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會議是九點正式開始,但是一大早山上各處就有不少人在切磋比武。
王小軍他們碰面后,一路往大禮堂走,一路上都是小簇小簇的武林人士呼喝爭斗。王小軍苦笑道:“這里面也不知有多少是準備贏了小組賽然后來挑戰我的。”
唐思思道:“成為oss的感覺怎么樣?”
王小軍道:“說起oss,沙麗才是,她昨晚去找我了。”
胡泰來看了一眼陳覓覓,問王小軍:“她找你什么事?”
“她對現在的武協很不滿,所以自己組了一個協會,號稱是年輕人自己的協會,邀請我去當副會長。”
唐思思道:“你答應了嗎?”
陳覓覓道:“要是平時答應她也無所謂,可是她明明已經成了常委,還身在曹營心在漢,挑戰江輕霞、挑撥會員之間比武奪位,這就不地道了。”
王小軍笑道:“還是覓覓跟我三觀最合。”
唐思思道:“那一會開會的時候你要不要揭穿她?”
胡泰來搖頭道:“沒有證據,但愿她有所收斂就好了。”
王小軍道:“咦,又跟我想一塊去了。”
唐思思又道:“如果以后她又來邀請你你會去她那個協會嗎?”
王小軍道:“其實她已經說得我心動了,要不是時間不對、地點不對、人物也不對,說不定我就直接答應了,她要把會武功的人組織起來投入到社會中,就像復仇者聯盟那樣。”
胡泰來道:“這就解決了一直以來困擾我們很久的問題——‘我們為什么要學武,學了武有什么用’。”
陳覓覓毫不遲疑道:“學武難道不是因為熱愛嗎?”
胡泰來道:“本來應該是這樣,但是很多人會在學有所成后心理失衡,而能當得起這四個字的,哪個不是從小吃苦、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流汗流血才換來的?你讓他們身懷絕技還要平平淡淡,這是不科學的。”
王小軍瞪大眼睛道:“看不出你還是個鷹派。”
胡泰來道:“我不是鷹派,我只是分析大眾心態。”
陳覓覓道:“小軍你是怎么想的?”
王小軍攤手道:“我沒吃過苦,也不會失衡。”
唐思思笑道:“我也沒吃過苦,而且我只想當個廚子。”
陳覓覓忽然想起一件事道:“我師兄看過和千面人會面那人的照片了,他并不認識。”
唐思思道:“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王小軍道:“熬過剩下的兩天,余巴川不來就算我們勝利。”
胡泰來道:“你能熬得過去嗎?現在山上少說有三四百人,就算有十分之一要挑戰你,你每天也得對付二十個。”
王小軍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到了大禮堂,與會者也已到齊,沙麗坐在把邊的位置不動聲色,就像昨天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
綿月道:“武協大會進入第二天會程,今天主要是各派切磋。”
王小軍插口道:“我看主要是各派和我切磋吧——我見大家為了替我省勁,好幾個門派湊在一起選代表,都選出來了吧?”
下面的眾人赧然無語。
這時胡泰來站起道:“既然是這樣,我也要參一腳,一會哪位想挑戰王小軍的,不妨先和我比試一下。”胡泰來向來不愛出風頭,這么做自然是為了先替王小軍抵擋一陣。
綿月呵呵一笑道:“好,好朋友講義氣,這也是我們武協一直提倡的,我還是那句話,大家切磋萬萬不可傷了和氣。”
韓敏忽然站起隔著主席臺對沙麗道:“沙姑娘,我也正想請你指教一下。”
沙麗面無表情道:“樂意奉陪。”
凈禪子忽然嘆了口氣道:“哎,亂了,全亂了,以前各位動手還打著印證武功的借口,如今這個口子一開,你們連最后的遮羞布都懶得穿了,這樣一來我們武當也遲早要被挑戰——這樣吧,有哪位覺得可以高升一步的,也一并出手吧。”他淡淡一笑道,“不過我要賣個老,你們得先過了我師妹那一關老道才肯親自下場。”
陳覓覓愕然,凈禪子道:“師妹,那就辛苦你了。”
陳覓覓神色復雜道:“是,師兄。”其實她早就有心幫王小軍打發一部分挑戰者,只是礙于自己是武當派的也不方便出聲,凈禪子看出了她的意思,于是給她創造了這樣的便利。眾人見武當相當于是公然出面幫王小軍,又見凈禪子居然派出一個不到20歲的小姑娘,不禁都詫異萬分。武當小圣女名聲極大,那是因為她的輩分,武功如何卻幾乎沒人領教過,當下不少人躍躍欲試,就算最終過不了凈禪子那一關,打敗小圣女也是揚名立萬的絕好機會!
