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羽耷拉著腦袋,悶聲開車。許沁檸正拿著他的手機在和蘇虞兮通話。
“兮兮,你當時是沒看你哥那臉色,一臉蒼白,一副被我捉奸在床的尷尬。真是笑死我了。”許沁檸一邊笑得花枝亂顫一邊打量著程曉羽。
程曉羽擺出陳浩然的獨門招牌臉譜,就沒打算理一下許沁檸。又想聽蘇虞兮在說什么,悄悄調小了音樂音量。隱隱聽見蘇虞兮那邊說道別這樣什么的,也聽的不太清,更不好意思完全關掉音樂,只能放棄。
只有許沁檸肆無忌憚卻又甜又糯的聲音在法拉利里回蕩,許沁檸在車里早脫了外套,粉色的毛衣里,是驚人的豐盈。程曉羽不經意間掃了一眼,便不敢再看第二眼,心道怎么現在的女孩子才十六七歲就這樣勾人心魄,等在大一diǎn那會是何等的美艷絕倫。
有diǎn恍惚之際,聽見許沁檸說“兮兮,等下回去,我住你家啊!你哥先借我玩幾天。”
不知道蘇虞兮說了什么,許沁檸又嬌嗔道“哎呀,蘇虞兮你別小氣,放心啦不會跟你玩壞!”
程曉羽有種被人出賣的不詳預感,但又不好意思問許沁檸她們之間說了什么。而且他也覺得,就算他問,也只會惹來許沁檸的恥笑。
許沁檸掛了電話,卻沒有把電話還給程曉羽的意思。
程曉羽此刻心中的不滿,對著嬌艷的許沁檸也散了大半,卻假裝很生氣的問道“你要吃什么?”
許沁檸把座椅調的傾斜一diǎn,慵懶的道“隨便。”
程曉羽就最怕女人說隨便,當女人說“隨便”的時候,她的意思是:我懶得去想,也想不出好的,雖然是讓你看著辦,但你一定要想出我滿意的才行。
程曉羽也不在問她,就想趕緊請這個大瘟神吃完了飯,送走,就算功德圓滿的一件事情了。看見一家湖南菜館,剛打算靠邊就聽見許沁檸道“這個不行,湖南菜太油,太辣。”
程曉羽只得繼續往前開,不遠處一家潮汕打邊爐,程曉羽問道“這家可以嗎?”
許沁檸抬頭看了一眼道“這個太清淡了,海鮮吃的有diǎn膩,換個吧”
程曉羽心里腹誹了幾句,只能開口問“本幫菜可以嗎?”
“隨便啊!”許沁檸無所謂的道。
程曉羽這下是打定主意不會理許沁檸了,開車直奔劉一手。到了地頭,也不等許沁檸同意,先把車停好,就說到了。
許沁檸猶豫了一下,下車看見火紅的招牌劉一手,問道“這什么破地方啊?不是吃本幫菜嗎!”
程曉羽笑了笑說“火鍋!你別告訴我你沒吃過火鍋啊?”
許沁檸搖頭“聽說過,不是很辣嗎?而且都是沒錢的人吃的東西吧?你不至于這么小氣吧!就帶我吃這個?”她還有diǎn不敢相信。
程曉羽嘿嘿一笑說“沒吃過火鍋的人生,都是不完整的,既然沒吃過,就來感受一下,也不枉你我相識一場。”
許沁檸提起她的香奈兒包說道“不好吃的話,可得換地方啊!別以為我好打發!”
程曉羽也不答話,朝店里面走。
等走到店里,一桌一桌滿滿當當的客人,和一陣一陣的霧氣騰騰似乎嚇到許沁檸了,許沁檸從小到大,食堂都是去教師食堂開的小灶,吃飯都只去過高檔會所、五星酒店,最不濟也是一天一兩桌的私房菜。像這樣的場所對她而言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來。她沒吃過路邊攤,沒吃過烤串,連棉花糖都只是見過。沒人問過她想不想吃,只有人告訴她這些不該是她能吃的。
程曉羽喊服務員帶了位,許沁檸先把凳子和桌子用紙巾狠狠的擦了一遍,然后像好奇寶寶一樣開始問這問那。醬料臺是干什么的?火鍋不該是炭火的嗎?那鍋是叫太極鍋嗎?
程曉羽聽的頭都大了,等他們的鴛鴦鍋端上來,又問白色的湯是可以喝的嗎?
程曉羽面無表情的diǎn頭,幫她乘了一碗。
許沁檸喝了一口道“還真是挺好喝的。”然后夾起了一片西紅柿開始吃。
程曉羽調了兩份醬回來,給了許沁檸一碗,也不管許沁檸,開始煮東西吃。
許沁檸卻有diǎn猶豫,桌子上擺的菜,她一樣都不認識,只能問程曉羽“這什么草?能吃嗎?”
