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燕襄帝

　　洞庭湖，云縈霧繞，碧波浩渺。

　　這是鳳凰界新誕生的一座湖泊。據說，以湖上水庭而得名。這水庭是一座音樂之城，金琴仙子的樂宮眷屬居住之地。

　　湖中居住著一位瀟湘神女，她在此地撫琴造湖，以一曲《瀟湘樂》演化洞庭湖，并且在湖面升起水庭。只要水庭每日有音樂不斷，就可用樂律催動水庭下方的一座水凰陣法。在水庭周邊升起十二只鴻鵠神鳥托起水庭。

　　這是音樂之都，更是洞庭神女的圣地。

　　這位神女以鴻鵠的形態示人，儀容貌美，月前有大燕武帝率眾來犯。神女和武帝大戰一天一夜，終于將武帝擊敗，大燕之軍悻悻然離去。

　　“四重天的神力，很不錯。”荀易贊嘆嬴琇的資質。不論是瀟湘神女也好，洞庭神女也好，嬴琇的神職根源就是這座三百里之湖。她演奏《瀟湘水云》曲，生生在這片湖泊中演繹洞庭意境，在湖中凝聚水神神性，達到四重天的地步。

　　二人漫步在湖面，蕩起層層漣漪。二人身后皆有神光演繹繁雜而玄奧的神之徽記。

　　木欣欣以向榮，泉涓涓而始流。木德之生機，水德之靜流，加上水木相生之局，讓荀易大有裨益。恍惚間木德之意又有領悟，可以前往木德試煉的下一環。

　　瓊云神女到來時，就見二人站在湖面感應大道。二人并肩而立，氣息相合，一群天鵝、鴛鴦圍著二人嬉戲，仿佛彼此之間再也差不入第三個人。

　　瓊云神女沉默了下，笑著上去打招呼。隨著她的腳步，縷縷黃氣衍生道路：“易大哥，嬴姐姐，你們這是？”另一種厚重而寬宏的生機和二人交織，打破二人之間的氣氛。

　　兩人看向瓊云，打過招呼后荀易道：“你來的正好，你們倆若有空，便跟我一起去看看大燕這一幕大戲。”他伸手一指，白參飛來，化作丈許之大的白鳥將三人馱至大燕。

　　此時夜黑風高，大燕王宮一片沉寂，如同暴風雨之前的寧靜一般。

　　這半年來，大燕局勢變化太大。先是王神登天，然后被青華之神一舉擊退。雖然王神猶在，但國運氣勢反而不如晉升之前。于是大燕頻繁對諸神鳥下手，奪取神職培養新的天神。

　　但也因此，各地天災不斷。畢方吐火，商羊弄水…各種神鳥在背后操控天災，意圖和大燕決一死戰。大燕暗中已經流傳謠言：“高祖弒母而上位，引起天地間眾多神鳥的眾怒。”

　　本來大家不相信，但是幾次祭祀玄母宮。玄母宮的神官根本不接受祭品，反而屢屢和太廟的神官沖突。玄母宮和太廟的關系突然惡化，更加深這個懷疑。

　　“玄鳥不懂人心，她自認為退讓一步，就可把握大局。但是她的信徒們愿意退讓嗎？”

　　嬴琇聽荀易所言，贊同點頭：“是啊，玄母宮的神官一直都是最高等的神官，太廟諸神官低玄母宮神官一頭。而今王神出世，太廟揚眉吐氣，自然就會起紛爭。而且，太廟神官打壓其他諸神鳥的信徒，已經引起公憤。這次，玄母宮主動出手，我們可以靜觀其變。”

　　瓊云忽然問：“易大哥，你在這次事件中，真沒出手？”

　　“我和孟翰利用權能隔絕諸神對信徒傳令的可能。”荀易打斷玄母和高祖傳下神諭的可能性。讓凡人自行進行宮變。

　　“玄母宮底蘊雄厚，但插手王朝之變，已經和王神徹底反目。也意味著這對母子倆的決裂。人世影響神道，我們應該引以為鑒。”

　　突然，一道火光沖霄，王宮門口匯聚上千士兵，空中也多出一架架木鳥飛車。玄母宮中的大神官走出神廟，當先宣布：“今上失德，引天災，群神眾怒。大皇子出生之時得玄母賜福，此乃明主之兆。你們隨我入宮，請大皇子主持大局。”

