線跌落，從接近先天神的邊緣一口氣衰落到新晉天神的層次。
“終究是要付出代價啊。”姬令德負手而立，站在主世界關注平行宇宙的大戰。
這一劍斬出，龍相帝化身如同百年前一樣被定死。軒轅帝劍的劍氣刺入本體，讓龍相帝的神魂遭到重創。同一時刻，天后再度發力，四十九重宇宙天地轟然落下。每一方天地中，皆有一尊天后神人高舉天道寶輪。
“四九天道輪，陛下，這次是你敗了。”
叮——
在天道輪即將絞碎龍相帝時，天帝頭頂忽然升起九色天柱，其中有九柄大鐘升起。龍相帝語氣頗為古怪，望著天道輪說：“娘娘的天道輪是當今易變之學中最強招數。能演化一個宇宙的變化之道將敵人困死。朕沒有娘娘聰慧，捫心自問無法從這門天道大神通中逃離。但是朕反復思量百年，還是有些心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