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四枝糕

　　地藏宮，五女齊聚一堂。

　　這座神宮來歷莫大，孟翰雖然借助地母權限祭煉神宮，但他不足以真正掌控先天神宮。僅僅在巨大無比的地藏神宮挑選一座前殿用作日常。

　　這次帶出來的也，僅僅是這座前殿。定在鳳凰界中，鎮壓萬千法則，牢牢立于天空而不動搖。

　　殿內氣氛沉寂，落針可聞。

　　許梅心如死灰，坐在一旁不吭聲。三巫女彼此針對，各坐一方不說話。嬴琇看著三巫女，笑著上前圓場：“當務之急是幫助孟翰獲取天權，三位不如趁機比試一番，看看誰對孟翰的作用大，誰才是第一巫女。”

　　接著，嬴琇拿出糕點、花茶招待幾人，氣氛稍稍緩和。

　　“說來，他們倆大男人在外折騰，我們也不好落后。”采薇想了想：“地宮有一面寶鏡可照映大千，我們瞧瞧怎么對付這個世界。”

　　物質豐厚的世界，采薇為孟翰打算，也不準備讓出去。孟翰還沒有神主世界，如果能夠獲取這個世界作為根基，那就太棒了。

　　幾人來到寶鏡處，利用寶鏡觀照世界。這寶鏡比荀易的八索易天鏡更勝一籌，乃先天之鏡，一應后天之物不可逃出其變化。

　　金鏡轉動，照出天地之間的四座鳳巢。

　　天空中，大日炎炎，那里有一只巨大的赤色神鳥。神鳥在寶鏡中光輝萬道，根本看不出其真身。

　　“這先天寶鏡照映一切后天，如今看來這神鳥已經快先天化了？”

　　先天化，是兩界神靈的一種蛻變。從凡類蛻變為神靈，再從世界神靈蛻變為世界本身，也就是先天元炁。一十二萬道先天元炁可誕生十二萬尊先天神。

　　“這是一尊象征光和火的先天鳳凰。”

　　“但是鳳凰勢必伴隨涅槃。屆時，就是她的生死大劫。”當然，現在劫數沒了。在金巢之外貼著一道先天符文。這是一尊先天福神施加的咒法，別說現在的玄鳥，就算是她更進一步蛻變先天，也難以掙脫。

　　鏡子一轉，又照出西方金翅鳥。

　　金翅鳥所在的鳳巢是一座荒山野嶺，在山崖之上雕琢山城。一只只雕鷹、金鳥翱翔在山城之外。金翅大鵬鳥是兇猛禽類的最終進化方向。當今這位天鳥之神是玄母孕育的子嗣。

　　寶鏡再轉，照入東方。一顆大椿木擎天而起，樹上有一座青巢，青鸞在此被神人鎮壓。東方春木，生機盎然，但仍然無法脫離封印。

　　最后落入水面，看到兩位鴻鵠之鳥。

　　二鳥氣息一致，幾人看過五位天神后回到座位。

　　采菽巫女回憶方才所見，不覺怪異道：“奇怪，鴻鵠二鳥氣息怎么這么像？”

　　許梅愣愣出神，隨手拿起一塊花糕。瞧著花糕上的孔雀圖案，頗覺有些可愛。“這是你親手做的？”吃了一口，看到里面四色疊糕。

　　嬴琇笑著點頭，這次她有備而來，糕點、花茶都是她精心準備，專門為彰顯主權來的。

　　“這糕叫‘四枝朝歌’是易哥最喜歡的點心之一。說來做法也簡單，跟一般千層糕類似。不過取春桃、夏槐、秋桂、冬梅各一枝，取花曬干混蜂蜜、砂糖做成花糖，因此糕有四味。”荀易要立四季神，嬴琇做的這種糕點非但契合四季，更合茂林劍法的其中四招，花盡心思。更有其專門磨具，在花糕上扣出孔雀、鵬鳥、鴛鴦等圖案。荀易已經和她商量好，未來這種糕點當做荀易的祭祀糕點，祭祀大司命。

　　“這是在彰顯手藝，炫耀二人的關系嗎？”采薇隱約察覺嬴琇的目的，她將話題一轉：“采菽閣下剛剛提及鴻鵠，難道是一體二分？”