　　玄母宮出招，太廟也不閑著，太廟的祭酒將玄母宮等人斥之為邪魔。馬上進宮勤王，保護當今圣上。

　　此外，還有幾個皇子背后有其他人的勢力。比如商羊神鳥，他的雨神廟就支持三皇子，準備漁翁得利。

　　“易哥，你和孟翰支持的是？”

　　“不知道，我們沒插手這件事。完全是孟翰的那位合作者在行動。”荀易不在意誰上位，當他們建立輪回的那一刻，這個世界已經落入他們的掌控。

　　王宮戰火不斷，殺聲震天，一夜之中抉擇出一位勝利者。當今皇帝的長公主，這一次宮變之后唯一的皇族幸存者。當然，很多年幼皇子都是她親手掐死的。

　　她執掌大局后，立刻安撫諸大神廟。先是親自往主神廟祭祀諸神，然后又分別給玄母宮和太廟祭祀。

　　在確立自己的王權后，又確定灶神廟、雨神廟等諸神廟的地位，廢除前幾個月的打壓政策，承認各大神廟的合法地位，親自祭祀諸神消除天災。因此，百姓民意所向，漸漸凝聚鳳氣。順帶，她將輪回教也請入大燕。

　　輪回教在半年間廣受民間人士的好評。各種賢德之人加入輪回教，修《長生經》行功德道，因此用他們的名望抬起輪回教，更穩定長公主的位置。

　　漸漸地，大燕分裂為三大勢力。當然，名義上仍然是大燕一朝。這個王朝不能分裂，王朝的分裂意味著高祖跌落神位。所以，哪怕長公主并非太廟屬意的繼承人，他們也必須承認其存在的合法性。因此，長公主有恃無恐將玄母宮的勢力拉進來打擂臺。而其他諸神廟進行抱團，在輪回殿的號召下形成第三大勢力。

　　看到女帝親自將孟翰任命的輪回大神官請入都城，荀易會心一笑。當初他被攆出主神廟，如今要回去當然要讓主神廟的眾多神官來請。孟翰為他出氣，命大神官幾番刁難后才在都城建成輪回殿。

　　嬴琇盯著女帝看，女帝匯聚鳳氣，頭頂形成赤凰之相。但是在她眼中似乎另有幾分玄機。“易哥，這女子怎么有祖靈的味道？”

　　“她本來就是燕襄帝的化身，身上當然有祖靈的味道。”

　　“燕襄帝？”二女同時驚呼，瓊云忙問：“祖靈也能還陽做皇帝？”

　　“是啊，不經過輪回，怎么可能輕易還陽？難道是孟翰——”嬴琇思及輪回教的特質。或許是孟翰在操作。

　　“不是他，他頂多幫忙遮掩天數，轉生的生門在我這，我沒動手，怎么可能讓襄帝轉生？孟翰以神術遮掩，頂多讓其他人看不出此女來歷。”荀易說完，又自言自語：“這位襄帝隱藏極深。她竟然準備到了這一步。想必在幾十年前就開始布局了。”

　　燕襄帝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開始準備。她從自己的母族選擇后裔。讓后裔和大燕皇族通婚，一步步培養血裔的靈力。最后將一支符合要求的血裔送入宮中，在二十年前和先帝交合，生下長公主。

　　“襄帝父族是玄母血脈，但是母族來自另一種靈鳥。這種神鳥擁有特殊的靈力，可以催化自己的血脈。襄帝利用這一支血脈擬造出自己母親的血脈。然后在二十年前將這個擁有自己母親血脈，和自己母親有七分相似的女人送入宮中。”嬴琇聽荀易解釋，漸漸明白：“這樣一來，生下的女兒和襄帝生前的血統很像、她趁機以化身奪舍，的確是一個妙計。”

　　荀易臉色不妙，這個計劃讓他想起女登之體。神農家也有這方面的算計，想要催生一位女登氏來孕育新的炎帝。

　　瓊云神女心中一動，看到荀易的臉色，眼珠子一轉，狀似無意道：“咦，奇怪了。這個計劃聽起來挺好熟的，我記得咱們天庭貌似就有人用過這種辦法來復活前人。只是這種辦法雖然可以復活前人，但是對孕育靈子的母體會有很大傷害。子生而母死，被視為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