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種趨于故事一般的東西并不令人可信,天知道是不是瞎編出來糊弄人的。
但于父并不相信,世上的事就有那么巧,不但有人將族譜作為陪葬品下葬,而且還在族譜之中加入了那么一個稀奇古怪的故事,這本身就已經不能按常理來對待了。
至于于父當初是出于何種目的,于懷是不清楚的,但隨著她被安排調查我所涉及的一些東西后,她忽然發現,這其中或許真的隱藏著一件非常離奇的東西。
聽于懷說完,我不由就有些納悶,這個考古界的老教授莫非還癡迷長生飛升之術?
但更多的疑問還是來自那個墓主人及其當年所謀的對象,因為于懷在說這些的時候,自始至終沒有提及墓主人姓甚名誰,也沒說出那個家族到底是什么家族。
“懷姐,那個墓主人叫什么名字?”
“姓周!”于懷沉吟一會,答道。“好像叫周安邦。”
“那你知道這個姓周的家伙當年所謀的那戶人家的姓氏嗎?”我追問了一句。
“這個我不好確定,曾無意中聽他提到過,好像是龍,又好像是龔,具體真的沒弄明白。每次都聽上半截,天知道他們在聊些什么。”于懷苦笑道。
我心里一動,心說這已經是不得了的收獲了,基本可以肯定周安邦當年針對的應該就是龔氏家族!
在我所了解的幾股勢力中,到現在為止一直都沒出現的就只有龔家了。這個神秘的家族最早出自董建軍之口,因為它一直不曾露面,弄得我對董建軍的說法始終都持懷疑態度。
而現在,應該是可以坐實了,傳說中的龔家確實是存在的。
只可惜,到目前為止,除了來自董建軍和于懷的說法,對于這個家族我一無所知!
又想了想,便對于懷道:“懷姐,如果我把伏羲之爻交給了你,你會不會放了我?”
“這要看你怎么配合了!”于懷古怪地沖我一笑。
接著,她又嘆了口氣,繼續道:“我不會對你怎么樣的,而且我還希望你能繼續調查下去!”
我沒接話,又點了一支煙。
“這個世界對我而言確實是生無可戀,但我又不想死得毫無價值可言,更不想白來世間一遭。原本以為,我不會糾纏任何事情的了,可經過這么久的調查,我終于發現,除開生活,還有另一件事值得我繼續活下去。”
我苦笑了一下,心說若非卷入這事無法脫身,做一個平凡的老百姓才是自己最大的心愿!
“這事你能做主?”我吸了口煙,微笑著道。
“當然,他去了甘肅,現在不在這里,所有的事都是我說了算!”于懷咯咯一笑,像個小姑娘一般,還得意地挺了挺胸。
她身材本來就好,這么一來弄得我還不好意思看她了。心里只在想著,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估計都很難不想入非非。
又強自鎮定了一會,這才道:“懷姐,伏羲之爻給你沒啥問題,因為對我而言它已經沒什么用處了。我只有一個條件,只要你同意,我可以立刻帶你去取。”
“說罷,什么條件?”于懷此刻已經沒再將我當作一個階下囚,眼神之中已經像是一個老朋友了。
“把我的東西都給我!”我淡然一笑,“怎么樣?你干脆,我更干脆!”
“我可以相信你嗎?”于懷偷笑著看了我一眼,“你不是個老實人,把那么多人玩得團團轉。”
“說實話,和你想追尋的想法不同,我恨不得立刻就撇清關系。”我很是無奈地聳聳肩,繼續道:“你也知道,那東西在手里實在不是什么好事!”
“好,到了地頭,我就把你的東西全部還給你,而在此之前,還是我幫你保管比較好!而且,只要你不跟我玩花樣,我決不為難你!”于懷秀眉一挑,似笑非笑地盯了我一下。“你想什么時候去拿?”
“事不宜遲,我也想早點回去了。”我嘆了口氣。
“那好,就今晚吧。”于懷說著便站起了身來,蝴蝶一般地飛出了房間,看樣子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然而,她根本就不了解我,因為我不僅是個十足的陰謀論者,更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心機婊。
而且,她還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還是一個生意人!
沒有哪個生意人會做賠本的買賣。
我之所以如此設計,最大的原因還是自己不知道那塊伏羲之爻還藏著什么秘密。不過從于懷說的來看,她那個禽獸養父應該還掌握著很多她不知道的東西。
或許,通過這塊伏羲之爻,我不但能探到于父的真實底細,還能獲得隱藏在伏羲之爻上別的秘密!
至于伏羲之爻在誰的手里,我現在已經完全不擔心了,只要我愿意,隨時隨刻我都可以拿回來。因為我手里還握著一張別人不知道的王牌!
沒多久,外出的四個人就回來了,而獨獨沒見到最先出門的那個人。
他們不但給于懷帶回了午餐,也沒忘給我準備一份。
午飯后,大家開始啟程。
一開始我還以為他們準備的是小車,但等我看到他們的交通工具的時候,不禁也有些啞然。原來,不安常理出牌不止我一個人!
那居然是一臺箱式貨車,雙排座。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我打算主動自己上車,剛一拉開車門,卻被毛頭伸手給攔住了。
我有些意外地回頭看一眼于懷,誰知她卻沖著我朝車廂努了努嘴。
臥槽,讓我坐車廂里?這也太他媽坑爹了吧,還真把我當俘虜了。
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也不能不低頭了。
等他們打開車廂,我伸頭一看,還好,不是硬座,車廂里滿是碎布,差不多有半人高。
我有些郁悶地爬了上去,正想開口罵娘,卻見于懷也跟著爬了上來。
“他們四個坐前面,我看著你,一起坐后面!”于懷笑吟吟地望著我,一雙水靈的大眼睛里好像有團火。
等她爬上來之后,車廂的門就被關上了,車廂內很快就黑了下來,我這才注意到,這車廂連駕駛室當年那種后視窗也沒有,幾乎就是一個完全的世界,除了門縫里透進來的一絲微光,車廂里幾乎和小黑屋沒啥區別!
不過,等眼睛適應之后,借著那一絲微光,我還能看清于懷的臉。
隨著車身一抖,我站立不穩立刻就來了個馬趴。不過這里面全是碎布,絲毫也沒有受傷的危險。
估計于懷也看到了,就笑著提醒了一句:“你小心著點,碰壞了我可不賠!”笑聲有若銀鈴,語氣中還飽含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