　　“有可能，鳳凰一族不是沒有這種先例。傳說女帝本人當年就有另一尊象征風靈的化身。”

　　鳳凰女帝據說是天地間第一只鳳凰鳥，象征風與火兩種大道。因此登帝之后，鳳凰一族皆傳承風火二相，更有涅槃這一種天賦本能。

　　二人一問一答，采芑不明所以。

　　嬴琇也模模糊糊有了個猜測：“兩位指的是，鴻鵠夫妻實質上本是一體？”

　　“陰陽通體的現象并不少見。比如琵琶魚就是雄魚成熟后和雌魚合體不分彼此。比翼鳥也有這種合體的法子。但這只鴻鵠鳥，與其說是合體，不如說是從一體分離。”許梅猶豫下，說出福神一脈的某個隱秘。

　　“大少司命之所以作為對應神，其源頭就來自于一尊先天神。那是一尊司掌天命的神人，曾和炎帝爭鋒。結果被刑天大神一斧劈開，從其體內走出大少司命兩尊神靈。”

　　這屬于福神一系的秘聞，除卻古老存在外鮮少有人知曉。之所以大少司命有合體之術，實質上就是效仿那尊天司之主。執掌生死，操控命運，那位天司之主曾手握生死薄。之所以生死薄不在冥帝手中，而在崇寶大閻君這位福神手里，就是因為當年那件事。生死之道，是大少司命的絕學。二司命聯手，可呼喚生死薄消注生死。

　　“類似的傳聞有很多。”采菽說：“比如司掌日月的神靈死亡后，會生出日月二神。執掌厄運和幸運的神靈也會解裂為兩尊神靈。異域更有傳聞，曾經有一位司掌混沌水火之力的大神隕落，他死后誕生水火二神。”

　　“那么，如果我們將鴻鵠夫婦合為那尊神靈的話，是不是能夠借助那位神靈之手對抗這個世界的大勢。”

　　這個世界太坑人了。鳳凰一族占據絕對優勢，根本沒辦法反抗。唯一的機會，就是引動鳳凰們之間的不和，設法借助其中一位神靈的遮掩扶持自己等人封神，然后設法掌控這個世界。

　　“這僅僅是我們的猜測，當不得真。而且那人態度如何，更不得知。”

　　“不過可以一試。畢竟自我意識不同，那人若真分裂，絕對不會甘心本我消亡。”嬴琇盤膝而坐，拿出一張鳳凰琴，青鸞火鳳飛舞，在她身上幻化一襲鳳袍。

　　嬴琇撫琴，陣陣太陰靈韻如潮汐澎湃而動，在身邊形成一道道漩渦激流。她施展的這一門手段名叫“溯汐月潮”，是太陰月神們操控時間的神術。

　　日月，象征時光，象征陰陽，日有生機，月有引力。是天地間一等一重要的法則。

　　嬴琇回溯時光，青鸞火鳳在她身邊起舞。漩渦激流中升起更多的鳳鳥，諸鳥漸漸形成一片鳳凰光影，回溯時光長河，追尋時光之初的奧秘。

　　荀易找嬴琇來是找對了。唯有嬴琇的五凰樂最適合這個世界的法則。其他人施展神術勉強，但嬴琇的五凰樂引動五凰之力，在這個世界如魚得水，最方便不過。

　　一刻之后，她頭頂浮現一只鴻鵠之影。由鴻雁和鵠鵝組成的光影，比兩只鴻鵠神鳥更為強大。

　　神鳥頭頂有一道符篆，表明其身份。

　　“水君！”

　　萬水之君，和天上那位玄鳥相對應。

　　“果然，在世界之初的確有一只鴻鵠鳥。”嬴琇收功：“這鴻鵠鳥應該屬于玄鳥同時期的神靈。現在這兩只鴻鵠鳥和其脫不開干系。應該就是其隕落后分裂的精神？”

　　五女誤打誤撞，雖然道路走偏，但大致方向對了。同樣要解封水君鴻鵠，爭取時運。這才是一般人的做派。

　　真以為誰都跟兩位強運福神似得，一開始就能找到水君鴻鵠的關押之地觸摸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