“那是金針菇。”程曉羽頭也不抬的大快朵頤。
許沁檸夾起幾根金針菇,連筷子帶金針菇在鍋里煮了幾分鐘問程曉羽“能吃了嗎?”
程曉羽diǎn頭,她才學程曉羽小心翼翼的把金針菇放進醬料碗涮了一涮,在用手接著夾到嘴里。然后整個人就瘋癲了。驚喜的拍了程曉羽肩膀一巴掌,“這口感好復雜,辣,但是好爽啊!!!快,快還有什么能吃的?”
程曉羽被許沁檸一驚一乍的搞的有diǎn神經衰弱道“這桌子上,只要是盤子里的都能吃!”
許沁檸夾起一片黃喉問“這是什么?”
程曉羽道“黃喉。”
“那黃喉是什么!”
程曉羽哪里知道黃喉是什么,敷衍道“黃喉,是不滿周歲的公牛喉結,跟熊掌一樣珍貴。”
許沁檸咽了口口水,將夾著黃喉的筷子伸進鍋里煮。
程曉羽見她這樣吃不得吃到猴年馬月,只能說“你丟進去煮就可以了,等下拿漏勺撈。”
許沁檸搖頭,堅持要自己煮熟,程曉羽只得替她下了不少菜進鍋。
然后許沁檸就進入了暴走模式,一邊喊辣,一邊喝可樂,一邊用筷子撈吃的。
看著許沁檸紅腫的櫻唇,程曉羽忍不住想笑,但又覺得這純真樣子的許沁檸,真是美的讓他古井不波的心泛起陣陣漣漪。
等兩人吃的滿頭大汗,一桌子菜幾乎所剩無幾的時候,程曉羽買了單。走出店門,許沁檸還在直呼辣,但又叫程曉羽明天帶她和蘇虞兮來吃。
程曉羽不置可否,站在車邊說“那我們說好了的!接下來我送你回去,還是你自己打車回去!放心我會給你車錢!”
許沁檸站到程曉羽面前,穿著帆布鞋都幾乎和程曉羽一樣高,雙眼盯著程曉羽的眼睛,程曉羽看她的眼淚又要下來了,就開始害怕。
許沁檸拉住程曉羽的手臂,一顆淚珠已經翻出了眼眶,心碎的呢喃道“皇上,要臣妾回去!臣妾做不到啊!!\"
程曉羽見許沁檸又演上了,也真是毫無辦法。轉念一想,你不愛演嗎!哥哥今天就和你飆一回演技。
程曉羽兩手甩袖,跟許沁檸雙手抱拳做鞠,低聲下氣的道“皇后娘娘,上回的事情,千錯萬錯都是小的的錯,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你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千萬別生氣,為了小的實在不值得,氣壞了您的身子,傷在您身,可疼在我心吶!”
“大膽奴才,既然知錯,還不擺架回宮!”許沁檸角色轉變之快,絕對是程曉羽所料未及的。
程曉羽只得無奈的替許沁檸打開車門道“娘娘請上轎。”
許沁檸也不在乎無數的人正在偷偷的看美艷不可方物的她,依舊飾演著皇后,手扶著奴才小羽子的胳膊,上了車。
程曉羽上了車,一臉嚴肅的喊了一聲“駕!”啟動車子,踩幾下油門,模仿馬嘯叫的聲音。
許沁檸就在也繃不住了,捂著肚子笑躺在椅子里,大聲喊著“哎呀不行了,要笑死我了,小羽子,娘娘要笑吐了!你還不快扶著。”
程曉羽原本就是冷面笑匠,依舊若無其事的道“娘娘,要想奴才扶你,得馬停啊!這叫馬走,我知道叫駕,可是叫馬停,我不知道叫什么啊!!”
許沁檸更是受不了,在座位上翻來覆去的笑,喘著氣說“叫驢,叫驢!”
程曉羽感嘆一聲,學著太監陰陽怪氣的說“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哪!現在馬兒都會拿喬,不給還不停了!”
許沁檸呆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錘著座椅,“哈哈哈”的聲音已經是不能抑止了,眼淚飆的滿臉都是,嘴里連一句清楚的話都說不出來。
程曉羽看著已經笑瘋了的許沁檸也笑了,又裝嚴肅道“愛妃,所笑何事?說出來給朕也聽聽!”
許沁檸卻是一邊笑,一邊伸手掐了程曉羽的胳膊說“不許占我便宜啊!我占你便宜可以,你占我便宜,no!”
程曉羽只能忍著胳膊上傳來的痛,低聲下氣的說“那皇后娘娘,您這是要去哪里,總得說啊!”
許沁檸用紙巾擦著眼淚,想了想道“你先陪我買個手機去。”
程曉羽想剛好自己要買個pon,就開了導航去迪信通。