武協大會才剛開到第二天,常委與常委、委員與委員、門派和門派之間已經是貌合神離劍拔弩張,此時再說什么也只能是言語無味,眾人正要趕奔廣場。這時圓通大步走進來對綿月躬身道:“師叔,有四川青城派掌門余巴川先生求見。”
眾人不禁嘀咕道:“余巴川,他不是多年來一直不肯加入武協嗎?”
綿月沉吟片刻道:“他現在在哪里?”
圓通道:“就在禮堂外面。”
綿月道:“這…余先生不是武協的會員,見不見他在座的各位掌門怎么看?”
王小軍和陳覓覓對視了一眼,這些天他一直在余巴川會不會來這個問題上焦灼,與其說是怕他來倒不如說盼他來,余巴川這一來,至少他心里踏實了,江輕霞剛想說話,王小軍已經搶先道:“這種小事就請綿月大師做主吧。”
綿月頓了頓道:“江湖本來不大,余先生雖然不是武協會員,畢竟是武林中人,不如咱們聽聽他有什么話說?”
王小軍點頭微笑道:“沒問題。”他和余巴川的恩怨已經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大家都在等他的表態。
綿月道:“那就有請余先生吧。”他話音未落,余巴川已大步走入禮堂,依然是一條軍綠色褲子,過氣褪色的薄毛衫,但這一進來卻有股不可一世的盛氣,他昂然走到主席臺下,幾乎是瞪視著臺上的人。
綿月道:“余先生到我武協有何貴干。”
余巴川道:“聽說你們缺個主席,我來毛遂自薦。”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
江輕霞冷笑道:“想成為武協主席,得先是武協會員,今年的考核已經結束,余掌門有意的話明年不妨先從新人做起吧。”
余巴川也冷冷道:“差點兩次成為我俘虜的小美人掌門仗著今天有大人在,敢跟我嗆聲了嗎?”
王小軍笑嘻嘻道:“過去的事大家就都別提了,我把你打跑的事我當眾顯擺過嗎?”
綿月沉聲道:“余先生,如果你說的是句戲言,我們也一笑而過,如果你是當真的,那我只能說,江掌門所說沒錯,想當武協主席,雖沒規定必須是常委還是委員,但必須得是會員,要經過考核。”
余巴川道:“可是據我所知,在場有幾人就不是武協會員,他們不但成了武協的委員,甚至還有的當上了常委。”
綿月道:“荒唐,哪有此事?”
余巴川霍然叫道:“王小軍、胡泰來、唐思思這三人就都沒通過武協的考核!”
唐思思道:“你胡說,我們在少林寺待了兩天,圓通師傅可以證明。”
余巴川道:“考核通過的會員都有一張武協簽發的證明,你們的在哪?”
王小軍悚然一驚,這才知道居然還有證明這種東西,沒參加完考核他本來也沒當回事,余巴川剛說時他甚至以為他說的是別人,這時被當頭將了一軍,頓時有些發慌。
余巴川見三人都不說話,冷笑道:“不會是都丟了吧?別的考生都是三天才通過考試,你們三人為什么在第二天就到了逸云山莊?”
衛魯豫站在門口大聲道:“不是三個,還有我…”
余巴川喝道:“你們幾個是怎么回事?”
王小軍手腳發涼,這節骨眼上他當然不能說實話,可眼見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此刻瞬間就能置他們于死地…
這時綿月道:“是我給他們開了后門!”
余巴川打個哈哈道:“大師真是敢作敢當,我能知道理由嗎?”
綿月坦然道:“王小軍的武功我親眼見過,在年輕一代中當得起翹楚二字,考核對他而言不過是走個過場,但是越是這樣的人越有可能在考試的時候發揮失常,說到底是我有私心,想不到我一念之差反而讓他有了把柄,你要怪就怪我吧。”
眾人聽到這里都驚訝得張大了嘴,在武協考試里徇私舞弊,這可算是嚴重事件了。
點蒼派掌門瓦督猛然站起道:“綿月大師好一個私心,那我徒弟就活該被淘汰嗎?”
綿月凜然道:“我的錯我認,這樣吧,本次新會員考核沒過者每人再給一次機會,連同王小軍他們幾個,重新參加考核,事后我將退出武協,這樣處理大家還滿意嗎?”
瓦督一愣道:“那…那也不必。”
唐思思沮喪道:“完了完了,本來考試做個弊,現在連累得監考也辭職了。”
王小軍也是滿心愧疚,綿月堂堂的少林二號人物、名滿江湖的高僧,被這種小黑點搞得身敗名裂,這無異于副部級干部收了老鄉二斤土特產就被雙規了一樣。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